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今夕回身望向灯火辉煌的血色领土,蓦然间又想到了不可一世的擎宇,像擎宇这等拥有王者霸气的奇男子,的确有其傲人的本钱。他的霸气与生俱来,与他的血元素力量一般地狂烈,让人无从抗拒。
但是今夕在冥冥之中,忽然记起了一句古话:“刚猛易折,柔则坚韧。”这句古话似乎正是擎宇和三代术神性格上的真实写照。他不知道自己何以会有这种感觉,但他却始终相信,如果说当世之中还有一人可与擎宇争霸天下的话,那么此人定是三代术神!
他的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白日与擎宇的那场无形的比拼中,自己犯下了一个决策性的错误,那就是面对如斯霸烈的血元素力量,无人可以与之硬抗,惟一可以与之周旋的,只有全凭体内元素力量的柔劲。
以柔克刚,这是无以反驳的至理,但是面对擎宇的霸气,任何人都心生战意,大生放手一搏的豪迈气概。
今夕也不例外,所以他输了,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一丝莫名的痛感,如针刺一般,不过迅即消失。
他不由得心生诧异:“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与擎宇的交手竟使自己受了内伤不成?”
很快他便摇了摇头,并不在意,反而哑然失笑,暗责自己疑神疑鬼。他蓦然间想起擎宇收手回力时那淡淡的一笑,那笑中似乎有一股邪气,邪得让人心中发寒……
“呼……”便在此时,从江岸之上蓦起一道风声,其声细微,几不可闻。今夕却心中一凛,听出是锋刃破空之声,正要闪避,却听“呼”地一声,一把小巧精致的飞刀正插在窗棂之上,刀身摇闪,发出“嗡嗡……”之音。
见刀如见人,今夕见得此刀,心中惊喜道:“原来是玮祺老师到了。”
他毫不犹豫地纵窗而出,虽然相隔两丈江面,但他的人却如大鸟般毫无声息地滑翔过去,根本没有惊动船上的任何人,只是落地时一口真气突然不继,脚下一滑,差点打了个趔趄。
一双大手及时伸来,扶住今夕的腰。这双大手沉稳有力,正是来自玮祺。
“你不要出声,紧随我来。”玮祺贴在今夕耳边悄然说道,人如狸猫般潜伏而行,一路张望,显得极为小心。
“玮祺老师如此谨慎,定然与我有要事相商。”今夕感觉到气氛异常紧张,当下也不说话,亦步亦趋,随着玮祺来到了百丈之外的一个小山岗上。
这座山岗不过十余丈高,但从平地突起,显得险峻突兀,由此而望,方圆数里的动静一览无遗,丝毫不惧有人近身偷听。直到这时,玮祺才拥住今夕道:“数月未见,想死我了。”
虽只一句话,却让今夕感动得几乎落泪。他一生孤苦,难得有人如家人般真诚对己,不由语带哽咽道:“玮祺老师,今夕亦是同你一般。”
当日他与妹妹今梦菲离开银月城前往黑石山,谁知路上遭遇黑远航与血正豪的拦截,一去不返,颇让玮祺担心,后来玮祺听说随幽听蓉楼船而来的还有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公子,他便有些揣测此人或许就是今夕了。
因为他对今夕一向很有信心,以今夕那满不在乎的邪劲加上又时他眼神中特有的忧郁以及整个傻傻的性格,正是诸般少女心中青睐的人物形象。
当他从三代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之后,便想立马赶来与今夕相会,只因他此行还肩负了一项重要的使命,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躲过了擎宇的一切耳目,才在三更天按时赶来。
两人寒暄几句,今夕犹豫片刻,还是问道:“致远和慕青真的失踪了吗?你怎么来了血色城?”
玮祺道:“这真是一言难尽哪。这一次的中级术士考试中,突然有很多黑石山的高手介入,有不少的初级术士都受了伤,而致远和慕青的失踪完全是个意外,到现在我们还没搞清楚黑石山来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如此说来致远和慕青现在也应该在黑石山的手中。”今夕没想到黑石山不仅对他下手而且还干涉了银月城的中级术士考试,但是他们带走致远和慕青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致远和慕青三代已派人追查,只是现在还没找出任何线索,只怕……”玮祺的眉宇紧锁,满是忧虑之色,显然对当前的形势有着一种忧患。
今夕见玮祺浑不将自己当作外人,不由大是感动道:“玮祺老师,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玮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此次前来,一来是与你叙叙旧情,二来则是问想问你今日你与擎宇在比元素力量之后,是否感到身体略有不适?”
今夕惊道:“玮祺老师你何以知道这件事情?”他与擎宇比气,不过是瞬息间的事情,便是幽听蓉人在近处,尚且不能察觉,而当时玮祺与自己相距足有二十丈远,他是如何知道的?
玮祺微微一笑,接口道:“你能与擎宇一拼,虽败犹荣,做老师的好生替你欢喜。这至少说明你在术道上的长进极为惊人,假以时日,必能跻身于东部大陆一流高手的行列。”
今夕闻言,神色颇显沮丧道:“玮祺老师这是高看我了,单是一个擎宇,已让我毫无还手之力。”
玮祺笑道:“擎宇是何等人也,以你今日的修为,当然不能与他相提并论,他乃术士天才,血色领土第一高手,当世绝顶的人物,你若能与之抗衡,岂不是可以名扬东部大陆了?”
“也对,怪不得我面对他发来的元素力量,几无取胜之机。”今夕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一笑之间,又回复了他先前的自信。
“但是你绝对不应该在那个时候与他比拼元素力量。”玮祺正色道:“他儿子擎苍对幽听蓉的仰慕之情,天下尽知,而你人在幽听蓉身边,自然会被他视作情敌,以他狂傲骄横的性格,又岂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今夕不由微哼了一声道:“他不觉得这样做太过霸道了吗?男女之情,讲究两情相悦,岂能等同于天下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