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霜堡在吞并了高地之后,军事行动便放缓了。
军队有很多事情要做,在乡间还有不少的碉楼要塞接受着西军的指挥,各地的平民也在观望着时局的展,还没有商人敢来这里经商。
在最开始的庆祝之后,高地上面开始向着正常的状态开始恢复。城内时常的出现火情,这让人们怀疑西军在城内留驻了间谍。与帝国西部的大清洗相同,在德赫瑞姆,一些哈劳斯的支持者也遭到了同样的清洗和镇压。
这里面顽固的领主居多,这些人曾在领主聚集乡下的时候积极的号召领主们起事反抗,但是那个时候领主们大多心存幻想,在菲德烈的恩威并施之下,纷纷离开了山区,返回了领地。当领主们现菲德烈的措施并不只而已的时候,他们后悔已经晚了。
如果他们还呆在乡间牢牢的扼守着要塞和出入口,那么他们还有充足的砝码与菲德烈讨价还价。但是现在他们分散在了整块高地上面,被周围不怀好意的御霜堡将领们监视着,根本就没有机会反抗。
在认定组织反抗没有希望之后,很多领主选择了逃跑。他们轻车简从,先转移到了高地边缘的市镇,然后与一些哈劳斯的人接上了头。很快就有整家整家的领主逃离了领地,跑到了西边的苏诺省区。他们昼伏夜行,向北走下了高地,然后在托斯德尔森林转而向南进入东谷,在通过了狭长的东谷之后,他们从比格林山口进入了哈劳斯皇帝的世界。
这些领主已经认定菲德烈总有一天会把领主制度连根拔起的,故而不再有任何的幻想,这些领主都是最有血性和最敢于行动的贵族,他们不会慢慢的等着别人把绳索一点点的拴紧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们会在地位受到威胁的第一刻起奋力反击。
这种情况在菲德烈阵营里面带来不的震动,对于一个月内有六个领主之家弃地而走的消息,菲德烈皇帝本人感到非常的愤怒,虽然这些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领主,但是他们却带了一个极坏的头。
高地上的大领主们这个时候都沉着气继续观望着,他们不会轻易的作出决定,虽然菲德烈这次已经严重的侵害了他们的利益可以这样说,土地越多的领主受到的损失也越大但是这些大领主家族数百年经历的大风大浪让他们非常沉得住气,他们很愿意看一看下一步皇帝准备怎么做。有的时候风险和利益是并存的,这种时候看起来对领主们极端的不利,说不定也会出现绝处逢生的事情。
而另一面,拓荒者们却很乐意见到这种情况。他们还散布了种种谣言:在领主们之间,他们说菲德烈已经震怒,并且即将开始惩罚领主;而在御霜堡将军们之间,他们则传递着一种不安,他们说领主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反扑计划;而对于菲德烈皇帝,他们正在积极的进言,催促菲德烈在领主们去壮大哈劳斯之前扑灭他们,以免资敌。
在城市里面,还感觉不到这种对峙的气氛。因为城镇居民大多数偏向于改善了他们生活的菲德烈,而且大量涌入的官兵和他们的家眷更是菲德烈陛下的绝对支持者。
而在乡间,两个阵营的对持却在持续的升温。领主们不安的看着他们的新邻居在领地上面进行积极的改革:释放农奴、拓荒者带来的大量的新工具、新的作物还有作坊拔地而起。
德赫瑞姆高地正在成为一个新旧并立的大博物馆,在这里可以看见最古老的领主之家,也可以看见最新式的手工业作坊。
拓荒者开始在这里尝试着种植萨兰德传来的一种叫做棉花的东西,这种东西在大来都有,但是脱籽却相当的麻烦,以至于工费巨大收获却不多。拓荒者们明了一种新式的工具,这种工具非常巧妙的解决了加工棉花的问题,已经有几个作坊开始修建起来专门的训练操作脱籽机的工人,据说在棉花丰收之后,过去十多名工人一个冬天能干的话,现在同样多的人几周就能干完。
包括棉花在内的各种新工艺被源源不断的引进着,这种变革所带来的震动不可不谓不大。过去领主们只需要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诉一下管家,让管家安排仆人们去做就好,但是现在,就在他们的身边,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模式正在冲击着他们的生活。
包括那种脱籽机在内的各种各样奇妙的机械正在出现。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御霜堡的第三军团玩的花样,农夫们第一次看见烟花的时候都惊慌失措的说,菲德烈皇帝召来了彩虹
开始有流言在农夫们之间传播,人们似乎相信菲德烈是大天使的转世者,不然的话他怎么能够一下子就把整个世界都变了一个样子呢?
领主们在乡间勉力的把持着自己的位置,并且徒劳的抵抗着变化。
领主和那些新崛起的官兵之间的冲突与日俱增,互相殴打佃农、毁坏农田的事情此起彼伏。有时候厮打着进德赫瑞姆城告状的人站满了审判庭外的大道,为此菲德烈不得不专门派出了巡查官在乡间巡查,弹压横行乡间的人不管他是领主还是御霜堡的军官。
最严重的一次对抗在生在第三团。
第三团由于战功卓著,被授予了最肥沃的河滩地。这里的土地向来是领主们收入的主要来源,领主们常常不会比较各自的土地有多少,而会去炫耀自己有多少河滩上面的土地。这里的土地接受着河水的浇灌和河泥的陪护,出粮、产果无不量多而质优。
领主们对于这些官兵一直很敌视,他们故意的破坏桥梁、在鸡鸭采食的沟渠下毒、掘坏上游的堤坝冲垮农田。种种动作让矛盾基化到了极点。而御霜堡的官兵自然不甘示弱,常常以各种名目登门勒索,一有不满就拘押领主家人。
一场生在河滩边上的误会最后酿成了河滩领主的集体暴动。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领主家佃农的孩在河边钓鱼,这个时候,一个御霜堡军官家马夫的孩子也走了过来开始下竿。
过了很久,两人都没有钓上鱼来。领主家的孩就让军官家的孩走开,因为他的动静太大,所以鱼都吓跑了。
军官家的孩则反唇相讥,说领主家的孩身上太臭,把鱼都臭走了。
说完两人抛下了竹竿打了起来,军官家的孩毕竟更加粗壮也更懂搏斗技巧,很快就打的领主家的孩满脸是血的跑了。
领主家的孩捂着满脸血跑出了半里地,估摸着不会被追上的时候,回头大义凛凛的说:“敢不敢等在这里”
军官家的孩拍了拍胸脯:“我要跑了我帮你掉一年的鱼。”
一个时候,军官家的孩被一群领主家的子围在了中间。他咽了口口水,对那个领主家的佃农孩子说:“我给你钓一年鱼行吗?”
领主家的孩子脸上缠着绷带,拴住鼻子系在后脑勺上,他摆了摆手,做出一幅不会心软的坚决模样:“这却由不得你了。”
于是军官家的孩子被痛揍一顿,脸肿如臀。这孩子越想越气,哭着回了家,周围的伙伴都围过来问怎么了。这孩子说:“我就在路上走着呢,还念着诗祝福着皇帝陛下,领主家的人就给我打了,还说咱御霜堡军官家的孩子都是孬种,绝对不敢回去报仇。”
说完之后,他偷偷的看了看伙伴们,当他现这些伙伴的眼睛都红了的时候,就坐在地上扑腾起来,“哎呀,其实没什么了,大家不要为了我去冒险呀,只要大家好好的,我被打算什么,每天被打都行啊你们可千万别去啊”说完他继续扑腾起来,扑得地上的灰满天飞。
这些军家孩平时都野惯了,现在看着同伴被欺负,断没有吃闷亏之理,更难得这同伴深明大义,自己再不出手就太丢人了。于是军官家的孩子抄了木棒、铁铲、砖胚,骑走了两头驴和一头骡子以壮声势,浩浩荡荡的奔着河滩而去。
到了河滩的时候,领主家的孩子们正在庆功。那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孩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半瓶兑水假酒、两截腊肉、三磅酸酪和一袋葵花籽大宴兄弟,这个孩子正说着大家‘永世为兄弟’之类的豪迈话的时候。
河边涌出了一大群军官家的半大子。
一声如雷贯耳的声音传来,一个脸上肿肿的军官家的孩子,苦大仇深的指着鼻子帮着绷带的敌说:“就是他”
很快两帮人就打了起来,拥有武器和骑兵队伍的军官家孩子完胜。
领主家的孩子被脱了衣服裤子丢进了河里。
河岸上的军官家的孩子们都脱了裤子冲河里放水,没尿的也吐了口水表示参与。河里面的领主家的孩子都双手捂裆,满目羞愤。
后来事情就大了,十几个哭着捂档裸奔的孩子招来了更多的农民和领主家兵;军官这边在现了领主家无端‘暴动’之后招来了巡逻队阻拦;领主家在现了巡逻队‘镇压’之后认定这是有预谋的清洗,于是尽出男丁拼死力战;现战况不可收拾之后,巡逻队退回了要塞,正规驻军随之出动了。
一时之间高地河滩之间浓烟四起。河滩边两根鱼竿被抛在河里轻轻的飘荡。
拉格朗日当时正骑着马在下游游玩,突然被一群愤怒的老农捉去没头没脑揍了一顿。当不幸负伤的拉格朗日找到了菲德烈报告消息的时候,皇帝终于震怒了,一时之间,领主之家人心惶惶。
军队开进乡间,严令领主家交出所有的武器铠甲,不从者视为叛国;男性成员至少派一个进城中作为人质;参与械斗的领主之家再判罚割地等等。
领土之争至此,菲德烈开始全面的倾向于拓荒者一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