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倒,阿勒泰现在死的心都有了,纵横疆场几十年,打败了洪承畴祖大寿袁崇焕……(姑且不论用什么手段打赢的)总之自己无愧于常胜将军这个名号,这下可好,在一个小小的掘港被一个小小的李辉打败了两次,还丢了一只眼睛,还有什么脸面回京城?
但是阿勒泰不是曾国藩,他也不知道人固有一死的鸿毛泰山之说,他只知道现在逃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不然这几十年征战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主帅逃走,敌人自然全线溃退,雷通领着手下八百人专抢好马,耀武扬威的在败兵身后不停的追,一直追到金沙场,发现前面的败兵调转头来往回跑,自己急忙招呼兄弟们迎头对冲。被两下一冲,败兵们干脆跪在地上口中直喊饶命,再也跑不动了。
对面军容齐整,号甲鲜明,当中一名儒将,长髯飘洒,颇有点道骨仙风。
不是张煌言又会是谁?
“对面可是雷将军?”张煌言大步走过来,不管跪在地上求饶的败兵,向雷通一抱拳,“雷将军辛苦了,可告知你家李将军,恕张某失策,那个阿勒泰已经逃走,但是他的部下都被我们擒获了。”
“是张大人!”雷通回礼,“张大人,看你这脸上都笑开花了,是不是捡到不少金子银子?给我老雷一点吧,要不然老大又要拿我问罪了。”
“你们掘港的人就是贪财,上次被李辉掳去我多少银钱?现在又来讨要,真不知羞!”张煌言大笑着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现今海门已入我罄中,金沙西亭等镇也已经代为取得,你我快快领兵追讨残逆,才不负这一场好战啊!”
四下里败兵如麻,李辉出动全城守卒三人一伙进行搜查,最后抓到俘虏两千余人,加上雷通和张煌言抓获的一千多,总数在三千左右。
日已西沉,战场上仍有倒地哀嚎的伤兵,死人堆成了小山一样。李辉急忙命令俘虏挖掘深沟,掩埋死尸,同时用刚刚出产出来的石灰洒遍全城每一寸角落进行消毒,以免死尸累集,造成瘟疫。
“张兄,别来无恙乎?”李辉看到张煌言策马前来,急忙上前相迎,“这一仗你们可拿下了海门?”
“还不是得了老兄你的便宜?”张煌言哈哈大笑,“今日得以杀尽满酋,心中快慰,当与李兄痛饮三大杯!”
“在下定奉陪到底!”李辉笑笑,“若取得海门,我愿以金沙场相赠,咱们双方携手,共同在这长江口抗击满酋,匡扶山河。”
“如此甚妙!”张煌言大笑,“不过此等军国大事,还要请求鲁王千岁圣裁。”
“鲁王?哼哼!”李辉心中暗笑,等我把正牌太子迎到掘港来,你们这些什么王的统统要靠边站。
“为兄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酒过三巡,张煌言吧面色微红,放下酒杯,面对李辉,似乎有什么忠言相劝。
“张兄何必如此扭捏,有话尽管说来。”李辉笑了笑,“您不是想要那几本大炮吧?尽管拿去!”
“该死的!”张煌言顿时有种被土豪劣绅逼债的感觉,连连摆手,“自然不是,那几门大炮还是留给李兄吧。”
“您想要什么尽管说话,我李辉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李辉拍拍胸脯,“只要兄弟我有一口吃的,绝不会少了张兄那份!”
“李老弟言重了,倒不是向贵军索要什么战利品,只是想问问李兄是忠于隆武朝廷还是……”张煌言试探着问道。
“这个国本问题上,小弟自然是以张兄马首是瞻!”李辉耍了个花枪,“我们东山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依旧是忠于大明天子的,小弟相信张兄一定能慧眼识英主,所以小弟乐得清闲,干脆就遵循张兄的意思了。”
“好!”张煌言拍拍手,“这就好!咱们一同效忠鲁王监国,他日驱除鞑虏,再复江山,尊立鲁王监国为帝,开我大明中兴盛世!”
“好!”李辉在心里暗笑,就这么屁大点地方还想着中兴盛世?但是他还不想得罪人,只能打着哈哈,按照张煌言的意思说话。
“李兄,这次我们舟山军卒抓获的俘虏就赠与李兄了!我们只把海门的军资辎重带走。”张煌言一笑,“这一战可解了我们舟山的燃眉之急啊!没有这些粮食,我们只能喝粥打渔为生了。”
或许是吧!李辉知道现在舟山岛实际控制在黄斌卿手中,而黄斌卿是效忠于已经被清军杀死的隆武皇帝的,自然不会给拥立鲁王的张名振和张煌言好脸色。
舟山地贫,谷物出产自然不丰,加之黄斌卿对张名振等人的封锁,当听说李辉要联合出兵攻打海门的时候,张煌言高兴万分,而张名振也一反常态的同意派遣重兵进攻海门,夺取大量粮草。
战略目标已经达到,现在该考虑正统的问题了,也就是谁应该当皇上的严重问题。
“我舟山全军愿拥立鲁王为帝,重续大明正朔,现在李兄又如此慷慨相助,效忠鲁王,看来民心所向,不日我将前去福建,迎接鲁王銮驾北来。李兄可愿和我一同去?”张煌言这顿饭吃得只顾着搞串联了。
“这?胡酋虽败,但是实力尚存,这掘港屡遭兵灾,百废俱兴,小弟我真是走不开啊!”李辉婉言谢绝,他也实在是走不开。
“也罢!”张煌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他本来是想趁此机会提拔李辉,让他当上个开国功臣从龙之臣什么的。
谢绝了张煌言的好意之后,李辉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张兄看我那四个瓮城修得怎么样?”
“甚好,甚好!”张煌言击节赞叹道,“四个瓮城,初看上去像四根巨烛,没想到内有乾坤,竟然可以刀斧砍不进长枪刺不进,专打敌人的后背,真是想前人之未想,为前人所不为啊!妙哉妙哉!”
“如果鲁王监国愿意移驾海门,小弟愿意帮助张兄在海门周边修上十余个作为防御。”李辉笑了,“到时候咱们两军联手,向西开疆拓土,不愁不把满酋赶出这江南膏腴之地。”
面对李辉再三邀请,张煌言也有些动了心,但是他仔细想想,李辉手下不过一城之地,手下兵卒不过万,纵然可以一时风光,但是本钱不济,定然守不住这江南的。
“容我三思。”婉言谢过,席间顿时变得死气沉沉,两个人都不言语,只顾低头喝闷酒。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张煌言匆匆拜别,李辉在城门口亲自送行。
“此去不知何时再见,还请李兄珍重!”张煌言一抱拳,“就此别过,愿李兄多杀敌酋,所向披靡!”
“也祝愿张兄一路顺风,早日辅佐鲁王登临大统,克复中原。”李辉回礼,两人依依惜别。
回到掘港城,李辉坐在军营大厅中拍着椅子想心事,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忽然想到在穿越前常玩的红警游戏,在那个游戏里他一向是很强的,虽然有时候经常被敌人的坦克推得连小兵都不剩。
“现在缺什么?”李辉站起来,手敲着桌子脑子里快速回想着每一个步骤,对了我们缺的是一个系统的预警防御体系,四个市镇虽然名义上已经被自己攻克,但是相互之间缺乏统属,
简言之就是一盘散沙。
“建立一个有效的预警防御体系是非常应该的。”李辉自言自语道,他拿过一支笔,同时从屋子里一个极其秘密的小抽屉中拿出那本《世界地理图册》,按照上面的地图临摹起来。
明代的长江沿海与现代的长江沿海地形相差很大,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由于清朝时黄河多次改道,带来大量的泥沙淤塞沿海,慢慢的这些沿海滩涂就成为陆地被人们开发利用。
李辉在绘制地图的时候也将这个因素考虑在内,他只以范公堤为海岸线,过了一会儿,地图渐渐明朗,四个镇和海门也被浓墨点出来。
“我的警戒点应该放在哪里呢?”李辉手里捏着毛笔,看着这五个黑点组成的弧形区域,最后笔墨点在西亭。
“吓!你在干什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李辉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却是岳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正瞪大了眼睛看他穿越带来的宝物。
“这是什么?花花绿绿的真好看,可以借我看看吗?”岳瑶手里捏着一把南瓜子,咔嚓咔嚓嗑个不停。
“我说岳瑶姑娘,你的嘴巴怎么每天都在吃东西啊?”李辉正考虑事情,被岳瑶吓了一跳,但是面对那张笑颜如花的脸,他怎么也发不起火来。
“这丫头有点像李嘉欣?”李辉在脑子里搜索着李嘉欣的模样,再和眼前这个岳瑶一对比,哇靠还真像!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李辉一本正经的说道。
岳瑶顿时满面羞红,低下头,不停的盯着地面,似乎要钻进去躲避李辉火辣辣的目光。
“真的。”李辉看着岳瑶的窘迫样,继续说道。
“你,经常这么看女孩子么?”岳瑶终于抬起头,迎上李辉带着邪火的色迷迷眼神,问道。
敌酋阿勒泰,撼树蚍蜉也!初战太祖,败,忿,领兵再战,大溃,士卒死伤不可胜计。尝有拔矢啖睛之勇,不过一赳赳匹夫。无谋无智之辈,终不免于箭矢之下,徒为野人笑尔。
——《通鉴》贰臣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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