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紫云宫已经被那孤沉死寂的琴声搅的人仰马翻,一声声传来,腐心蚀骨般的打在宫内众人的心神之上,琴声之中暗含着若有若无的魔音勾人魂魄,使紫云宫内功力不高深的弟子欲罢不能,闻之便魔法功行走火,压制不住自己所祭拜的魔神反嗤,纷纷倒地。
半日不到的功夫,只见迎仙岛延光亭光华一闪,现出四个人来,石生嘴角微微上扬。
为首乃是一位身着云裳霞裾的女子,面容姣好,目光如电,那仙衣细如蝉翼,光彩射目,雾縠冰纨,配以女子头上所带额冠,越发显得庄重威严,隐隐之间竟然透出冷酷狠戾之气,不过此时却是满面的怒容,若是猜的不错,这便是那初凤了。
初凤身后紧跟这一位佛光暗藏的女子,衣着也是一般,只不过面容祥和,此时含着不解望向石生,眼中身不由己的闪过惊叹,此女便是那千年老蚌托身的慧珠。
另一边,站有一对夫妻打扮的璧人,说璧人是因为那男子容貌实在太过俊美,目若晨星,面温如玉,再加上羽衣星冠,与身旁仙衣华容的女子一起,实在耀眼夺目,这金须奴果然不负传言,卖相绝佳,石生心下也不禁暗自赞叹。
金须奴本为南海一年久修持的成精鲛人,秉一股天地纯阳乾明离火之气而生,生有恶根,却能以大毅力克服已身,拜师后辛苦修炼数百年,在师父飞升之后与敌对妖道斗法不敌所擒,为紫云宫初凤所救,因此以奴自称。在紫云宫用天一真水脱胎换骨之际,被冬秀暗算,以致于破了元阳,与二凤结为夫妇。不过之后依然努力修持己身,习练天书仙法,在这紫云宫之中,也只有金须奴和向佛心诚的慧珠算是入魔不深。
石生微微一笑,暗自打量着这紫云宫现时的几位主人,手下琴声却未断,上来的只有他们四个人而已,看来日后他们想要保住紫云宫却是不可能了。
初凤此时心下甚为恼怒,这本来装饰的如仙境般的迎仙岛此时倒像是黄泉入口,那压抑沉闷的琴声更是惑神诱心,稍微不注意就有走火之态。宫内仅有这几个人可以或凭借至宝安神,或功力深厚而抵挡魔音。可是观那抚琴小童,仙根玉质,俊美非凡不下金须奴,双目如晨星般深邃迷离,秉性根骨都是绝顶之材,胜自己一干众人远甚,此刻又摆出一副全神抚琴之态,心下又惊又怒却不知对方是何底细,于是打发了金须奴来问话。
“道友有礼了,我是紫云宫金须奴,还请暂缓抚琴,迎仙岛和宫内执役弟子却是不能再经受此琴音惑神,请道友高抬贵手。”
金须奴缓步行来,翩翩有礼的躬身说道。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自己对这金须奴倒是没有坏感,他也是身不由己,罢了,还要靠他谈判嘞,心停手住,深幽的琴声渐渐散去。石生收了离鸾古琴,站起身来,抬头向着金须奴微微一笑,刹那间随着消逝的琴声,迎仙岛也骤然一亮,不再是低沉迷暗。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为何无故出手伤我紫云宫门人弟子,以及这许多的灵禽异兽?”看着这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迎仙岛,金须奴心下也不禁恼怒起来。
“在下逍遥谷石生,今天此来,却是为了讨还一个公道。我确实与紫云宫素无往来,可是紫云宫主管冬秀先是无故劫杀于我,这一次更是趁我闭关之时,与紫云宫三宫主三凤打上我逍遥谷来,伤我同门,幸好我及时出关,才避免全谷被屠尽的下场,现在冬秀和三凤已经成擒,我与同门带着他们来向紫云宫讨个公道。”
石生说罢,挥手撤去隐藏逍遥谷众人的佛光,同时也现出狼狈不堪的三凤与冬秀来。
前世律师脾性不改的石生,话说的很严重,却是要让紫云宫众人感到愧疚,自己可以牢牢的占个理字,先前出手也是为了震慑紫云宫一干众人,不然如何能平等的谈判,说不定早已上手开打了。若是如此,初凤魔法高深,法宝众多,即使她没有神砂甬道的阵法相助,自己也仅仅可以凭借奇珍异宝与她持平而已,可是身后商风子等人此时却是万万不敌那功力精深的慧珠,金须奴和二凤的。
这厢冬秀和三凤听闻石生所说,俱都气愤不已,自己两个人连谷口都没打进去,哪里严重到屠尽全谷?!此时却无心争辩,只是声嘶力竭的向初凤求救。
还未等金须奴回话,初凤乍见三凤被擒,样子狼狈不堪,想自己姐妹三人入主紫云宫这百多年来,如何受过此等恶气?再看此时迎仙岛遍地灵禽异兽哀鸣不绝,心下的恼怒却是再也抑制不住,抬手飞出一道青色精芒,直取石生而来,口中喝道:“小贼敢耳,欺我紫云宫无人吗?”
如蛟般的青芒飞过,金须奴和慧珠也阻止不及,只因初凤突然含恨出手,功力又是紫云宫中最为深厚之人,随着魔法越来越高深,大宫主之威严亦越发明显,再不似之前习练仙法时的纯真善良,当下各自无奈,俱都抬头看向石生。
石生看着飞来的青芒,人也不动,只是身前极乐合欢莲中飞出一只白色灵玉指环。
指环乍现,内中发出了金色佛光朝那青芒一圈一卷,那青芒便已无踪,石生此时微微一笑,悠然开口说道:“那散仙地母千年苦练的青阳剑和太阴剑一青一白这下我凑齐了,亏你不识货,却平白险些毁了这对异宝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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