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头发手腕上刺着只大蝎子的混混说:“我们那是碰上了你老人家,一般人,还不是被我们打得哭爹叫娘。”
齐日升哭笑不得的说:“我是老人家吗?啥眼色。你说的也算不错,一般人被你们欺负是没办法反抗,难道你们一辈子就配欺负一般人,遇到有二般的就草鸡了,这样下去,一辈子还能有什么出息。”
黄三泰说:“这位齐兄弟说的对,我们我们这个小团伙玩的都是下三滥,就这么一块小地盘,也玩不出多少花样,到大街面上就玩不转了,那些玩的大的,也不让我们在他们的地面上玩,这样下去,一辈子确实没有什么出息。”
齐日升说:“难道玩的大的就有出息了,玩出了圈儿,政府照样收拾,玩的再大,还能玩得过政府,一个严打,还不是吓的到处乱钻。”
黄三泰见菜上来了,就说:“好了,菜上来了,倒酒,咱们边吃边说。”
饭馆的菜做的还凑和,味道一般,就是量比较足,也不知道是特地给做的还是素常如此。酒喝的是冰镇生啤,2000年的时候西阜市时兴生啤,不但西阜啤酒厂上市生啤,一个地级市的啤酒也打入了西阜市场,不但瓶装啤酒占领了一定市场,桶装的生啤也有相当的份额。毕竟人多口味不同,那个地级市的啤酒味道淡一些,偏偏就有些消费者喜欢味道淡点的酒。
他们喝的是西阜市啤酒厂的生啤,预定了两大桶,就放在包间的那张桌子上,谁喝完了有服务员给专门倒。
冰镇啤酒不好干杯,那冰冷的味道喝多了咽不下去,只能一口口抿着喝。有几个性子急的就喊服务员拿一扎热啤酒来,两样勾兑着喝。
喝了会酒吃了会菜,黄三泰对齐日升说:“齐兄弟,你说我们没前途,齐兄能不能给我们指条明路。”
齐日升说:“你让我给弟兄们指条明路,说实话,我还真说不出什么,这要具体到各人的素质,能力,路也是自己走出来的。我现在能说的是,这些弟兄们都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将来都要成家,要挣钱养家糊口,混混这条路走下去绝对没什么前途,找个正当的职业干着,家里父母省心,也能给社会减轻负担。”
黄天泰说:“你说的是没错,可是,他们在学校里就没学多少东西,到社会上打拼又没有什么技术,最主要的是,他们干不了工厂里那些又累又重工资又不高的力气活,就聚集到一块干些下三滥的事,图的是个刺激,弄到钱了就挥霍,也没想到长远去,现在马上要他们改邪归正,只怕太仓促,适应不了。”
齐日升笑着说:“像他们这种打扮,身上的这些刺青,就算去打工,也没有人敢要啊。“
那个银白头发刺龙的的混混说:“你把你的功夫给我们传几手,我们就有手艺了,到哪儿去当个保镖或者保安啥的,不就是正当职业了。”
有人开口,其他的混混也七嘴八舌的开口,让齐日升教他们功夫。
齐日升说:“教会你们功夫,那你们不是如虎添翼了,也可以用来做坏事啊。”
黄三泰说:“怎么光做坏事,就不兴我们做点好事了。”
一个混混问:“你那是啥功夫,太厉害了。”
齐日升解释说:“也不是什么功夫,就是骨科医生的一些技术手法,安骨头卸骨头之类的,只怕你们学不会。”
另一个混混说:“能学会,你教我们吧。”
黄三泰也说:“齐兄弟,你教他们几手,让他们也有一些防身的本事。”
齐日升沉吟了一下,明白他们见他的目的可能就是为这个,知道他们干坏事有些日子了,不是他一两句话就能劝过来的,只能循序渐进,潜移默化,于是说:“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得走正路,不要再做哪些下三滥的事,我对你们提的一个要求是,先把身上的刺青洗了,这个就是坏人的标签,咱们就是做坏事,也不能带个坏人的标签,你们说是不是?”
胳膊上刺龙的那个混混说:“我们这个刺青也不是容易弄的,也算个艺术品,原先刺的时候不但受了疼,还花了不少钱,现在洗又要花钱,太可惜了。”
齐日升问:“除过他,你们还有谁觉得可惜的?“
大多数混混没说话,只有有两个混混小声表示可惜。
齐日升说:“我教给你们功夫,就等于咱们有了名分,我不愿意看到学我功夫的人身上刺着刺青在大街上晃,让人笑话。如果你们谁不愿意洗,我也不勉强,就等于咱们没有缘分。”
黄三泰说:“洗就洗了,你们今后都要走正路,留着刺青有啥好处。”
吃完饭分手,齐日升回他出租屋的时候一路上想,这些混混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只要他们听话,将来弄个什么赚钱的产业,发挥他们的作用,关键时候遇到什么事,也是一支力量。
第二天早上齐日升起得迟了些,匆匆洗漱完,早餐也没顾上吃,就赶到医院,走进科室走廊的时候,就听见了争吵声。
医生办公室附近散乱的站着十多个人,有病人,也有病人家属,他们都是看热闹的,怕打起来血溅到身上,好奇心又让他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该怎么处理,所以都离着一段距离。
齐日升走到跟前,伸头一望,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呼天抢地,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正在用手指着刘芳菲,让她把张海峰交出来,另外还有三个光头懒散的坐在医护室的木长椅上,几个护士吓得直哆嗦。
“我们只是同事,我怎么知道张海峰在那儿,医院办公室的人马上就过来了,你们有事具体和办公室说,好不好?”刘芳菲的声音虽然还是阴冷,里面却含了点颤抖和胆怯。
“不行,就是你们把张海峰藏起来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找的是张海峰,不交出人来,出了什么事,你们要负责任。”中年人不依不饶。
“你们讲点理好不好,解决问题不是你们这样的。”
“你们把病人看死了,还不想让我们说话是不是?还有天理没有?”
这是个插曲,十年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不过,在他以后的医生生涯里,这类事不少,医患关系紧张的问题,在两千年以后愈演愈烈,医疗纠纷不断发生,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这个事情,有医院的原因,也有患者的问题,不能一概而论。长椅上坐着几个光头,一看就不是好人,虽然懒散的坐着,也不说话,却不由人感觉到阴森,这可能就是坏人的气场吧。他们显见得是家属请来闹事仗胆的。
齐日升本来不想管这事,他的原则是谁屙的屎谁擦,医院出面处理也与他没关系,但是,看见那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用手指着刘芳菲的鼻子,心里就有气,走进去给刘芳菲解围,说:“怎么回事,有话不能好好的说,这么吵下去解决什么问题。”
这时候,三个懒散的光头忽然一下精神起来,其中一个浓眉一轩,手指着齐日升说:“你是干什么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出去。”
齐日升才来,还没换上白大褂,只是一个长袖黑体恤,胸前印着一个白色骷髅头,光头把他当作一个管闲事的了。
齐日升有点生气,你找张海峰解决问题,在别人身上撒什么气,几个光头党,明显就是来闹事的。“怎么是疯狗,逮谁咬谁。我说你管我是什么人,这种事人人管得,谁也不能在医院里随便撒野。”
“吆喝,他妈挺横的呀,想死吗,哥们成全你。”三个光头同时从木长椅上站起来,一个光头上来采住了齐日升的领口,向身前一拉,膝盖就往上顶,这是流氓打架的一个连续动作,被膝盖顶在裆部,问题是很严重的。
凭齐日升的身手,哪能让他得逞,双手迅速向那只采住领口的手腕上一搭,撤腿弯腰,手上一用扭劲,“嘎巴”一声,随着一声怪叫,那只手腕就脱臼了。
另外两个光头见有人吃了亏,站起来上步挥拳向齐日升招呼过来,齐日升甩脱那个断手腕的,退一步起脚点在一个光头的左肘,一个协调动作,又直踩另一个的膝盖,一个膝盖脱臼了,歪身倒在地下,一个胳膊耷拉了,虽然没倒,但是脸色苍白。
“你……你……你们医院怎么打人。”那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色厉内荏的手指着齐日升。
“把你的爪子收回去,信不信我给你折断了?”齐日升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向那个中年人走去。
中年胆怯的后退几步,靠上了墙,把指着的手收回去了,声音颤抖的说:“打……打人……可是犯……犯法的。”
那个哭天抢地的老年妇女这时也止住了哭声,看见齐日升的威势,就来抱齐日升的腿,齐日升闪避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