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斯豪尔在火焰里燃烧。
乌克斯豪尔作为一个以工匠闻名的城市,对于火焰从来不会陌生。当罗多克人开始在生产上进行改革的时候,乌克斯豪尔人便做出了回应:火炉的光芒彻夜不熄,他们也开始连夜工作。
锻铁之声传遍四方的景象对于乌克斯豪尔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是如今的乌克斯豪尔本身却变得像是一口巨大的熔炉,明亮的乌克斯豪尔像是一只在黑夜里的平原上面展翅的火凤凰。守卫者如果不是出于绝望就是出于疯狂,这场火焰以乌克斯豪尔数以千计的房屋和长达几个世纪的历史为燃料,正在迅的把乌克斯豪尔变成一地的瓦砾。
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城内有接近两千名的御霜堡士兵。在第二天士兵们溃退出城市的时候,有接近两百人没有归队,这些人大多数都葬身火海了,还有少部分在河滩以及城内的空地上面挨过了大火。
让进攻者懊恼不已是守卫者在那天夜里就已经撤退了。
乌克斯豪尔人和御霜堡人一样,对于和谈并没有放在心上面。现在看来,他们那些低声下气的请求、希望罗多克人帮助运输的呼吁、不得已释放俘虏的姿态,似乎都是伪装出来的。
早在围城的时候,乌克斯豪尔人就已经准备了足够的运输船,早就有斥候报告过乌克斯豪尔的船运:很多船只在运送了粮食和武器之后,根本就没有沿着蓝水河返回下游,而是停留在港口上面。由于乌克斯豪尔的港口以几处河湾为依托,所以根本无法从外围看见城内的船只有多少。
在第二天,御霜堡的士兵灰头土脸的在河南岸集结的时候,就从苍茫的晨雾里看见了乌克斯豪尔的舰队。
这支舰队源源不断的从乌克斯豪尔的港口开出,它们根本就不担心自己被现,在河道上面行驶的时候吹响了无数只号角,似乎在对不守信用的御霜堡军队施以嘲讽。
虽然遭到了挫败,但是御霜堡人还是快的集结起来。一支没有参与夜袭的部队被选派出来,这支一千多人的部队在罗多克人的帮助下度过了蓝水河在得知了乌克斯豪尔人的做法之后,罗多克人没有表示出任何的观点,但是父亲却察觉了罗多克人眼偶尔一闪而过的蔑视和一直不断的窃窃私语。
在大火燃起之前,父亲就已经开始警觉起来,所以一支在城东集结的士兵最后幸免于难这支过三百人的步兵被父亲越权领到了那里。在路上的时候,不断的有惊慌失措的士兵加入到父亲的队伍里面来。
一开始,有一些军官拒绝执行父亲的命令,他们觉得着火只是被攻陷的城市理所当然会生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他们不愿意因为一点点的火苗就放弃自己的进攻目标。对于一些最顽固的军官,父亲以顶撞监察的名义当场解除了他们的职务,于此同时,父亲的亲笔全部亮出了武器,做好了随时处斩不服从命令者的模样,这种做法暂时了稳定住了骚动的军官。
在路上的时候,城市着火的报告已经从四面八方传递了过来。最早占领了观察塔的士兵吹响了‘极度危机’的警报,号角声在夜幕下不再是催人奋进的军号了,已经成了急促的提醒士兵避祸的提醒士兵们都懂得这种急促的号角声表示的含义。
本来对父亲有所怀疑的军官这个时候便不再多说,反过来主动的收揽着路上遇见的每一个失去指挥的士兵,把他们临时的编到队伍里面来。父亲在抵达了城东之后,背后的城市已经闪耀着大片的火光了。
科林被派去连诺其他的部队,当夜没有回归,父亲一度以为科林遭到了什么不测。但是在第二天的时候,科林带着一队衣衫褴褛的士兵回到了父亲的身边,科林被火焰逼到了城市的一个布匹交易市场里,如果不是这里有一口水井和禅达人留下的水渠的话,科林和他组织起来的小队很可能撑不过夜里灼热的火焰。
那一夜并没有出现战斗,或者说没有出现人与人的战斗只是御霜堡的士兵们惊慌失措的在燃烧的城市里面来回的奔逃。狭窄的街道布满了浓烟,呼啸的火焰的风声。
就在参加夜袭的部队撤出城市之后。在河的北岸,罗多克人帮助运输过河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并且开始向北机动,以期切断乌克斯豪尔人的后路。
由于乌克斯豪尔人的船只并不能进行远航那都是一些运送粮食的小船,只能在短距离的码头之间一站站的停下来休整,然后继续航行所以御霜堡的士兵相信乌克斯豪尔人一定会在下游的某处滩头登6,然后伺机北上。
这支步兵部队一渡河就急切的北上,而在他们渡河之前,就有斥候先一步登上了北岸的土地,然后朝内6奔去他们要招来在北岸游荡的骑兵部队回到岸边来。那支骑兵部队本来的任务是在北岸尽量的张开来捕杀乌克斯豪尔的残军,但是现在他们却必须要集结起来了,因为在头夜的战斗,乌克斯豪尔人几乎是毫未伤,骑兵不再能够安享歼灭战了。
御霜堡的先遣队沿路焚烧了一些无人看守的栅栏,抓捕了一些当地的农夫,从这些农夫的嘴里面,轻步兵听说还没有大部队北上的消息。先遣队判断自己已经机动到了乌克斯豪尔人的北方,于是一边四下的派出了新一批的斥候,一边放缓了行军度。不久,斥候就告诉这些先遣队的士兵,乌克斯豪尔人并没有离开河岸,而是在沿着河岸向下游缓缓的移动。
就连斯德兰特这种老资格的参谋都无法左右东军统帅的决定了这个鲁莽的统帅在自己夜袭的计划失败之后,并没有采取斯德兰特建议的收缩巩固乌克斯豪尔的战略。统帅认为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那就更有必要去赢得自己的那一份荣誉了赌徒往往都会这么想:也许再投入一些赌金,就能把之前的输的钱一起赚回来不是吗?
统帅一面命令北岸的骑兵回撤,一边命令轻步兵追击,并且与其同时,他还下令让在夜里疲惫不堪的入城部队尽快的重父亲报告说经过一夜的惨重损失之后,集结起来有战斗力的部队可能不足四成。几个父亲的同事更是威胁要直接报告皇帝这里生的一切,但是东军统帅却告知这些监察官,要告状的话等着仗打完再说。
在大火里面又惊又怒的士兵们在接到了出的命令之后,大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见到敌人就损失了几百人,这相当于输了一次战役了。身上有伤的士兵已经无法忍受盔甲带来的伤痛了,有些士兵的皮肤已经大片大片的脱落,但是接到了命令之后,也只能把血肉模糊的铠甲重新穿戴好。
士兵们之间除了愤怒之外,还有更多的惊愕。这是在长久的顺利作战之余,初次尝到失败后的挫败感带来的。这种挫败感带来了一系列的附带印象,比如之前被忽略的侧翼、被无视体能问题,现在好像一下子都浮了上来。
第一队三百人的士兵在午之前度过了蓝水河,那个时候,他们还能看见早上的士兵留下的斥候。
第二队和第三队分别五百人和三百七十人的士兵度过蓝水河的时候,先遣队已经远远的深入了北方。
士兵们还在河边集结的时候,就接到了消息说在北方二十多里的地方爆了激烈冲突:乌克斯豪尔人在蓝水河北岸先击溃了单独行军的第一队渡河增援的士兵,然后继续北上纠缠上了先遣队。
而这个时候,乌赫鲁的骑兵部队依然没有赶到。
第二队和第三队的士兵得知了消息自后,便匆匆的向北边赶去。一路之上,他们都能看见溃散过来的士兵,这些士兵在午渡河自后不久就遭到了乌克斯豪尔人压倒性的冲击。乌克斯豪尔人在河边集结,他们知道御霜堡先遣队的动向,所以并没有轻易的北上。
而当乌克斯豪尔人看见那支狂妄北上的三百名士兵的时候,却反常的爆出了惊人的勇气。主动进攻东部军团的战例已经越来越少了,但是这一次,这种决定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挠乌克斯豪尔人几乎是在现了那些御霜堡士兵之后便立刻的下达的命令。
那三百名士兵已经经过了一夜的奔波,疲惫不堪,并且在火焰的袭击下或多或少的有些伤势。但是这些人却爆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现乌克斯豪尔人离开了岸边之后,就迅的派出了斥候去联络周围的友军,并且立刻结阵开始对付乌克斯豪尔人。
这是乌克斯豪尔人和御霜堡人的第一次正面较量:一千七百人对付不足三百人。
战斗在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结束了,三百名御霜堡士兵无法在侧翼被彻底压迫的情况下继续作战。当他们的背后也出现了乌克斯豪尔人,而援军又没有赶到的时候,就连最勇敢的士兵也开始动摇了。不久,士兵们就三五成群的离开了阵线,这种逃跑很快就成为了整只部队蜂拥的逃亡。
乌克斯豪尔人信心大增,他们本来的计划是击溃这一小股人,然后撤回河岸固守的。但是当他们看见了逃跑的御霜堡人的时候,一直被压制的信心立刻膨胀起来乌克斯豪尔人立即集结,并且招来了河岸边的一千余名士兵,接着分为三列缓缓北上,直逼正从北面赶来的先遣队。
当父亲跟着第二队的士兵刚刚渡河的时候,乌克斯豪尔人已经和先遣队的士兵冲杀到了一起。
盾牌的碰撞声轰鸣在原野上,草丛里躲藏着的飞鸟被惊起,飞上了天空。
凄惨的喊杀声远远的传来,父亲跟着士兵朝着未知的北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