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封信飞回焚阳宗后,焚阳宗掌教圊妃没有丝毫的怀疑,正如圊灵所说,圊妃一直在想着怎么把前任掌教门下弟子,连根从焚阳宗拔出,只是做的太过明显,必然会招来世人说她小肚jī肠,而这次,无疑是她除去花红一脉弟子的最好机会,到时候花红一脉死伤殆尽,她大可将责任推到哄抢金珠的他宗剑修身上,对内对外都有个交代。
是以圊妃当即发令,火速征集了十条渔船,又派出百名弟子护送,把前任掌教门下剩下的一千三百余弟子尽数装船,走远海送往东海。
而在仙府所在的海域,当日午夜凭空炸响的那股巨浪,早已惊动了宿营在浪击崖上的众剑修,不过相互戒备的他们一直等到天亮才出海,潜到金珠所在的位置,看到昨日还在的金珠不翼而飞,而金珠所在的那一片珊瑚礁更是成了一个百米方圆的真空地带,顿时纷纷骇然。
不过这并未让她们退缩,既然仙府外面的珊瑚礁群中就存在金丹舍利,那么仙府中一定有更多的金丹舍利,几乎所有的剑修都这样想着,看着彼此争的你死我活的金丹舍利被人取走,不论是付出惨痛代价的海外剑修还是内陆剑修,心里都很不是滋味。最后海外剑修的代表翁真提议,大家联合起来先斩杀冰枪鳗,这样只要仙府一有开光的征兆,她们就能赶在现在尚未有动静的大光明寺众僧之前,进入仙府内。
海外剑修对于探幽寻宝毕竟很有经验,内陆剑修的代表赵谦听得深以为然,二人当即一拍即合,声明联合斩杀冰枪鳗,至于最后谁能进仙府捞取好处,就各凭本事了,至于那些实力不济却妄想浑水摸鱼的散修,则直接被她们忽略了。
当云辰把每日的固化经脉做完,早已在外等候的陆建宏兴才进入舱室。
“怎么样?”云辰伸着那只血红的左手,任由云静近乎执着的用海水擦洗,他向着陆建问道。
陆建把那瓶已经用光了的毒药瓶递给宏兴,说道:“参在早饭中,不到半刻钟全部毒发身亡,我已经给他们师父去信,说他们死于与内陆剑修的争斗中,被赵谦带人半夜袭击了营地,而我深受重伤逃的一命,等伤养好后再回去详细说,反正昨夜他们确实打过。”
云辰疑惑的望着陆建,“你这是编的什么瞎话,简直漏洞百出,你指望麦加的师父能相信?”
“不信又怎么样?”陆建突然变得很有底气,一副无所谓的口气道:“我师父在流霞岛比麦加的师父,我那个大师伯更有权势,只要他不抓住确凿的证据,他就奈何不了我。”
云静听的“扑哧”一笑,凡是喜欢胡闹的人,她就能看的顺眼。云辰这才点头,强势的人不管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往往只需要一个借口来掩饰,至于借口本身能不能让人信服,他们才不管,谁让他们的拳头硬呢!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云辰问道。
“先跟你在这里魂着,等仙府的事儿一了,我就只身赶往开阳关兑换洗魂丹,再借你的云城宗去呆一阵子,融汇冰蟾,待我体内元力与剑魂的融汇度达到两层,流霞岛…哼哼!”陆建说着脸上已经浮现了一抹yīn笑,但在云辰看来,那是自信的表现。
“外面怎么样?”云辰又向宏兴问道,圊灵现在被扣押在船上,虽然她重伤未愈,但是云辰依然不敢擅自离船出去查看。
“被你猜对了,那些内陆剑修与海外剑修终于联手开始斩杀冰枪鳗了。”宏兴说的轻松,可是他心里比谁都着急,现在陆建的中品上阶剑魂都到手了,他的还在仙府里呆着呢,而且有没有还是个未知数。
“这么说,没有人发现,那群珊瑚礁下,其实还隐藏着九宫流云阵?”云辰又问向了陆建,要想抢在大光明寺众僧之前进仙府,就必须先杀冰枪鳗,这是一个最基本的常识,他能想到,那些有个丰富寻宝经验的海外剑修当然也能想到,现在最关键的是,下面还有一个起障眼作用的九宫流云阵,云秀在秘籍上捉摸了这些日子,已经大致知道该怎么走,这也是他们比起海外剑修,仅存在一点优势了,否则仙府一旦开光,乱战一起无休无止,狄云辰也许能护得自身安全,但是还有云秀云静啊。
“没有,仙府的阵法根据我过往的经验,只有走进去了才能发觉,既然是一个单纯起掩护作用的阵法,在外面就更加看不出来。”陆建答道。
“那好,这段时间大家养精蓄锐,但愿,仙府能等到花红那一干姐妹从焚阳宗抵达后再开关。”云辰挥手道,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一端仙府提前开光,而花红的那群姐妹没到,最好的结果是,焚阳宗掌教飞信把她们招回去,坏的…则是直接凿沉所有的船,让她们淹死在深海中,对外宣称遭遇慈渡神宗的伏击。
等陆建宏兴离开后,云辰擦干了手,带着云秀来到了船舱最低间的一件舱室,圊灵就暂时住在这里,或者说关押,而花红打着看护的幌子,跟她住在一起。
云辰云秀进来的时候,圊灵正在缓缓运气疗伤,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利用少许的元力做的事了,要想把元力转化成攻击力,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做不到了。
云辰一进来就示意花红出去,然后也不打搅疗伤的圊灵,自顾站在她的榻前闭目沉修起来。圊灵的伤势虽然有慈渡神宗的心机丹疗养,只是这不仅仅要治疗内府伤势的问题,只有她最清楚,在狄云辰破开她剑阵的那一刻,她不仅伤了身,还伤了神,很简单的道理,剑阵,是靠神念御使的,所以要把元神受的伤害疗好,没有几年的时间,怕是很难的。
“你来干什么?”勉强提气稍微疏通了一点体内经脉中淤积的淤血后,圊灵已经痛的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一直守在云辰身后的云秀连忙摇了摇沉修的云辰。“噢,我来给你送药。”云辰说着拿出一颗无sè无味,暗红sè上有一圈圈云纹的丹药递给圊灵。
圊灵没有接,脸上带着讥讽的笑,问:“这是毒药吧,怎么,怕老身出尔反尔,给你作梗?”
“说对了!”云辰没有丝毫掩饰,“我是个真小人,所以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你放心,只要花红的姐妹一到,我就给你解药。”
“如果我不服呢?”圊灵强硬道。
云辰摇头笑道:“你觉得你对我现在还有什么价值?如若不是花红求情,在你发信之后就是你命绝之时!”
“哈哈..真是幼稚,你也不想想一焚阳宗再来信询问呢,她们可是只认我的字迹!”
云辰依旧微笑不语,偏了偏头示意云秀出手。
云秀默默的上前递给圊灵一张信筏,圊灵一看疑惑道:“什么意思,你们没有把我的信发出去?”
“不,发了,这张是我临摹的您的字迹!”云秀没有丝毫的自豪,跟着云辰来逼一个受伤的前辈,她总觉得愧疚。
圊灵很是惊诧的看了一脸腼腆恬静的云秀一眼,然后接过云辰手心的丹药,服下。
“这是九转散元丹,药效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没有解药,它就会慢慢散去你全身元力。”云辰说着见圊灵似乎不信,就提醒道:“不要忘了,我师父是神级药师圣姑,她不仅能造灵药,同样也能造毒药,此药服下后,会缓慢的提起你全身四散的元力。”
云辰深知,给一颗毒药让圊灵服下去死她也许不怕,但是一个修为深厚的人,对于体内元力的珍爱,更胜于xìng命,没有元力让她去做凡人,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听狄云辰这样一说,在服下“毒药”后,就感应到体内元力像是在回复一样缓缓聚集,圊灵顿时深信不疑。
云辰云秀转上出舱刚上来,又被花红拦住:“你真的给我师叔吃了毒药?”刚才花红并没有走远,所以都听见了。
“哪有什么毒药,是颗极品回元丹。”云秀连忙替云辰解怨。
“我虽然有时卑鄙,但是不下作!”云辰说完,不顾一脸尴尬的花红,自行回舱室。云秀看了花红一眼,跟着云辰身后离去,她知道,云辰并不担心圊灵作出什么反悔的举动,等她伤好,花红的姐妹早就到了,云辰只是担心同样受了内伤的花红,因为日夜看守圊灵而劳累,所以才打着“下毒”的幌子,让圊灵自律。
云辰为身边人设想做事时,从来不会明说,他的真心,总是在沉默中花开,只有对他特别了解的人,才能看出来,所以云秀知道云辰如此做的目的。
日子无声的向前划去,转眼间五日已过,云秀已经渐渐习惯了船上晃晃悠悠的日子,而云静则待得百般无聊,骑着白猫,有宏兴陆建护着,跑去帮忙那帮剑修杀冰枪鳗了,她当着云辰的面说的理由是,“要是那帮剑修杀不完一仙府开光,岂不耽误了心辰哥你的正事?”
真实的理由是,云静已经几天没去看的珠子了,另外,也确实想帮忙杀冰枪鳗,她不是怕云辰进不去,她是怕到时候因为冰枪鳗的存在,云辰不带她进去。
云静走后,云辰一张脸就苦丧起来,那颗金珠早就被他一击倾城炸的不知掉到那个旮旯里了,这些天他跟花红一直瞒着云静,并尽量阻止她去看珠子,这不,终于拦不住了。
如果说这事仅仅只是让云辰向云静说说好话耍耍嘴皮子就能糊弄过去的话,那么在云静刚走,洪常青从海岸渔村飞来的一封十万火急的信,就让云辰脸sè完全yīn沉下来。
有人要缉拿那些刚转运上岸的焚阳宗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