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注意到走来的男人,米兰达抬头招呼着。“侦察得怎么样?”
“啧,可惜差点就可以让那老家伙去见弗拉乌斯了……”戴杨耸耸肩膀,把自己抽冷子射布鲁姆的事情说了一遍,并总结道:“我看那些家伙的士气也差不多到底了,就这样继续骚扰下去,队伍崩溃也不过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还不都是你出的鬼主意。”巫女横了他一眼,用小刀把烤好的羊后腿切下一块,装在盆里递了过来。“吃吧,味道不好可不许抱怨。”
“呼呼,娘子亲自下厨做的菜,为夫感激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抱怨?”戴杨嘻笑着接过烤肉,就地啃了起来。
巫女做的烤肉味道依然稍稍偏咸,不过比起前几次烤得焦糊的模样已经好太多了。戴杨心满意足的啃完烤羊腿,感觉口有些干,正准备说“要有点葡萄酒就好了”的时候,在远处比剑的女骑士走了过来。看到戴杨对她招手,女骑士轻呼一声跑过来,坐到黑发青年的身旁,喜滋滋的把手里的牛皮水壶递了过来。
“这是……酒?”戴杨接过水壶打开塞子,顿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
“嗯,他们要和我比剑。说如果我能打赢他们联手的话,就把这壶酒输给我。”女骑士靠在男人身旁,踢着双腿说着。
“联手和你单挑?多少人啊?”戴杨闻言皱起眉头。
“六个人。”女骑士摸着脸颊,显出不好意思的模样。“那个,因为有些紧张,一时间没掌握好分寸,所以反击时也许有些重了……啊,不过我是用剑鞘打的,所以应该休息一晚就会好。”也许是怕爱人误会,夏露薇解释的声音有些慌张,然而戴杨听得却苦笑无语,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眺望着不远处正一瘸一拐离去的冒险者们。
从他们的装备上来看,应该是相当有实力的老练冒险者,这样六人联手就连深渊魔物都拿得下来,但对付女骑士却落得惨败而归。并且,夏露薇在战斗中似乎还有手下留情的余裕……这样想来,戴杨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媳妇现在到底强到何种地步。
“……嗯,有意思。”戴杨拍拍起来,活动了下手脚,对女骑士提议道:“宝贝,要不要和我比划下?”
“咦?”夏露薇愣了愣,随即露出惊喜的神情。“可以吗?”
“都快吃饭了,有什么好比划的?”那边的巫女刚把羊肉切盘分好,皱眉看着兴致勃勃的两人,提出意见。“再说,你也没有剑啊?”
“没事,只稍稍活动两下,就当作饭前运动。再说到剑的话,我也刚好有一把。”戴杨说着走到马车旁,从稻草下面翻出一把用麻布层层包裹的长刀来――也许不需要说明,这把长刀正是当初忌妖留下的妖刀。自从在石塔上挨了冈格尼尔一枪后,妖刀似乎便处于沉眠状态,原本的凶芒不再,所以戴杨才敢这样拿出来。
“杨,这把剑好像……很不普通呢?”作为武斗派的女骑士,对戴杨手中新月状的妖刀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啊,这是我鸦王谷拣回来的……”戴杨正准备说明,谁知那边的巫女看到妖刀的模样,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那是……冥惑的妖刀”米兰达摔下餐盘冲了过来,从戴杨手里夺过妖刀仔细打量,并急切的问道:“杨,为什么这把妖刀会在你的手上?”
“我是在鸦王谷拣的啊……”戴杨如此回答着。
“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在问你耶”巫女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没开玩笑啊我真的是在鸦王谷石塔顶上拣的……”戴杨苦笑着,把忌妖被封入炼狱,自己拣起妖刀和天枪对打的事情重说了一遍。“大概是那时候挨了冈格尼尔的重击,身上的邪气被震散的缘故,它也就是一把比较锋利的普通弯刀罢了……呃,反正我就把它收了起来能不能拿到黑市上去卖。”
“不准”巫女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把妖刀紧紧收到自己身边。“这把冥惑的妖刀是暴风神殿收藏的秘宝,当初被忌妖偷走,我就是为追查这件事而来……你敢卖”
“呃……”戴杨挠着脸颊,试着提出折衷的方案。“那个,我算便宜点卖给暴风神殿不行吗?”
“不行”巫女气呼呼的回应着。
“难道我帮神殿追回秘宝,连一点奖励都没有吗?”戴杨苦着脸问着。
“赏励?请吾神赏你一发神雷吗?”米兰达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这把妖刀本来是忌妖从神殿里偷走的,现在忌妖被关进炼狱也算是罪有应得,而你居然还打算去救她……就凭这一点,阿尔贝斯就可以让神罚降临到你头上”
“喂喂,那怎么行?”戴杨苦笑着耸耸肩膀。“要是阿尔贝斯把我轰杀了,他的巫女不就得做寡妇了吗?”
“谁……谁要为你守寡啊,傻蛋”米兰达骂着男人,似乎想起上次留下的问题,并再度强调着。“而且,我是绝对不同意哦从来没有人能从炼狱里面活着出来,而你竟然想跑到炼狱里去救人什么的,这根本就是找死嘛”
“嗯,我……我也是这样想的。”女骑士也不无忧虑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好的好的,我会慎重考虑的。”看着两位媳妇都表示反对的模样,戴杨也不得不作出让步。“说起来,在去炼狱以前也还有要做的事情吧?刚刚通知已经下来了哦,预定的总攻时间是明天凌晨,今晚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吧,大媳妇们。”
……………………
对于饱受冒险者们骚扰之苦的帝国士兵而言,昨晚可以说是宛如天堂般的幸福时光。既没有突然射出来的冷箭,也没有冷不丁响起的爆音,在没有遭遇任何干扰的情况下,所有士兵都享受了一段令他们感激涕零的安祥睡眠。再加上,大司祭昨天传下神谕,说帝国援军会在今日到达,一时间整支队伍的士气高涨,从此安然渡过崩溃的危机。
当然,布鲁姆所谓的“神谕”,实际上是效果只能持续一天的,宛如强效兴奋剂般的危险毒药。要是知道这位大司姆心里面的盘算,谁也无法保证这些士兵们不会当场反戈倒向冒险者一方。只不过,浑然不知自己命运的弃子们,依旧在憧憬着希望的未来。
“……我说,援军怎么还不来?”
营地边的临时哨塔上,一名负责警戒的年轻哨兵频频抬头向天空张望,仿佛迫不及待的问着。
“慌个毛,太阳不都才刚升起来。”旁边另一位稍稍年长的哨兵,瞄了他一眼。“大司祭说是今天,今天可还长着哩,搞不好是晚上才到也说不定……援军到达前给我好好盯着,能不能活着回去可就指望着这阵子了。”
“是……是。”年轻的哨兵敬了个礼,看了看四周草原的平静模样,吞了吞口水,犹豫着问道:“前辈,那些冒险者从昨晚开始就没再来骚扰过了,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谁知道?”年长的哨兵耸耸肩膀,给予不负责任的答案。“可能是知道我们援军要到的消息,所以知难而退。也有可能是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发起又一波猛攻呢。”
“又……又要攻来吗?”年轻的哨兵紧握着长枪,似乎想起上次被夜袭的光景。“不,不过没问题我们有弗拉乌斯的庇护和天枪圣战士在,只是一天的时间,怎么也守得住才对”
“嚯嚯,说到天枪圣战士啊,你还没见过吧?”年长的哨兵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露出暧昧的神情。“虽然早听说过翼人族的娘们都有一副好身材,但亲眼见到时,果然还是和普通娘们不同啊”
“是……是这样吗?”年轻的哨兵好奇的问道。
“那当然**又挺,**又翘,最好还是那对白花花的大腿,在短裙下面一晃一晃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勾去魂儿啊……他祖母的要是有机会上那种货色,老子就算战死在这儿也值得了”年长的哨兵边说边活动着五指,做出猥琐的动作,而年轻的哨兵却听得有些惶恐。
“前辈,那个……是冈格尼尔的圣战士耶,这样的想法会不会是亵神啊?”
“圣战士个屁只要脱下铠甲,还不是有洞有孔的女人?”年长的哨兵重重哼了一声。“不说远了,小子,你看看我们的大司祭,整天没事就躲在圣战士的营帐里,你猜他会些什么啊?”
“干……干些什么?”年轻的哨兵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谁知道?说不定就在我们辛苦放哨的当口,大司祭还在圣战士大人的洞里努力散播神的威光呢……”
年长的哨兵活动着毒舌,放出充分亵渎神明的台词。不知是否这番言语为他招来的神罚,就在他话音未落的当口,一支锐箭突然射穿了他的咽喉,把剩下的污言垢语给永远截断了下去。
稍迟一秒后,第二支箭从年轻哨兵的鼻前划过,后者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战战兢兢的向箭射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方的草原上卷起漫天灰烟,数以千计的冒险者贴着草原,宛如汹涌狂潮般朝这里涌来。那明明晃晃的刀刃反射着朝阳的光辉,卷成一片片令人头皮发炸的杀气袭来。年轻的哨兵只觉得身上寒毛倒竖,回头拼了命的吹响警报的号角,但就连那声音亦淹没在身后震天撼地的喊杀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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