817:柳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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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7:柳玥

    817:柳玥

    “一定要将这个火种抢过来”今夕在心里暗暗地想到。

    里面还有一本书,大概是讲述了张大师的一些手记,讲述了关于那个怪物的一些制作过程。

    “竟然以血肉为材料,完全体,堪比武宗?那个张大师手头的傀儡,决计不会是个完全体”今夕推测着说道。

    在大概了解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今夕看着老七,有些吃惊为什么老七会赶到这里来。

    仿佛是回应今夕的疑问,一道白光在今夕的脑海里缓缓旋转着。

    把这些天的记忆都展现在今夕的面前。

    许久,今夕竟然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神色。

    似悲伤,似愤怒,更多的是关心

    原因只有一个,柳玥出事了

    四周的空气是这么的静谧,如同哺乳的母亲,静谧的那么安详。

    一个人影急速的从这里穿过,带来一阵狂风,只留下残缺的背影。

    陈耀现在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心急火燎来形容,一切都是因为在老七的记忆里,柳玥那张惊恐的脸。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今夕不禁有些惊恐。

    仿佛是许久未曾见到的老友,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恐惧的感觉正在今夕的心里缓缓爬起。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善良到无以复加的女孩脸上惊恐的表现。

    一切都只是源于,那天今夕看到印在阳光下,有个少女微笑脸庞的那幅画面。

    善良到可以接受自己是个怪物的身份。

    那抹微笑,以及那日在梯田上,阳光下的那一吻,那个誓言。

    “千万别出什么事啊。”今夕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开始祈祷了起来。

    今夕对自己的速度一直都有相当的自信,只是在这刻,竟然会觉得自己的速度原来也不是那么的快。

    一阵疾风吹过,卷起树叶的沙沙响动,卷起身边的沙尘,隐隐作响。

    白昼随着流逝的时间,缓缓在天空照耀出一丝光辉。

    仿佛是踩着时间的足迹,一个少年的身影,缓缓地停出现在一个已经被黄土占满的古道上。

    石板上,一块石头上,赫然刻着“杏花村”三个大字。

    疾步向前,今夕飞身进入了杏花村内。

    仿佛是一道疾风,在交错的田间小路上飞驰。

    今夕的眼前出现了那座木屋,木屋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安静。

    只是这一种安静,给不了今夕一种安心的感觉,只有一丝淡淡的恐惧。

    踩在门口的山坡上,今夕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已经加速,仿佛是要将血液喷涌而出。

    这刻,今夕竟然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恐惧仿佛是阴影一般,竟然让今夕感觉有了丝丝的凉意。

    推开那扇木门,随着轻轻的吱嘎声,门内的风景缓慢地出现在今夕的视线当中。

    看着门内熟悉的一切,今夕不禁心头有些震动。

    轻声进入,拉上的蚊帐内,佳人正在安稳的睡着了。

    发出一种几乎不能再轻的声音,生怕将梦中的家人吵醒,拉开蚊帐。

    心有灵犀,似乎就是一道闪电。

    在两人的心间,缓缓地流转开来。

    突然,床上的伊人,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面容不让今夕看见。

    “你快走,你快走。”被子里传来柳玥惊恐的声音,仿佛是看到了天下最恐怖的事情一般。

    有时候,爱情的力量,温心,如同寒冷的冬日,破开积雪的第一缕阳光。

    不过,更有时,却会产生一股令人恐惧的力量。

    “玥,是我啊,我回来了,你怎么了?”今夕轻轻地说道,仿佛每一道声音都带着魔力,想要吹散那层恐惧的外衣。

    “不要再来找我,今夕,你快走啊,快走啊。”柳玥的声音,近乎是一种恳求。

    没有说话,轻轻抱住这个在被褥里的伊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今夕知道,这个时候,柳玥需要自己的安慰。

    在被窝里的柳玥,感受着今夕外面汹涌的心跳,感觉到了一种类似亲情的关心与急切,这叫爱情。

    所谓的爱情,正如雨中的借伞一般。

    你借给他一把伞,他为你在雨中撑起一片世界,让你远离风雨的侵袭。

    一个胸膛,不管他是否壮阔,不管能不能抵挡风雨的侵袭,只要温暖,就会是一个依靠。

    一个肩膀,不管他是否宽广,不管能不能扛下对于未来的包袱,只要能扛下伤感,就值得依靠

    缓缓拉开了床单,柳玥的脸从被褥的包裹中,透露了出来。

    只是,原本如瀑的黑发,已经爬满斑驳的银丝,岁月赐予的最宝贵的礼物,那抹银丝,是时间沉淀的宝藏。

    只是,原本如丝绸顺滑的肌肤,已经被沟壑填满,泪水在沟壑里缓缓流淌,如同初生的江流,细如银丝。

    只是有人道,歆华易逝,红颜易老。

    现在的柳玥,已经没有少女的模样,显得老态龙钟。

    “怎么了?不认得我了?”今夕仿佛是开着玩笑,心里却是被刀子割伤了一般。

    “耀,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柳玥近乎沙哑的声线,在今夕的耳边流过。

    “朝露,去时苦短,青丝白首,此爱不变,更何况,我也是个怪物。”今夕指了一指自己的额头,第三目缓缓张开。

    “可是。。。”柳玥刚欲说话,今夕便将柳玥的话语打断。

    “我们成亲吧?做我今夕的妻子,执子之手,一辈子。然后告诉我,怎么回事。”今夕的声音很轻,却似乎带有一种魔力,将柳玥心里的防线尽数散去。

    了点头,柳玥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心地点了头。

    傍晚的山村,四周燃放的鞭炮,四周挂起的对联,牵起的红帐,一丝喜庆从这里散播开来。

    只是,身处在山村的人们,笑容的背后,竟然都带上了一丝丝的泪光。

    新郎,新娘,一袭红衣,新郎的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仿佛要宣布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子。

    新娘,头上盖着红布,抿着嘴唇,趴在新郎的背上。

    只是新娘露出的皱纹,仿佛告示着两人的年龄有着天地之差。

    新郎走的很慢,婴孩不会走路一般,小心翼翼地,踩着每一寸的土地。

    “恭喜你了,今夕兄弟。”赵虎带着人们走到陈耀的面前,抱拳说道。

    如果说以前,只是被今夕强大的实力所折服,那么现在的赵虎,则是真心对今夕,敬佩

    今夕微笑,那笑容那般真实,如同没有发现两人的差距一般。

    走到一块梯田上的土地上,今夕轻声地对着背上的人说道:“还记得这里吗?这里是我许下誓言的地方,你吻我,不介意我是怪物。那时青丝,就算白首,终不悔。”

    随着今夕低低的话音落下,背上的人儿,已经泣不成声了

    “不关我的事?”严谨直跳起来,“纪小鸥,你丫知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纪小鸥冷下脸,还是那句话,“他做什么,关你屁事儿?”

    严谨握紧拳头走到她跟前,额头处的青筋都蹦起来:“纪小鸥,你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扇你?他是鸭子你知道吗?还是卖给男人那种……”

    “严谨**你大爷”纪小鸥几乎是暴喝一声,双眼圆睁,象只被抢了地盘的野猫,浑身的毛都乍起来,平日温柔腼腆的模样消失殆尽。

    看她暴怒的样子,严谨反而咬着牙笑起来,“哎哟,想不到您还有这爱好。你想操谁呀?你少了一零件儿你知道不?”

    “你滚你给我滚出去。”纪小鸥抓起墙角的扫帚,劈头盖脸抽过去。

    “纪小鸥你谋杀亲夫啊你?”严谨怪叫,伸臂抵挡着毫不留情落下的扫帚把,一边往门口退却,“**你再不住手我报警了”

    纪小鸥的回答是砰一声关上大门。

    昨晚的寒流让室外降了十摄氏度。路边连连往往的人群,有人已经穿上了冬季的呢子外套。

    严谨被赶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羊绒衫,外套和车钥匙都拉在纪小鸥的店里

    他在门口哆哆嗦嗦站了一会儿,恨不得把自己挤成一团取暖,想抽烟却发现火机也不在身上。

    一个衣衫单薄的男人,神情凄恻地站在一家女子美容店的外面,这情景相当诡异,不时有人回头诧异地看他。

    又撑了十五分钟,严谨实在扛不住冻了。忍气吞声地开始敲门:“纪小鸥,纪小鸥,我错了,你开开门,我给你道歉。”

    没人理他。

    “小鸥,小鸥亲爱的,我都冻出鼻涕泡了,您发扬一下人道主义精神,放我进去成不成?”

    门里没有任何动静。

    “亲亲宝贝儿,我实在不行了,求求你,先给我件外套好不好?。”

    门哗啦响了一声,严谨立刻打起精神,双眼放光。

    纪小鸥却只把大门拉开一条细缝,挂着防盗门的锁链,从门缝里打量他几眼,重重哼一声:“看上去你挺精神的,冻冻好,冻冻去火。”

    她砰一声再次贴着严谨的鼻尖关上大门。

    严谨崩溃,再也顾不得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儿形象,抡起拳头开始砸门:“纪小鸥,我他**的倒了十八辈子的霉,怎么会沾上你这么个狠心的女人。你到底开不开门?不开我就打110了,我告你**虐待。”

    看上去纪小鸥不为所动,根本不搭他的腔。

    严谨退后两步,揉着通红的手背,真的从裤兜里取出手机开始拨号。

    “110?我现在遭受人身威胁,请求出警。地址是……”

    “严谨”纪小鸥在门后听得实在忍不住,终于开门出来,“你甭给我丢人了行吗?”

    严谨趁机溜进门,拉过美容床上的薄被裹在身上,冻得吸溜吸溜的,灯光下嘴唇都是紫的。

    “我要喝水,热的。”他躺在床上说。

    一个水杯重重墩在旁边的小推车上。

    严谨捧在手中,满足地直叹气,“我x,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年见了**,就像见了亲爹娘。这饥寒交迫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哇”

    纪小鸥走来走去收拾东西,直接把他视作透明。

    严谨支起手臂看着她,“喂,我在家一个人住,今晚要是发烧可怎么办?”

    纪小鸥说:“你这种祸害,死一个少一个,全国人民都盼着呢。”

    “我今晚住这儿成不成?”

    纪小鸥俯下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然后她平静地回答:“行,不过只有美容床提供。”

    谨语塞,摸摸身下不足四十公分宽的床架,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床上睡一晚,肯定会死人的。

    纪小鸥则面带得色地注视他。

    严谨咬咬牙,“成啊,美容床就美容床,被子呢?枕头呢?”

    纪小鸥朝他身上努努嘴,“那不是?”

    严谨目瞪口呆,“纪小鸥,你还是人不是?”

    “不爽啊?不爽你就回家睡呀,你们家那床宽哪,随你在上面拿大顶翻跟斗。”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睡。”

    纪小鸥啐一口,“你做梦呢吧?”

    她随手关了顶灯,“好了,睡吧,我店小利薄,要节约用电。”

    严谨在黑暗中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能暗自磨牙运气。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纪小鸥忽觉毛骨悚然,她蓦然睁开眼睛,浑身的血液几乎凝住。

    卧室门口立着一个黑黢黢的人影。

    她的惊叫只吐出半声,便被人捂住了嘴,一个声音在耳边说:“别怕别怕,是我。”

    她全身一下子软下来,半天发不出任何声音。

    严谨已经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掀起被子钻进她的被窝。

    纪小鸥抬起腿踹他:“你滚蛋”

    严谨翻身制止她的躁动:“乖,我就想在床上睡一觉,没别的意思。我不动你,你也安静点儿。”

    纪小鸥被压得死死动不得半分,她咬牙切齿地问:“你一大男人,怎么没皮没脸的?你臊不臊啊?”

    严谨垂下头,嘴唇在她脸上搜索着,“我背不是受过伤嘛,那床太硌,疼得厉害。”

    纪小鸥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左躲右闪逃避着他的嘴唇。

    严谨见苦肉计奏效,便放心地埋头在她颈间啃来啃去,双手也开始不规矩。

    纪小鸥惊惶起来,用力推他,“你干什么?你说话到底算不算数?”

    严谨不出声,执着地攻城略地,纪小鸥的呼吸渐渐开始急促,防线全面崩溃。

    小屋内,燃点星烛,红色蜡烛,照亮了方寸间的世界,映出幸福的模样。

    只是,幸福的人,却又有悲伤弥漫在其中。

    “玥,我喜欢看你的笑脸。”今夕在揭开那层红布前,轻声地说道。

    红布缓缓地飘下,红布下,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是笑意。

    像是残阳最后一抹的红晕,或是新月最初的微霜。

    “你很美。”今夕笑了,很开心,仿似无暇的白璧。

    柳玥的眼泪夺眶而出,虽然,柳玥没有说话,虽然,没有新婚时的海誓山盟。

    但是,今夕却用行动,证明了,永久。

    有道是,彼此豆蔻,经年之后,谁的天长才能永随谁的地久。

    那时青丝,今何在?

    心,像是沿袭着生命旅途,涓涓的溪流。

    困难,就是旅途中的顽石,轻轻涌动,便可以越过。

    伴侣,就像是溪流途径过的某处,某个不经意间,落下的花瓣。

    而爱情,就是花瓣带着艳阳的光辉,碰在溪流上,绽起的点点涟漪。

    “玥,你睡了吧。”今夕看着柳玥有些疲倦的面容不忍心地说道。

    看着今夕微笑的面庞,柳玥知道,今夕在掩饰着他的害怕,尽管今夕说的相当的轻松,脸上的微笑如同以前一样,不过,抱住自己时的汹涌心跳,柳玥察觉得到。

    “今夕,你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柳玥轻声地说道。

    想,今夕当然想知道。

    只是,合适吗?花容月貌,本是一个女子最为关心的事情,今夕可以冰冷到在鲜血冲穿梭,不眨眼睛,可是,在柳玥的面前,不行

    做不到今夕没有办法去揭开柳玥的伤口,假如让她再心痛一次,今夕做不到

    “不想,只要现在的你还好好的,不就好了?”今夕故作轻松地说道。

    只是端着碗的手,轻微有些颤抖。

    今夕已经决定,自己去查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玥开了一眼今夕,便已经大概猜到今夕的想法,柳玥笑了。

    “那天,我出去看看还有没有危险。”柳玥的眼神出现一丝回忆。

    今夕想要阻止,只是柳玥的笑容,让今夕一顿,坐在柳玥的旁边,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随着柳玥的回忆,今夕知道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柳玥在村外的古道上,遇到几个神秘的,都在向柳玥打听村里古书的下落。

    在得知,确有古书一事之后,在柳玥带领下,来到村里。

    这一行人,仿佛很是吃惊,因为整个村里根本就没看到一个老人,这群人似乎很焦急一般,这时,有一个貌美的女子,拿出一颗果子,送给柳玥吃了下去。

    “那他们有没有说他们是谁?”今夕低声问了一句。

    “天香城,只有那个女人给我说了她的名字,她叫婉鸢。”柳玥的声音很轻,却在今夕的心里引发出惊天的巨*。

    婉鸢

    曾经今夕都以为他忘掉了这个女人,忘掉了那股恨意。

    现在更是夺走了自己心爱女人的岁月,今夕心口的恨意,终于喷发出来了。

    “那女子,还真是好看呢。”柳玥轻声地说道。

    柳玥知道今夕的往事,更是知道今夕曾经深爱过婉鸢。

    今夕眼神中的冰冷渐渐地浮现,一抹杀机从今夕的脸上出现。

    一直以来,今夕都是顾念旧情,始终没有动过真正的杀机,现在,今夕是真的杀意盎然了。

    “今夕,我不希望你有什么危险。”一旁的柳玥担心地说道。

    今夕眼里的冰块瞬间融化,仿佛成为一道涓涓的细流。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天香城,我一定回去的。”今夕有些暗暗地说道。

    只是,今夕的心中更是多出了一丝疑惑。

    究竟是谁散播出来的这个消息,以前的桃花村是那么的宁静,而最近却是连续掀起血腥风雨。撇开婉鸢一行人不说,还有那个张大师,以及他那背后的势力,更是可能会有罗家的势力介入,一旦九鼎城的势力介入,那么天香城这里不可能没有风声,到时候,将会变得更加混乱。

    如果贸然介入这个事情当中,说不定有什么危险,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将柳玥等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今夕心里闪过一个地方,只是,心里却有丝丝的担心。

    因为那里是今夕出生的地方,还有一个王氏在那里,默默地等着自己。

    今夕想到这里,心头也是不禁感到麻烦。

    只是,想起父母,陈耀心里更是不禁一阵难过,有多久没有回去过了?

    今夕算了算,大概也有快5年了,自从去到九鼎城闯荡,就没再见到过父母一面。也都对父母的脸庞都有些模糊了,想到这里,今夕不禁感到一丝丝的后悔,没有回去照顾好父母。

    大概地跟柳玥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在得到柳玥的想法之后,便是让柳玥在屋里休息,自己去找赵虎商量此事。

    在和赵虎商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大家一致决定,连夜搬迁。

    带着柳玥走在小路上,今夕的手指却是不曾松开,尽管柳玥觉得有那么些古怪。

    “耀,松开吧,不然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柳玥有些害羞地说道。

    毕竟现在的柳玥看起来,也是垂暮的老人。

    今夕一笑,一道狂风便卷着两人升上了半空。

    “这样不就都看不见了?”今夕一笑。

    在给赵虎等人大概讲述了方位之后,今夕便是带着柳玥从天空中,先行离开。

    半夜的奔波,当今夕来到熟悉的村口的时候,仿佛还记得,当初自己离开时候的场景。

    “今儿,出去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便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今夕母亲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响起。

    “今儿,这是爹给你炒的花生,你最爱吃了,带点上路。小心冻着。”今夕父亲当时给的花生,那般余香,仿佛还在嘴里萦绕。

    “爹,娘,孩儿回来了。”今夕看着村口的路,眼眶不禁有些红润。

    走进了村子,只是一切都是那般熟悉,只是他没有看到那熟悉的房屋。

    “李大伯,我爹娘他们呢?”今夕敲响了旁边的屋门,一个黝黑的大汉出现在门口。

    大汉仔细地看了一眼,“你是今夕?今儿?”这个李大伯有些激动地说道。

    “是,我回来了。李大伯,我爹娘人呢?”遇到故人,今夕不禁有些开心。

    只见李大伯叹了口气,眼里流露出一种恐惧。

    如同见到了天敌一般,李大伯陷入了思考。

    许久,“被杀死了,大概半年前。”仿佛是下定了决心,李大伯有些神伤地说道。

    “什么”今夕只觉得心里某处一角轰然裂开。

    “今儿,在外面受了欺负就回来跟爹说,爹帮你去收拾他们。”

    “今儿,这么晚了都在看书啊,不要凉着了,娘给你织的新衣服,看看合不合身?”

    记忆如同潮水般袭来,一种名叫亲情的纽带,承载着血液延续下去,若是断了,仿如心里缺了一块,痛

    泪水,奔涌而出,陈耀大吼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在医院曾趁着他注射了镇静剂睡着的功夫,给他换过一套干净睡衣。出院后大半个月,他就一直穿着没有脱过。

    如今的贴身白t恤,布满洞眼的牛仔裤,刺目而熟悉。

    这是他远赴甘南的前夜,穿过的那一身。因为湿了水留在谭斌处,并未带走。她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一起带了过来。

    致远直起腰,看着他耳边轰轰直响,上次沈培剧烈的反应还历历在目,她不知道他一个人怎么脱换的衣服。

    她想移开垫子,沈培却紧紧攥住她的衣袖,“致远,我们还能回去吗?”

    致远的手僵住,听着垫子下传来沈培恍惚的声音,“我做梦,梦见我从来没有去过甘南,那些都是噩梦……”

    她心中大恸,用力扯开垫子,“小培……”

    沈培半睁着眼睛,视线毫无焦点,细看他瞳孔放大,依然是吸食过**的症状。

    致远一颗热切的心,又变得冰凉,双腿一软坐在地毯上,怔怔落下泪来。

    直到大门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迅速抹去眼泪跳起来。

    是王姨来接替。

    吃完早饭,致远把自己常用的东西,收拾出一个随身的行李箱。

    王姨问:“你干嘛?”

    “出几天差。”致远边换衣服边说,“麻烦您给阿姨说一声,帮忙照顾几天沈培。”

    她需要时间自己想清楚。

    一路上被各种困惑苦苦纠缠,踏进写字楼的大堂,致远立刻强迫自己把一切抛开。

    进了办公室,迎头就碰上周杨。

    若无其事地打招呼,脸上看不出一点端倪。

    昨天到今天,断断续续想了很久,该怎么处置这个不安分的下属。

    想让他离开自己的团队轻而易举,可是无论用什么方式把他挤兑走,都不是一件好事,恰恰授人以柄,暗示她的失败。

    让下属给算计了,本来就是件丢人的事。人的天性又倾向于同情弱者,传出去只会说她不择手段排斥异己,没人有兴趣了解真相。

    况且三季度的销售目标,最终拍板的,是刘树凡。她因为这个和下属计较,等于直接打刘树凡的脸。

    最重要的是,北京地区的销售,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能够立即代替他。

    结论,她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暂时不动他。

    可是面对乔利维,她却有很深的挫败感。

    虽然两人时有矛盾,季度末兵慌马乱的时候,为了北方区人员的调配,更是几乎翻脸,但谭斌一直牢记程睿敏的告诫,尽量避免和他发生正面冲突。

    她的后退,并没有换来对方的让步。

    同为teamleader,致远不得不承认,在收买人心和团队凝聚力这两方面,她的确差得很远。

    唯一能与之抗衡的,是她永不言败的执着,和强大的抗压能力。

    中午吃完饭回来,座位上放着一份同城快递。打开来,是两本英文原版的管理书。

    有张便条:买了很久,一直没有机会送你,望笑纳。

    书里还夹着张书签,黑色的签字笔写着一句话:领导不语,沉静而御。

    是程睿敏的笔迹,清隽而挺拔,书卷气扑面而来,就象他的人一样。

    谭斌深呼吸几次,才把莫名的泪意强压下去。

    他似乎掐准了她的脉,一直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望着那句话,消失的勇气和自信重新回返,合上书,她抱着电脑去了十九层。

    刘树凡在办公室召见四个销售总监,包括几个重点地区的销售经理,对三季度的销售数字表示满意。特意提到谭斌的区域,销售总额占到整个北方区的七成。

    因为不是正式场合,大家说话都比较随便。

    刘树凡说:“美女的力量,好比特洛伊城的海伦,抵得上千军万马。”

    谭斌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凑趣,“有我这样灰头土脸的美女吗?您问问他们几个,我那几天什么形象?完全一个手持皮鞭的拿摩温。”

    其他几人,小时候学过《包身工》这篇课文的,都会意地笑起来,只有刘树凡露出迷惑的神色。

    于晓波给他解释,他才恍然,点头笑了笑。

    谭斌接着说:“能拿到那个数字,靠的是几位salesmananger的努力,尤其是young,北京地区的销售,也占我们区的七成多,”她转向周杨,“我已经给你申请了performancepoint,钱不多是个意思,希望你下个季度再接再励。”

    pp是公司内部一种鼓励性质的小额奖金,精神作用大于物质。

    乔利维便用力捶打周杨的肩膀,“恭喜啊兄弟,拿了奖金要请客的。”

    周杨虽极力掩饰,却藏不住满脸志得意满的表情。

    谭斌看着两人,笑得轻松灿烂。

    就是这样,她做尽仁至义尽的姿态,给周杨机会让他充分膨胀。如果他不知道收敛,自会有人看不过去替天行道,可能根本轮不到她出手。

    临到讨论集采,只有四位总监被留了下来。

    听完谭斌和乔利维的汇报,刘树凡脸色逐渐沉重。

    乔利维的消息,招标小组中,梁副总还是当然的no.1,但他年底退休已成定局,田军说话的分量,显然在一天天加重。

    提到和田军的关系,谭斌说:“田军允许她的女儿每周和我在q上聊几个小时,一两周见次面。这些日子和他的沟通,比以前顺畅很多,看得出来,他对mpl以前的偏见在逐渐扭转。但是这个人城府太深,试探多次,根本触不到他的底线。坦白地说,对他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只希望他能保持公正。”

    “很不够,很不够。”刘树凡摇头,“我要求你们知己知彼,你们做到了多少?有谁知道你们的petiter在做什么?”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东方区和南方区的两位,于晓波和曾志强,神色轻松地作壁上观。

    谭斌和乔利维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无奈的苦笑。

    要到最近,谭斌才能明白,当初于晓波为什么冒着失宠的危险,也要推掉集采的责任。

    客户的心理很微妙,供应商区区一个总监职位,在pndd集团总部,交往对象最高就到部门经理。

    更高层的客户,需要职位更高更匹配的人去照应,否则对方很可能感觉受到轻视。

    同为跨国公司的fsk,除了余永麟,另有vp级别的人直接对集采负责。而mpl,刘树凡身为董事长,日常工作千头万绪,本来就分不出太多的时间,这段日子更是频频往总部出差,很少能在办公室看到他的人,更别提和客户高层的交流。

    这种话,自然不能当众说出来,私下里也只能点到为止,不可如此直白。

    想起余永麟那个耐人寻味的微笑,谭斌心中不安的阴影渐渐扩大。

    晚上出去吃饭,几个人的情绪都不太高。

    尤其是听到总部传来的小道消息,传闻李海洋和刘树凡在总部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小心点儿吧,弟兄们。”乔利维说,“李海洋如果上位,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大换血,尤其是销售这块儿。”

    谭斌只顾低头喝汤,没有出声。

    无力控制的事情,多想无益,只会让自己多添烦恼,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挡。

    她依然在捉摸余永麟的话。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才能露出如此胸有成竹的微笑?

    晚上回到自己家,免不了加班。

    手头的事告一段落,大脑暂时从工作中抽离,她又想起那些极度烦恼的问题。

    忍不住拔个电话给沈培,接电话的是沈母。

    “培培已经睡了……他很好,吃饭很正常,睡得也香……你不用惦记了。”

    用词没有问题,语气却酸溜溜的让人难受,谭斌怏怏地扣下电话,跑进厨房冲了杯热巧克力。

    外面开始下雨,细密的雨珠挂在玻璃窗上,被室内的灯光映得闪闪发亮。

    她在窗前站一会儿,回到桌边,登陆msn。

    文晓慧的头像是亮的,在线。

    谭斌点开会话窗口,把最近的遭遇和盘托出。

    文晓慧问:“他吸引你?”

    谭斌说:“是,不能抗拒,磁石一样。”

    “致命的诱惑?”

    “对,不介意飞蛾扑火。”

    文晓慧沉默,谭斌看到下面的提示,一直显示为文字输入状态。过了很长时间,页面上跳出来一句话。

    “我一直觉得沈培的性格太软弱,总有一天会拖累你。但是这个程睿敏,给我的印象,云山雾罩更不靠谱。”

    “……”谭斌表示不满。

    “我胡说八道惯了,你别介意。可这事,你要自己拿主意。网上看过一句话,送给你。”

    “什么?”

    “决定命运的,不是你面临的机会,而是你做出的选择。”

    谭斌盯着屏幕半天没有回复。

    文晓慧再发过来一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你要问问,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知道全都是废话)。”

    这个问题,正是谭斌反复拷问自己的,她回道:“我明白,可回头看,总有些难以割舍的瞬间,阻止我往下想更多,我并不想否定过去,他也没有做错任何事。事实上,我不知道到底谁错了,想来想去,好象只有我错了。”

    “我只问你,假如他恢复,你还能象以前一样对他吗?你们还能回去吗?”

    谭斌感觉烦躁,“我不知道,不想回答。”

    “遇到问题你就想做鸵鸟,没出息”

    “讨厌”

    “看,你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闭上眼睛问问自己的心,什么能让你更快乐?再罗嗦一句,你不为自己打算,没有人会为你打算。”

    带着这句话,谭斌皱着眉头睡了。

    文晓慧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惜世间的事永远不会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那天的工作日志里,她写下这样一句话:“终于明白自己最大的弱点在哪里,就是承受的能力永远大于改变的勇气。”

    pndd的标书马上就要下来,她想等集采告一段落,再对付自己私人的烦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颗意想不到的炸弹,爆炸了。

    “是谁?”今夕在大嚎了许久之后,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双手如同两只钳子一般,死死地抓住李大伯,李大伯不禁一声大叫。

    越来越多的灯火亮了起来,越来越多的村民围了过来。

    “今夕,这个不是今夕吗?”人群中突然有一道声音想起,四周的人们都发出了一阵惊呼。

    随即,四周便骚动了起来。

    今夕心里的悲痛化作一股愤怒,熊熊燃烧出复仇的火焰,无尽的恨意

    回忆起爹娘的笑容,温馨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眼里不禁又多出了眼泪。离开村庄时的一幕幕,闻名乡里时父母的开心,寒窗苦读时的嘘寒问暖,儿时,坐在父亲的肩上,摘果子的场景。

    今夕的心不禁有痛了一下。

    这时,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四周的村民竟然齐身跪下,猛地一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