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失效的牛肉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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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万尼将我们分成了四十人左右一组的大队。

    一队用弓弩逼走对面前来骚扰的守军,第二队则小心翼翼的清理山道上面的路障,第三队人数最多,作为预备部队。如果第一队的人因为疲劳无法继续射击,他们就前去顶替,第二队的人受了伤之后,也会立即被他们替换下来。我一开始在第二队,但是因为力气太小,被赶到了第一队。

    这一定是被恶魔祝福过的什么魔法力量,看见一块巨大的岩石被分成了三块,而且石头的缝隙摸起来还是温热的。在整个路障周围都弥漫着一股恶臭,呛得人眼泪直流。

    这处路障虽然看上去非常的杂乱,但是一旦清理了一个角之后,就能够看出来守卫者的防御构成:这是用两根巨大的圆木和六块巨石组成的路障,这路障堆叠在一起,在中间塞满了较小的石头和沙子。从外面看上去,要移开这一切,似乎和移开一座山差不多,但是现在,每当我们遇到障碍物的时候,萨兰德人就会推出那种硕大的木桶,将圆木炸断,或者将彼此扣和的石头弄松动。

    守卫者似乎并不比我们更加的惊讶,他们在塔楼上面叽叽喳喳地议论了一通,然后就开始派出士兵朝着我们射出标枪和箭矢。守卫者的防御措施设置的很精心,他们在侧翼总是能够保证有成倍的士兵朝我们射击,不少的士兵居高临下的投射出标枪,或者上好弩弦朝我们射击。

    我小队里的一个矛兵被射穿了小腿,他抱着自己的腿嚎叫了半天,克鲁斯卡尔才把他背了下去---瓦兰籍的士兵不愿意背他,传统的力量还是这么强大,瓦兰人觉得和伤者或者死者接触,会招惹来坏运气---罗多克人则没有太多的讲究。

    上一次那个把石头抛到我们营火里面的波雅尔更惨,他小队里面的一个农夫被标枪贯穿了胸膛,死前‘呃呃’的呻吟了好长时间。期间,瓦兰士兵提出结果这个人,而萨兰德人则坚持说这枝标枪没有伤及心脏,可以一救,双方争论了半天,但是没有人去施救,后来这个农夫便疼死了,愿他安宁。

    我的小队士兵被抽调过去参加拆除路障的任务,而我和克鲁斯卡尔则参加射箭。我的箭要么落在路障上面,要么高高的掠过那些守卫者。波雅尔步弓手会把脸贴近我的脸,用尽一切脏话骂我,我眯着眼睛,保证吐沫星子不要飞到我的眼睛里面。

    即使是森林里面的农夫,他们的射箭技艺也非常的厉害,他们的箭矢会在空中转过一个角度,几乎垂直地扎到守卫者的身上去。我亲眼看见了一个农夫射倒了一个守卫者,守卫者倒下之后,他两边的同伴愣愣地回头,不知道那一枝箭是从哪里飞来的。

    “从天上。”我在心里告诉那些家伙,然后从脚前面的泥土里面拔出我的箭,在裤腿上面蹭掉泥巴,拉弓射箭。

    气温异常的闷热,汗液从我的头盔里面低落,濡进了我的领子里面。我的手指也已经疼的难以拉弓,只能尽力的遵从指挥,一起拉弓射箭。波雅尔步弓手在守卫逼近路障的时候,就会命令我们自由射击,当守卫者受到了损失,后退的时候,我们就会统一地朝着一个地方射箭。这个时候,一个波雅尔步弓手会射出一枝发着声响的哨箭,让我们看到那枝箭的轨迹,接着,我们会自己尝试一次射击,并且估计距离目标有多远,接着,波雅尔步弓手的队长就会命令我们集体射击,这样就能保证每一次射击都能够命中一些敌人。

    萨兰德内部的等级相当的森严,他们的佣兵对待他们的佣兵队长,几乎像是对待自己的父亲一样。在前一天晚上宿营的时候,一个萨兰德的佣兵队长不知为何,用刀子在一个雇佣长矛手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而那个佣兵除了哆嗦了几下,毫无反抗的表现。我后来才知道那个队长之所以这么做,仅仅是因为长矛手为他取食物的时候,忘了加入一种萨兰德人爱吃的辛辣香料。

    这个时候,我发现那个脸上有划痕的萨兰德长矛手正顶着射击,在远处搬运石块和木头碎片,在我身边,萨兰德的佣兵队长则敞开了护甲,从一只银壶里面喝着美酒,毫不在乎的看着他的那些手下。

    这个微妙的场景让我觉得很有趣,估计那个萨兰德长矛手被一箭射死,队长的眉毛都不会跳一下。

    当一批的残骸被运走之后,步弓手带领着我们前进,开始更为密集的射击,逼退那些守卫者们。而负责搬运的大队则徐徐地撤退,退出到对方最大射程以外的地方。然后,重头戏再度登场。拥有厉害武器的萨兰德工匠们和推车人彼此商量了半天,然后带上了两只大桶和三只小桶,推出来了那架破烂车,朝着路障推进过去。

    在一开始,守卫者们都会一拥而上,尽力地射击萨兰德人,但是这一次,那些士兵丝毫没有攻击的意思,他们耐心地等着这些萨兰德人靠近路障。波雅尔步弓手队长几次看见敌人移动,以为他们要进攻,下令我们搭弓,但是最终没有遇到成批出现的敌人弓箭手,于是便下令我们松弦继续观望。那些守军似乎在鼓捣什么器械,莫非是扭力投石车?

    “这一次是怎么了?”我暗自盘算。

    越来越热了,第一次流出的汗将厚厚的衣服贴在背上,估计已经结出了盐。回到营地了要洗一次澡,用冰凉的水,从头淋下来,呃,这样似乎不健康,我还是花钱让人烧一大桶水好了,这个事情还是偷着做比较好,瓦兰人对于经常洗澡的人是很鄙视的。

    萨兰德人到了路障下面,其中几个人趴在地上,爬进了路障的下面,开始把那些木桶安装到合适的地方去。一两个萨兰德人则用铁钎敲打着路障,看一看那些地方比较容易清除。

    守军们,快点出来投降吧,就和上一次贸易站的家伙那样。特别是佣兵们,乔万尼可是佣兵起家的,他会知道你们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出来迎接我们吧。每一仗都和第一次那样轻松就好了。

    一个守军从路障上面探出了脑袋,波雅尔步弓手当即下令搭箭,我们纷纷弯下腰去取箭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下路障,发现第二个、第三个守军同时探出了戴着头盔的脑袋。这些家伙刚才一定是趴在地上靠近路障的,不然我们不会一点都没有看见。这几个人不顾高,奋力跳下了路障,刺向只拿着工具的萨兰德人。萨兰德人则开始奋力地抵抗,而我们的一支大队也适时的逼近那里。这几个守军完蛋了,我们要捉住活口,那样的话,我们就会知道贸易站里面的底细。

    而贸易站里面的守军怎么还是没有靠近呢?那些士兵在他们的围墙外面列队,弓弩手在他们周围待命。我们的萨兰德人只有一个人被刺倒下,情况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直到一个萨兰德人惊叫了起来。

    当守军射击中一个萨兰德人的时候,他们好不慌张;当标枪把他们的战友扎穿的时候,萨兰德人也没有出现波动;但是这个时候,萨兰德人突然慌忙起来。

    我眯着眼睛看过去,只看见一个守军拿着一枝点燃的长矛---他似乎在长矛的矛尖上面缠绕着一块油布,点着了之后制作成了一个大火把。那个家伙在他的战友们制造了足够的慌乱之后,从路障上面一跃而下,然后奋力地把长矛扎进了木桶里面。

    这,有什么关系吗?

    萨兰德工匠们却发出了天地崩裂的的嘶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但是我们的那个大队还是在继续前进,四十多人如同一张网密集地围了过去,几个想要逃跑的萨兰德人也被挡住,夹带着聚拢在了路障周围。

    远处的守军们突然在某种命令下一起拉低了自己的头盔,所有的农夫也都看着地面,只有我们的人还有些迷惑不解,而我们那四十多个士兵则迅速杀死了跑出来的几个守军,爆发了欢呼---这几个傻蛋,区区几个人出来,不是送死吗?

    随即,萨兰德人,瓦兰人,罗多克人,还有那几个守军一起被一道白光淹没了。

    那种大桶居然这个时候**出了火焰。

    这不是萨兰德人才能操作的东西吗?!不是萨兰德人散开后,这些大木桶才会自己喷发出来吗?这个时候,萨兰德人明明没有操作它们啊,它们怎么失灵了呢。

    密集的士兵大队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枯树叶,我从未见过如此类似地狱的场景,残肢如同破裂的瓜果四散开来,飞向天空,最内圈的士兵几乎瞬间就有七八人死亡,在外面的士兵纷纷被石头击中毙命。我们一下子失去了二十多名士兵,活着的士兵受到了不同轻重的伤。

    我回头,看见佣兵们正在抽剑质问乔万尼带来的萨兰德人工匠,询问他们为什么要触发那件武器,伤害我们自己人。萨兰德佣兵队长发了怒,摔碎了酒瓶,命令自己的士兵列阵,要爬过路障去进攻守军,那个脸上被割了一刀的长矛手被刚才的景象吓呆了,听到命令毫无动静,萨兰德队长视之为懦夫之举,抽出了弯刀。

    “克鲁斯卡尔,”我对罗多克人说,“冈茨,”这是我的一个瓦兰农夫,“去帮帮那个家伙!”我指着远处的萨兰德佣兵。他们两个人立刻跑去阻拦那个气得发疯的萨兰德队长。

    咚,咚,咚。

    我扭过头去,守军列队完毕,开始随着鼓点前进,他们喊叫着立起来了一架高的出奇的塔楼:我细看之下,发现那其实是用无数的木板拼接起来的‘风帆’,守军推着它到达了路障处,然后推到了它。这架木头风帆轰然垮塌,在路障南边叠出了一处斜伸出的跳板,跳板的末端距离地面不过两三米,人跳下来也不会受伤。

    接着,守军的鼓点加速了。

    咚!咚!咚!

    无数的守军倾巢而出,夕阳里面,闪亮的头盔,阴沉的脸庞,伴随着恶臭的气息,守军士兵如同逃出地狱的恶魔。而我们的队列还是散乱的。

    我更热了,汗流不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