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何故封神?突发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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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张桂芳和龙吉公主成就姻眷,依礼迎娶,拜过天地尊长,又吃得一场好酒;众将亦难得放松,齐来贺过,张桂芳颇饮了几杯,因是已把心思放开,倒也很有些喜意。

    及至天色渐晚,张桂芳入了洞房,见龙吉公主坐在榻上,忽觉有些为难。毕竟没有感情基础,总叫人别扭;又不似飘(嫖)技(妓),明码标价,你情我愿。但又想:“若让此等事难住,岂非笑话?”就掀了盖头,笑道:“前事且不去说它,不论别个怎样想法;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即已结为夫妻,就是缘份,便该齐心偕力,同舟共济。”

    龙吉公主面色桃红,有些叹息,有些娇羞,轻轻把头一点,却比张桂芳还要紧张。

    张桂芳看见,心下失笑,稍稍退开一步,就在龙吉公主对面坐下,说道:“闻说你是天界公主,一心想回瑶池;使你这般向往,定是一处胜地,总是长夜漫漫,时候还早,不如给我介绍一番。”

    龙吉公主微将情绪平复,自思命该如此,况他又修得**玄功,颇有道行;待将俗事完结,便不成仙,亦能封神;届时同归天界,齐回瑶池,亦能了却心愿,是个归宿。自我安慰一番,心情稍有放松,于是朱唇轻启,香音微吐,就叙起瑶池胜景,天界趣事,不禁陷入感怀,渐把矜持忘却。

    张桂芳有意引导,适时追问,一时气氛融洽,颇似投缘。实则心怀顾虑,意存试探,固然欲要拉近关系,使她安心,却也不曾完全信任。早将玄功暗运,仔细感知,借此印证龙吉公主是否心口如一;又从言谈中挑出重点,借此估测天界的底细,以及昊天上帝和瑶池金母的性格城府。

    原来方今天界,仅是气候初成,兵丁稀少,体系尚待完善,正应孔宣之言;虽有胜景,但缺实力。幸是道祖亲点,名正言顺,又有三清帮衬,众仙襄助,倒也不虞无人可用,政令难行。

    昊天上帝和瑶池金母亦知感恩,自思天界诸事,多需众仙出力,于是定期设宴称谢,名曰蟠桃盛会。

    龙吉公主许是压抑太久,又已认命,自觉没甚秘密之处,一味倾诉;言及蟠桃盛会,不禁叹道:“那年会上,气氛不似寻常,众仙吃酒之时,全无笑语。据说是在争论‘洪荒碎片’的所有权,谁也不肯相让,偏又该我奉酒。钦原大仙忽然拍了桌子,指责广成子等十二金仙,平日自恃阐教势大,时常轻慢天帝敇命,没资格列座争辩。我父母虽是道祖亲点,终究势单力孤,多需仰仗众仙,谁也不好得罪,只来说我失礼……”

    张桂芳闻言,不禁愕然,心下暗叹,综合蛛丝马迹,加些道听途说,渐渐理出一条脉络:

    都说阐教十二金仙命犯杀劫,乃有封神;但是究竟如何,鲜有人知,原来一切的起因居然是“洪荒碎片”。

    当年共工头触不周山,撞断天地之柱,致使洪荒碎裂,天河倒倾。

    虽有许多大能出手相护,又有女娲补天,但也流失了许多碎片,即便寻到,亦无力拼回。

    那些碎片儿,原本谁也不曾在意,任其流落;岂料造化奇妙,竟能自行演变,诞出生灵,形成一方世界。

    因是荒蛮之地,更见珍贵;只需传下道统,用心经营,即可独享该界气运,获取功德,斩却三尸。

    可惜僧多粥少,自然要争;况且碎片有大小,粥的质量不一,于是口角升级,诉诸武力。

    一方是阐截两教,自恃势大力强;一方是天界散仙,以为名正言顺。

    想必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曾经商议,前者说:我教人少,当占好地;后者道:但你教下,必须冲杀在前。

    于是阐教十二金仙奋起勇力,就把天庭任职的散仙打杀了许多;昊天上帝不干了,就说:“你们怎能这样?”

    然后道祖鸿钧出面,把封神榜、打神鞭丢给三清:“你们自己商议,把神位给补起喽!”

    张桂芳心下恍然,忖道:“未知这番臆测能有几分准确,然则天界神位急需补充,却是实情。昊天上帝定是受了刺激,欲要自强;除了提升修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训练道兵。统兵大将好找,但那数十万计的兵源就有些难办。即是大将阵亡,可以封神;士卒战死,自然也能收录,甚或直接众凡俗招纳。奈何人心不齐,须有一个镇得住的大将相助,结果把我选中。”就问:“即是如此,显然错不在你,怎将你贬下界来?”

    龙吉公主叹道:“一来我确实失仪,为正视听,不可不罚;二来机会难得,若能有功于社稷,自有好处。仅是不曾料到,符元仙翁竟给绾了红线之约。”

    张桂芳确认了龙吉公主的心意,就把顾虑丢掉,亦将自己的经历大略说了一些。二人交谈良久,不觉去了许多生分,亲近不少;眼看夜色已深,便除了衣物,坦诚相见,颠龙倒凤一番,就寝安歇。

    不一日,姜尚辞了周王,点兵马东进界牌关;界牌关距离汜水关仅有八十里,当日即到。姜尚命将营盘安下,稍作休整;次日一早,姜尚就问:“哪员将官去见头功?”

    张桂芳自恃有玄功变化,又新得先天至宝素色云界旗,再无顾忌,忽然接道:“末将事先已命探马潜入界牌关,关上诸将的姓名相貌,全都记录在案;只需对号入座,唤其下马,即可轻取此关,何劳众将费力?”

    姜尚及众将愕然,咂了咂嘴,皆觉无语;姜尚迟疑道:“是否有些儿戏?”

    众将议论纷纷,有人抱怨道:“倘惹果真如此,哪还要俺们何用?”

    张桂芳浅笑道:“末将仅是突发奇想,出一建议,只供参考。”

    姜尚沉吟了一下,就道:“连番激战,多遇左道,众将颇有死伤,与其让他等以左道害我,不如我用左道胜他。料想张副帅亦是一片好心,众将若是坚持要战,吾亦不会劝阻。谁欲去见头阵?”

    时有左哨先行魏贲接道:“末将愿往!”出去不一时,军政官报回:魏将叫误中道术,连人带马皆叫震为齑粉。

    众将心下恻然,姜尚有感魏贲忠勇,着实伤悼,叹道:“早知如此,何妨依了张副师的主意?”

    来日再战,姜尚亦不问众将,直接命张桂芳出阵。

    张桂芳领命,又有龙吉公主、风林、郑伦等相随,点兵出营;至阵前,张桂芳纵穷奇跃出,见来相貌,知他是关上左右先行之一王豹,但是仍然说道:“来将通名!”

    王豹报了姓名,方待说些场面话,张桂芳已然喝道:“王豹不下马,更待何时!”王豹虎躯一振,魂魄自散,即从鞍下滚将下来。早有郑伦的乌鸦兵分执挠钩套索,蛇行赶上前来,擒回阵去。

    探马报入关内,界牌关总兵徐盖,之前曾遣使往朝歌救援,不意援军没来,反叫纣王杀了使者。有此遭遇,徐盖早已心灰意冷,欲待归周,奈何众将不从。忽闻折了王豹,就叹道:“顺逆早知,你们只欲恃强,昨日又杀了人家的大将。如今张桂芳来,只需唤你,就要下马,全无抵挡余地,还有何说?”

    时有彭遵,亦是左右先行之一,怒道:“大丈夫有死而已,吾不告他姓名,他张桂芳能奈我何?”说罢,竟然私自点兵出关,打定主意,一语不发,纵马舞枪,来取张桂芳。

    张桂芳定睛一看,知他打杀了魏贲,不再存活捉之意,催动穷奇去迎,半途即喝道:“彭遵不下马,更待何时!”

    彭遵滚下鞍时,张桂芳飞骑赶至,手起一枪,贯脑而入,刺死在马下。

    不一时,界牌关门大开,但见一队军兵缟素而出,主将正是徐盖,步行来至阵前,俯身拜倒,说道:“末将有意归周,无奈左右官军不从,致羁行旌,屡获罪戾;纳款已迟,死罪死罪,望元帅恩宥!”

    张桂芳叹道:“此事非我可以做主,且随我入营,面见姜元帅,再作计较!”

    待见姜尚,陈述前情;姜尚大喜,虽是痛失大将,不甚甘心,奈何须以大局为重,又知罪魁祸首彭遵已死,怒气稍息,乃恕徐盖之罪,说道:“徐将军既知天命归周,亦不为迟,何罪之有?”

    徐盖谢过,即请姜尚入关,安抚民众;姜尚兵进界牌关,升殿设府,一面遣使迎请武王,一面清查户籍库藏。

    张桂芳说道:“近百万大军屯驻,日耗粮草颇巨,甚不划算;不如由末将先率一部,把穿云关也取了。”

    姜尚深以为然,方待传令。

    徐盖忽道:“穿云关主将,乃是末将之弟,不用张弓只箭,末将说舍弟归周,以为进身之资。”

    姜尚大喜,即命张桂芳统军,徐盖随行。

    张桂芳领命,就和龙吉公主点了部将兵马,往穿云关来;穿云关距离界牌关,亦是八十里,来之甚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