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突厥被大唐在定襄之战中,一举破龚成功后,阿史那册勃就吸取过往的教剑,将尽可能多的敢战勇士,聚在汗帐周围,再不敢像以前一样,分散开来,虽然这样,多有不便,但胜在安全,胜在这样,阿史那解勃夜里能够睡的安稳,不会在被一连串的噩梦,在午夜梦回之时,惊出一身冷汗。
如今,阿史那料勃心中更加坚定了此种做法,若不然,即使知道薛延陀人偷袭,也找不到足够的勇士迎敌,一切都是枉然。
百里之遥,对于奔腾起来的战马来说,倏忽即至,这时,突厥驻地,还没有组织起足够的大军,很多人还在营帐内穿衣,没办法,这么冷的天气,若是没有厚实的袄子,这仗也不必打了,冻也冻死了,哪怕是常年生活在苦寒之地的草原汉子,也受不住那酷寒的折磨。
站在营地高处,阿史那解勃凛然不动,看着营帐周围惊呼连连的族人,再看看那已经出现在天尽头地平线上黑压压的薛延陀骑兵,阿史那册勃脸色铁青似铁。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这是多年生死挣扎中,才升起的警觉,如同野兽一般,成为了本能,更是在数次生死之境,救回了自己一条性命。
“梯真达官,那是梯真达官!”阿史那解勃弯刀指着越来越近的薛延陀骑兵大队的为首之人,那金色的头盔,和身后的高高竖起的大森,证明了来人的尊贵身份。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梯真达官那老儿如何敢身先士卒,是谁给他如此大的胆子,他怎喜敢的。”
阿史那料勃不敢置信的睁大着眼睛,甚至还用握着弯刀的右手手背,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长大着嘴,呼着粗气,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一贯在自己眼里胆小如鼠的梯真达官,如何敢亲自出马,谁给了他这么大的勇气的。
越来越近了,阿史那解勃甚至能够看到梯真达官虎目中射出的寒芒,那是志在必得,得意非常的眼神。
微微挑起了嘴角,梯真达官也看到了营地最高处正在观望的阿史那解勃,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冷笑声。
目测了一下营寥的距离,梯真达官猛地挥了挥手,在阿史那解勃吃桌的目光中,无数薛延陀骑兵拿出了弩弓。
是的,是弩弓,不是草原人一贯用的劣质弓簧,而是和大唐弩弓相差无二的精良弩弓。
“哈哈哈,儿郎们,射,射死这些该死的突厥人,从此敕勒川就是我们薛延陀人的天下了。”梯真达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得意,仰天狂笑起来。
“嗖!嗖!嗖!”
天地间,一下暗了下来,天上依稀可见的明月,也被无数的箭雨组成的雨幕遮住了,带着穿破寒风的咆哮声,向突厥人的营地上,覆盖而下。
“防御防御!”
无数回过神来的突厥汉子们,大声的推搡着周围吓呆了的族人,但空旷的营地,又到那儿去防备着突如其来的漫天箭雨呢。
“完了,完了!”阿史那解勃低低的喃喃道,瞳孔缩的如同针尖大小,森冷的寒气从心底一团团,不断的升起,冻得阿史那解勃整个人,都快碎了。
所幸,阿史那料勃熊了,那身边的十余名劲卒亲卫,却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纷纷举起铁盾,在他身边,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层层叠叠的铜墙铁壁。
“啊!”教命啊。”
“大汗,救命啊!”
“天啊,是弩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弩箭,难道是汉人,是汉人打过来了,快跑啊!”
随着第一波箭雨如席幕般覆盖在突厥人营地上,无数突厥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一下子打蒙了,只以为是唐军攻来,胆丧魂伤,抱头四窜,刚刚组织起的许多兵马也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当当当!”
阿史那解勃身边的护卫,不顾生死的为自家大汗挡去天上射下来的弩箭,一时间倒也无碍。
“卡擦”一声,突厥的营地被打开了,却是木都虎与如今的突厥第一猛将乌兴哥,率领了五千精兵冲出了营门,一路上箭射刀舞的,冲向了薛延陀的大军,看样子是要死守不退了。
突厥人呼声震天中,对面的薛延陀人却又是一阵弩箭射上半空。
近万名的薛延陀骑军轮番射出,那冲出来的突厥大军,虽是乙注车鼻汗国的精锐铁骑,马上躲避箭矢,最是平常,但即使这样,一眨眼的功夫,却已阵亡四百余名,伤了千余名。
阿史那料勃站在高处,却是能看的清整个战场,此时放眼望去,但见整个原野上突厥大军遗尸遍地,鞍上无人的马匹四散奔驰,但薛延陀大军射过来的弩箭兀自力道强劲。
眼见敌军弩箭来得凶猛,突厥军一时间,竟无法靠近,眼看着再过一时,恐怕就会抵挡不住,这时,阿史那解勃低吼着对守护自己的卫兵,大声喝道:“举毒吹号,退。”
那赶过来的一众突厥大将,恰好闻言,转头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山下敌兵,低沉了嗓子,不甘的转头对自家大汗吼道:“大汗,我军还没有疲,为何要退!”
咆哮声骤落,这时东南一脚的薛延陀军,在苍凉的号角声中,弃了弩弓,猛攻上来。
再看那五千出营的突厥骑军,却在不到盏茶的功夫,竟只剩下两千不足。被薛延陀骑军压着打了回来,直缩回营中,木都虎回头冲着观战的阿史那料勃,狂叫道:“大汗,孩儿们抵挡不住啦,撤吧!”
虽已有此心,但闻听此言,阿史那料勃仍是耐不住心头怒火,骂道:“挡不住?挡不住,你夸个甚么英雄,说个什么好汉?”
而刚才还在冲阿史那料勃叫嚣的突厥将领脸上却是倏然变危,那木都虎虽不如乌兴哥,但却般是”猛将,性格最是坚韧,战场上何时说过如此怯弱之言,再看看还剩下来的骑兵,和身上插满弩箭,犹自虎吼连连的乌兴哥,心头骤然一凉。
从卫兵手中抢了一柄大刀,阿史那解勃荷荷狂叫,仰天狂怒道:“所有人,随本汗冲入敌阵,杀开一条血路。”
说完,直冲下来,跨上马,极马带着一众军士,冲了出去,后面的突厥大将们,也纷纷醒悟过来,此时不拼命,更待何时!
那本已胆丧的突厥大军,见自家大汗竟如此悍勇无畏,心头大受鼓舞,欢呼狂叫的,又冲出大营,四散开来,冲向薛延陀大军。
那薛延陀大军,虽有弩弓,但弩箭却是不足,也不知如何运用,一开始就射了十余波箭幕,一时间,准备不足,只好贴身上前一战。
但即使这样,死伤在战场之上和营地之中的突厥人,已有万余,士气已丧,如今奋起,却是困兽犹斗,只是余勇。
贴身肉搏,给了本已吓破了胆的突厥人,一丝生的希望,纷纷呼叫的持矛冲上前去,却不想此时嗖嗖的又是一阵箭雨,还好,却是草原人特制的羽箭,没有刚才弩箭那么强劲了。但胜在使用熟练,一箭竟射在阿史那解勃左胸之上,一箭过后竟又是数箭,看样子是想把阿史那解勃射成刺猬,子肯罢休。
阿史那料勃心头大惊,急提马缰,坐骑倏地人立,这数箭箭劲,端的十分劲道,竟从马胸直直的插入,没羽其中,阿史那料勃胯下的宝马,也扑地倒了,动弹了几下,却是不起。
周围突厥战士眼见自家大汗中箭落马,人人大惊失色。
此时但听薛延陀均响起一声粗壮的呐喊声,正是薛延陀大汗梯真达官的怒吼声,所有薛延陀骑军如同失心疯了一般,潮水般冲杀上来。
刚刚脱离战场的木都虎,看到大汗受伤,赶紧上前替阿史那解勃拔出右胸中舟苏羽,扒开自己的裘袍,就待将内衫撕下,替他裹伤。
阿史那料勃此时却是一把推开木都虎,勉强站了起来,状若无事的抱着自己的脚趾,大声笑骂道:“梯真达官,你这老儿莫非被女人榨干了不成,只是射中本汗的脚趾,忒是没用的废物。”
那后面起初闻听自家大汗被射中,心中惊恐不安的突厥军士,此时一听,都是哈哈大笑,语气中,尽是嘲笑讽刺。
在草原上,骂一个人射箭不行,比骂一个人不能人道还要恶毒,如今看自家大汗大呼小叫的捂着自己脚趾,只当梯真达官真的失了准头,一时间,竟是士气猛涨。
就连对面的薛延陀军,攻击也是一滞。
那薛延陀大汗梯真达官眉头一皱,人影翻动,自己也着实没有看见到底有没有射中,但此时却是不能示弱,马上回敬的大叫道:“阿史那料勃,你这免崽子,要逃跑了吗?”
阿史那料勃闻言更是疯狂的大笑道:“谁逃呀?我们弓箭没了,你没看见吗废物,走!”翻身上马,猛冲过去。
“哈哈,大汗,真有你的,真不愧是大汗!”
木都虎满身是血,又跟随在阿史那解勃身后,挥动手上弯刀,劈死了三名冲上来的薛延陀军。
薛延陀军见阿史那料勃真的又重新上马,不禁气势一顿,攻势顿缓。
阿史那料勃见敌势衰弱,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吼的叫道:“举毒,吹号!凿穿,冲出一条生路!”
红色大巅高高举起,号角声也跟着呜呜吹动。四下里又是喊杀声震天响。
喜延陀军虽是人数众多,但耐不住狂野的突厥军士们,一心突围求生的渴望,竟是阵势开始有点散乱。
梯真达官一见,怕再不加组织,会成奔溃之势,赶紧大声喝令,总算止住了颓势,指着突厥大军,羞怒交加的道:“驱散他们,大股歼灭,小股追杀,断不能失了阿史那料勃那可恨的贼子。生擒阿史那解勃,赏牛羊千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听梯真达官如此重赏,纷纷大喜,数百名薛延掩健儿大呼小叫的挥舞着长刀,追了上去。
看得出梯真达官是真的被阿史那料勃气着了,谣言止于智者,但这世上又有几人是智者呢,大多还是愚民。
这一仗不管胜与不胜,谣言既起,却是无法再扑灭了,尤其是在精神生活极度无聊的大草原上,这则消息,哪怕是假的,别人也要说成的,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世英名,却是尽毁,从这点上说,梯真达官却是大大造福了草原上大大小小的牧民百姓。
更为严重的是,战争虽是团体合作为上,但草原上却是勇士最是受人尊敬,就比如后世,权力才是男人最华丽的外衣,但更多的人,崇拜的却是金钱。
此时身负数十重创的乌兴哥,也和阿史那料勃汇合了,看到自家大汗,乌兴哥好似忘了身上的剧痛,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心里面也有了主心骨了,忠心耿耿,果然不假。
拿起长弓,左右开弓。箭无虚发,挡者尽数落马,一口气射倒了二十余人,突厥第一猛士,端的是威名之下无虚士。
阻拦的薛延陀大军,竟被他和身俐的木都虎两人,杀出一条血路,阿史那斟勃抓住时机,拔马冲在中间,却是一举冲出了薛延陀军的大阵,急舞手中的马鞭,抽的身下战马噼里啪啦的响,一声“嘶鸣”,却是头也不回的,冲进茫茫雪原中,留下突厥大营中无数老少
又又又又又又又又可爱的分界线又总淡又又又又又
阿史那料勃也是一介枭雄啊,虽是异族,也要承认啊,大家月票之,打赏之,收藏之,订阅之,今晚还有第三更哦,周末,算是小爆发了一章了,呵呵呵。至于出现大唐弩弓嘛,敌人越强大,才能证明主角越牛嘛。【本文字由破晓更新团三子提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