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乌赫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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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乌赫鲁

    乌赫鲁骑在战马上面。

    当年那个在斯瓦迪亚的大学里面打架胡闹的小伙子已经长大了。现在他是一个部族未来的族长。乌赫鲁常常会抱怨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太过于顽固,那么本来不会沦落至此的。但是政治就是政治,一旦库吉特王不愿意在让部族领袖保留这么多的权利,那么任何与可汗对抗的人的下场都不会很好。

    乌赫鲁无精打采的把马鞭打在马脖子上,催促坐骑轻轻的跑了起来,他的身后斯宾瑟和二十多名骑兵不紧不慢的跟上。乌赫鲁准备在夜幕降临之前进入日瓦丁。

    一转眼,已经七、八年了。

    乌赫鲁至今都记得在苏诺城的时候,那些为自己欢呼的人群。他还记得在那无穷无尽的酒宴上面,人们漫不经心的交谈着,音乐声悠扬,仿佛一切都会这么持续下去。那时的乌赫鲁已经感到了战争的不可避免,但是他光知道战争会降临,但是却不知道战争降临之后,对一个人的命运是多么大的改观。

    在他把自己美丽的斯瓦迪亚妻子带回草原后不久,他不得不亲口告诉新婚妻子:“亲爱的,战争开始了。”

    艾露恩,这是乌赫鲁认为永远看不透的一个人。

    逐渐成熟的乌赫鲁发现艾露恩虽然一切都表现的那么完美:永远注重礼节,永远体谅她人。每一个族人都惊异于艾露恩的美丽,也倾心于她充满亲和力的举止,而乌赫鲁则更加尊敬艾露恩的智慧。在很多的时候,艾露恩都表现出了远远超出商人家女儿的智慧,这种智慧让乌赫鲁在欣慰的同时也感到了庆幸---能够娶到这种女人,对于乌赫鲁这种鲁莽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一件充满了幸运的事情。

    不过乌赫鲁还是发现他看不透艾露恩,艾露恩总是散发出一股神秘的气息,这种感觉,就像是月亮下的世界一样,好像看得很清楚,但是这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的内容,却没有人敢于断定。

    斯宾瑟悄悄的告诉过乌赫鲁,艾露恩夫人在斯瓦迪亚的时候,似乎和一个叫做吉尔的人有过往来。

    乌赫鲁对斯宾瑟说:“我好像记得这么个人,他是哪家的贵族?”

    “不,他可不是贵族”,斯宾瑟安慰着乌赫鲁,“他是个仆人,您还记得在那场舞会上和你打架的那个傻蛋吗?吉尔就是他家的仆人。”

    “哦```”,乌赫鲁草草的结束了这次谈话。虽然斯宾瑟极力的强调吉尔作为仆人的身份,但是乌赫鲁却一点都没有感到轻松一些,凭借乌赫鲁对艾露恩的认识,他真的不相信艾露恩会倾心于一个普通仆人的。

    结婚后不久,乌赫鲁去了战场,一年后轮休回来时,艾露恩已经给他生下来了一个健康的儿子。在乌赫鲁重新回到战场后不久,家里就寄来了信,艾露恩又怀宝宝了。当库吉特人在德赫瑞姆城下被击溃,整个战场的形式开始逆转的时候,乌赫鲁却在乱局里面感到了快乐,因为他刚刚又成为了一个女孩儿的父亲。

    如果一切和以前那样就好了,等战争结束,乌赫鲁就能回到家乡。然后像父亲那样,继承部落的领导权,接着接受汗王的任命,在汗国的权利中枢里面取得恰当的位置。乌赫鲁自从回到草原之后,就非常的怀念在斯瓦迪亚的那种丰富的生活,他很期待在战争结束之后能够作为使臣出使斯瓦迪亚,然后作为常驻使节留驻斯瓦迪亚。

    但是当一身疲惫的乌赫鲁和族人回到草原的时候,才发现,库吉特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整个汗国自上至下梳理了一番。汗王的要求很简单,部落联盟不能再妨碍汗王的政策,而大部落必须被拆分,如果能够做到这些,那么对于部族中的首领以及他们的子弟,汗国还会向过去那样优待。

    乌赫鲁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为了帮助草原人获得盟友,在北海大泽里帮助诺德人打了多年的仗;在库吉特汗王上位之时,他也率先表示了臣服稳定了大局;在库吉特王决意改革的时候,他更是鞍前马后的帮助汗王说服各个部族响应。

    面对库吉特王的这种行径,乌赫鲁的父亲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他召集了几个有相同处境的首领商议抵制库吉特王的事宜,但是很遗憾,在密谋后不久,那些首领要么死于族内的内讧,要么就被库吉特王软禁起来,总之,乌赫鲁的父亲在最后的一次努力中失败了。汗王与乌赫鲁父亲的部族彻底决裂,经过了几次冲突之后,乌赫鲁父亲的部族遭到了流放。

    过去那些浪漫的设想都化为乌有了,不管是广袤的土地还是舒适的生活,不管是体面的身份还是身为贵族的特权,乌赫鲁一族输的干干净净。

    他们在接受了被流放的命运之后,就沿着盐河一路迁徙,他们在几个盐场附近扎营过冬。

    在库吉特王的允许下,他们建立了几个月的市集,一边变卖着自己用不上的东西,换成金币或者成袋成袋的精盐,一边等待着时机的好转---乌赫鲁的父亲一直认为库吉特王会在最后时刻召回自己,然后恢复自己的荣耀的。等到夏末的时候,库吉特的使者终于到来了,乌赫鲁的父亲满怀着期待,但是却听到了库吉特王的斥责:“为什么还不离开?”

    无奈之下,部族继续慢慢的迁徙,终于在第二年初春的时候进入了维基亚,在边境呆了半年之后,维基亚王在日瓦丁鹰扬山附近,划定了一小片土地供这些流民栖身。

    在坎坷之中,乌赫鲁的父亲迅速的衰老了,过去那个代表着草原人的充满活力的外交官已经变得暮气沉沉。乌赫鲁知道,看着整个部族的命运和自己的事业一起垮掉,对这个可怜人的打击太大了。乌赫鲁决意要多承担一些,以便早日的接下族长的位置。

    乌赫鲁在小的时候因为父亲迎娶新人而怨恨过他,并且乌赫鲁与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兄弟也相处的不愉快---乌赫鲁总是觉得这个弟弟和他的母亲一样,总是一脸的狡猾和凶相。乌赫鲁不喜欢他们,同时,他们也不喜欢乌赫鲁。在乌赫鲁的父亲最终确认乌赫鲁为未来族长的时候,乌赫鲁的后母和弟弟对他的敌视达到了顶点。不过无所谓了,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一个被驱逐的小部落的族长,这就是乌赫鲁未来的人生要努力扮演好的角色。

    现在,乌赫鲁走在林荫小道上面,身后是一些忠心耿耿、追随自己作战多年的士兵。

    “斯宾瑟”,乌赫鲁突然叫道,“我们不去日瓦丁了。”

    “啊?”

    “恩,我们就这样去日瓦丁,那些维基亚佬一定看不起我们。我们先去找斯瓦迪亚人的麻烦,然后带上‘礼物’去见维基亚人。”

    “唔”,斯宾瑟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指了指周围:“少爷,咱可有千军万马呢”

    几个骑兵呵呵的笑了起来,一个库吉特枪骑兵把口水吐了老远,直飞过了低低的灌木。

    “恩,你们都会有自己的部族的。”乌赫鲁发现自己的语气与父亲越来越像,“现在,就假装我们有千军万马好了。而且我听说斯瓦迪亚人前几天抓了不少咱的人,现在斯瓦迪亚人一定对我们轻视的很。维基亚人更是从边境开始就被斯瓦迪亚人狠狠的教训,现在斯瓦迪亚人一定自大极了。想一想,在东斯瓦迪亚,我们都没有害怕过他们,现在斯瓦迪亚人孤军深入了,我们却畏首畏尾了?”

    斯宾瑟和周围的骑兵看见乌赫鲁一脸的严肃,这才认真的考虑起来乌赫鲁的提议:“我说少爷,不管怎么说,我们只有几十人。”

    “不,我们有几十个战士,而斯瓦迪亚人的军队里面永远不乏懦夫。走吧,天黑前我们就能找到他们的哨塔。”

    几十名骑兵改变了路线,稍稍的一勒马,齐齐的朝着南边去了。

    日瓦丁城南。

    斯瓦迪亚人正在慢条斯理的建立营帐,维基亚人故意的破坏了沼泽周围的一些水利工程,现在日瓦丁的南部平原灌满了沼泽地里无法及时排出的积水,斯瓦迪亚人骂骂咧咧的找着干燥的地方搭上帐篷,然后艰难的生出火来。

    “该死的天气,该死的泥巴”,萨姆一边用铲子把脚边的一堆烂泥铲走一边骂道:“简直比维基亚人还烂,不对,比库吉特人还烂```尤,别看我,我说的是真的库吉特人。”

    “我很荣幸,”尤漫不经心的说,然后让几个士兵把找来的干草扑在泥泞的地面上,“这个地方的确很糟糕,不过铺上一层毡子应该能防潮吧。”

    “不可能,”萨姆说,“当年萨姆在河边捞鱼的时候住的地方就和这里差不多,就是扑上再多的毡子都白搭,那湿气就顺着衣服往里面钻,第二天一醒来,你尿裤子了都没人看得出来,反正浑身上下都拧的出水来。”

    “你很有经验”,尤敷衍着。

    不远处就是日瓦丁高耸的城墙,现在这个时候,一想到维基亚人正在干燥的城墙上开开心心的吃着热饭,萨姆就一阵的不痛快。不过不痛快归不痛快,如果不干净把睡得地方收拾好,一夜下来真得要被水溽坏了。

    一个骑兵扬鞭走了过来,跟父亲说了两句,然后转身奔着下一个地方去了。

    萨姆和尤看见父亲神色紧张,戴上了头盔找了匹马就爬了上去。

    “怎么了,头?”萨姆问道。

    “迪米特里在巡逻的时候被一股库吉特人袭击了。”

    “库吉特人?”萨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人很多吗?萨姆想跟着去。”

    “不知道,别人告诉我说只有几十人,我得去看看,你跟着来吧。尤,我回来前把地面烤干,该死,我满脚都是泥浆,踩在马蹬上都打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