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司隶危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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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炽和郑信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的部队内出了内奸,

    他们的伏击地点是经过反复磋商和查看地形后确定下来的,知道具体位置的人也就是几个高级军官,没有其他人郑信怀疑内奸就在亲卫队里最近部队除了他们没有新面孔吴炽想想觉得不可能,大帐议事的时候连颜良严凉都不能进,其他的侍从就更没有机会了

    接着他们两人都想到了鲜于辅

    部队出发之前,鲜于辅曾经来过一次针对联军的进攻态势,他和吴炽再一次商量具体的应对办法在如今这种绝对劣势下,要想反败为胜,将联军赶出司隶,根本没有可能但想守下去,也是死路一条必须寻找解决的途经

    张燕、吴炽等人一直也在想这个问题,把思路局限在长安城显然不是办法联军的战略目标就是占据司隶他们为了实现这个战略目标做了精心细致的准备在他们看来,如果倾尽主力攻打凉州,司隶军队肯定会攻打汉阳郡和汉中郡,断其退路所以他们先打司隶的中心长安,逼迫司隶的北疆军队集中在长安附近和他们决战一旦形成僵持之局,司隶的局面也就暂时稳住了,再转而集中主力猛攻凉州这个时候不但后路无忧,而且司隶的部队也无力北上支援凉州

    联军这么做,显然没有在两条战线上同时作战的能力和信心现在凉州战场上双方的僵持态势正是联军故意制造出来的,也是他们需要的

    要想击败联军,突破口应该是在司隶假如司隶得到并州、冀州部队的支援,军队达到一定的数量,他们就可以对右扶风、京兆尹的联军发动反攻联军如果进攻凉州受阻,而老巢又遭到司隶军队的攻击,在这种情况下他最担心的就是补给如果补给不能及时跟上,北方的大雪一旦飘下,部队面临的可能就是全军覆没的命运zdff贴吧手打团唯一的办法就是撤军,撤回各自的老家去撤回去了,不但主力部队没有损失,也巩固和稳定了老巢,明年可以继续再战

    吴炽向张燕和鲜于辅详细解说了自己的想法

    长安城方向以守城为主,自己的骑兵部队在野外游击对方,以拖住敌人,把联军留在长安城以西为主要目的同时,必须骠骑大将军求援,务必请求冀州、并州军队在下个月发动对联军的反攻

    并州和冀州的军队如果都能坚持到冬天的第一场雪,战局就会出现转机大雪来了,联军补给发生困难,攻城就会难以继续,联军一定会撤退这样三方在漫长的冬天里,就会形成僵持局面明年的事,明年再说了

    假如冀州方面做不到,不能够凑够反击的人马,凉州方面可以考虑放弃,退守并州

    张燕接受了吴炽的提议

    也就是在这个晚上,他们和鲜于辅一起,定下了伏击联军西羌黄沙部的计划同时,吴炽建议将已经赶到泾水附近的鲜于银部三千人马,紧急调到池阳如果伏击成功,他的部队立即北上池阳,会合鲜于银部,参予对联军成公英部的阻击

    鲜于辅当然不会是内奸如果他是内奸,估计联军已经打到洛阳了但是鲜于辅回到陈仓城之后,会和几位大人商议求援冀州的事,其中必然要提到这次行动而几位大人身边的郡吏,谁能保证其中没有联军的人

    吴炽当机立断,迅速撤离

    撤军的路上,他突发奇想:既然韩遂知道这次计划,注意力都集中在西边的槐里,为什么不能突袭在北面的成公英呢?成公英部正在攻击安陵的路上,必然没有防备

    他立即找来几位少校,说了自己的想法zdff贴吧手打团大家仔细商量之后,觉得胜算很大,可以打一战只是有几个难点,一是成公英部队的准确位置如果他已经赶到安陵,自然也就无从突袭了二是此去安陵一百多里,为了赶时间,必须日夜不停的急行军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突袭敌人,士兵和战马都非常疲劳,战斗力肯定要大减,伤亡也会增加如果伤亡太大,这战是否有必要打

    吴炽认为有必要打,而且必须要打

    打掉成公英部,攻打长安城城的联军军主力侧翼就完全暴露在北疆军面前,对他们有一定的威胁安陵掌握在北疆军手里,可以有效迟滞敌人的进攻速度如果和成公英部纠缠在安陵,对坚守长安城城的北疆军是没有任何帮助的打掉联军的成公英部对联军攻打长安城影响很大,远远大于歼灭黄沙部

    吴炽很幸运

    联军成公英部队的行军节奏掌握的非常好,他们一直缓缓而行成公英认为这样可以保证士兵们有旺盛的战斗力和充沛的体力,到了安陵之后,可以迅速拿下城池,完成对长安城的全面包围

    今天,他们赶到了平陵,距离安陵六十里

    蓝色的天空,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白色的浮云三三两两,悠闲地飘在空中花白的太阳娇弱无力,懒洋洋地望着下面一望无际的平原

    平陵在司隶很有名气,它是一块巨大的平原,一块膏腴之地

    听说联军要来,地里的庄稼已经被附近的居民收割一空

    成公英站在大平原上,放眼四望,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舒畅和欢悦那种空旷,那种雄浑的空旷,让人心旷神怡,忍不住要放声大喊

    “啊……”

    成公英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吼起来,长期郁积在心中的仇恨和愤怒好象都在这一瞬间突然喷发了他想起了无数死去的战友,想起了边章,想起了飘扬在空中的黄色战旗他竭尽全力地大吼着,任由泪水浸湿了眼眶

    他是一个孤儿,一个乞丐,后来遇到了边章,才知道一个人应该怎样过完自己的一生庸庸碌碌,乞讨一辈子,最后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举起战刀,和这人世间从来不知道公平的天地做生死搏斗,最后也是死死,也要轰轰烈烈地死所以他拿起了战刀,跟随边章走遍了西凉……

    他感觉到大地在震颤,感觉到太阳在抖动,感觉到天空在旋转

    狂风暴雨一般的马蹄声打破了平原上的宁静,也惊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成公英联军的斥候们象惊弓之鸟一般,从大军的后方,从七八个不同的方向,狂奔而来成公英刚刚得到释放轻松惬意的心,猛然之间剧烈地跳动起来大事,出了大事,这么多斥候同时跑回来,一定出了大事

    成公英身材不高但强壮有力,一双沧桑的黑脸上布满了密密的细小皱纹,短须似针,一双忧郁的眼睛里似乎有说不完的悲哀他默默地站在平原上,默默地望着疾驰而来的士兵,突然感觉到地面是真的在震动,而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猛地吼了一嗓子:“击鼓,准备迎敌”

    猛烈而激昂的战鼓声冲天而起,响彻了空旷的平原,回荡在空荡荡的天地之间

    “成帅,成帅,敌人的骑兵,敌人的骑兵……”最先到达的斥候浑身汗透,上气不接下气,吞吞吐吐

    成公英面色如常,沉声问道:“多少人?”

    “数不清,数不清……”

    “成帅,敌人的骑兵突然从我们的背后杀了过来……”其他的斥候陆续赶到,一个个面如土色,紧张地都喘不过气来

    “多少人?谁的旗帜?”左校不动声色,平静地问道

    “太多了,一眼望不到头,大约有上万人,绝大部分都是胡人,光着脑壳”

    “是血狼铁骑我看到了血狼战旗”

    “距离我们只有三里,只有三里路了”

    斥候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成公英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一股凉意直冲脑门血狼?昨天韩遂送来的消息还说血狼铁骑在槐里附近,怎么一夜之间他们横跨一百多里,跑到了平陵?

    “你看清楚了?”成公英严肃地问道

    几个斥候一起点头,大声说道:“成帅,我们的确看清楚了,是血狼铁骑”

    成公英的心随着地面越来越强烈的震动几乎要跳出心脏骑兵,我们终于要和血狼铁骑对决了名闻天下的血狼铁骑本身就是一团血腥,一把战刀,一个传奇和这样的军队对决,未尝不是一件人生的快事

    成公英脸上显出一丝笑意战,直至战死

    “传令,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准备应战

    “三军立即密集布阵,梯次防御,纵深越长越好”

    “后军的长矛兵,盾牌兵立即集结到前军列阵,弓箭兵紧随其后”

    “把所有车辆都推到最前面去,组成车阵”

    战鼓声一阵密似一阵,从大军的各个角落里不停地响起,此起彼伏各色战旗在空中飞舞,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传令兵就象暴雨来临前田野上的飞燕一般,在大军摆下的阵势里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成公英连续下达命令,一道接一道的命令

    此刻他心如止水,再也不泛波澜他一直望着大平原上的天际之间,期盼着万马奔腾的壮观场面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远处的地平线就是蓝色和黑色的分界线,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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