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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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内诸人直起身来,再次面面相觑一会,好--好大的排场。

    俗语云:新官上任三把火,此时虽然刀剑列阵,下马威似的排场,然而倒也没人自讨没趣,去平白做那出头之鸟来宣泄自己的心中郁闷。吃力不讨好,那便是傻蛋。

    帐内,宣大总督张宗衡、都督同知秦良玉两位官阶比梁涛要高的官员当仁不让一左一右坐于梁涛左右手边,其余诸军指挥也纷纷按官衔对号入座。此时蓟镇督师刘挺因兵败失地使得剑奴长驱直入而已被下了狱,故而此时没有他。

    梁涛眯着眼经扫视了一眼帐中诸将,缓缓道:“诸位,如今奴兵压境,我国朝颜面大丧,此我河山惨遭荼毒之际,圣上不以梁某位卑才低而委某以重任,梁某自当竭尽死力,然而梁某一人力微,故而今日于此召集各路指挥,梁某欲寻求退敌助力,不知诸位腹内可有策略?”

    帐内诸人不语。

    却是秦良玉,她微微朝座上的梁涛颔了颔首,朗声道:“梁大人乃国朝忠贞之士,又是与建奴恶战多回,深为当今圣上所器重,手下精兵皆是血性之师,老身能与梁大人并肩共战,乃是老身之沙场幸事也,若是梁大人有用得着我四川白杆兵的地方,老身的白杆兵愿为前驱。”

    帐内诸将心中一个咯噔,人人心中腹诽不已:这怕是事先安排好的吧?这秦良玉婆娘乃堂堂都督同知,又深受圣上厚爱,如何能屈居一年轻之人之下?

    此时一旁的宣大总督张宗衡开口道:“梁老···梁大人,本官麾下亦有不少勇健男儿,可堪一战,若梁大人不弃,尽可调去一用,张某老啦,沙场之事不堪负重,如此之时某也不愿拖了朝廷的后腿,万望梁大人莫要见怪啊!”

    其实张宗衡之所以如此,盖是因为后金兵之前已经破了他的宣府的万胜卫,虽然后金是从蓟门境内进来的,然而他身为友军总指挥,又有失地之责,若是再不拿出点成绩来,恐怕他这仕途是到头了。

    他这字里行间不露痕迹的把自己的兵权给交了出来,一来他是文官统兵,他们这些官员只对高官厚禄感兴趣,却对兵事兵权欲望不大,而来他此时也是明哲保身之举,他若是成功将兵权交了出去,若是梁涛竟真能够退了建奴,那他便有鼎力相助之功,功过绝对可以相抵,或许还能被调回朝中进入那内阁,如若是梁涛败了,他也不要紧,如今梁涛乃是节制各路援军,他乃是奉命行事,他的责任只在于在宣府境内败于建奴而已,反正放建奴入关的不是他,他的责任只要好好上下疏通一番,便可保住自己的脑袋,虽说顶上的官帽是铁定保不住了,然而作为一个外放统兵大员,他能落个仅仅是丢个官的下场也算不错的了。

    然而场中的其他统兵指挥却不如此想,他们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大明虽然残破,然而数百年的威严还在,且整个国家除了辽东还是完完整整的,这些大明的统兵将领倒也不太会生出拥兵自重的心思来,但是若是梁涛一来便拿了他们的兵权,情何以堪?便是要他们听令而行,也是不会如秦良玉一般爽快的,他们定会找种种理由推脱,却是拒不会出战。

    但是如今要控制他们手中之兵,乃至只是让他们出战,那这些将领岂能让他得逞?那不是赤裸裸的再说他之前乃是畏敌不前,乃是消极怠战,种种推脱理由均是编造而来的吗?虽然大家心知肚明此事,然而却不能摆到面上来。国朝大祸之时,他们在天子脚下岂能落实了如此行径?这不是找死吗?

    当即,一四五十年纪、却生的膀大腰圆之人越众而出,大帐正中的梁涛一拱拳,然而神色却是颇有些无礼,甚至眼皮子都不正眼打量梁涛一番,此人乃是保定总兵官曹鸣雷,其人久镇保定,于袁崇焕、孙承宗等能帅帐下亦是数得上号的,梁涛初来乍到,曹鸣雷亦是未将其放在眼里,他当即鼻孔里哼了哼,道:“非是我等不予出战,而是建奴兵锋正锐,敌众我寡,不可冒然也,我等乃是适时寻找战机意图一举退敌也。”

    曹鸣雷仗着自己乃是“老将”,语言丝毫不讲客套,他甚至连一句“回禀大人”之类的开场语句也直接省了。

    梁涛却是仿若未闻,他依旧淡淡而言道:“建奴远来为入境之敌军,而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况且其兵不过十万,而我有大师五十万,如何敌众我寡了?”

    曹鸣雷闻言脸色一窘,他的脸涨成猪肝色,他本来只是想表达一个“建奴兵”能征善战,而我处于被动不利之局面的意思,然而他毕竟是武将,言语之间便被梁涛抓住了把柄反戈一击。

    “你···”曹鸣雷气的脸上的胡须有些抖动,“竖子尔敢欺我?”

    曹鸣雷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而梁涛却是三十不到,此时他被气昏了头,再加上自持自己乃是老将,而且又是个粗鄙武人,当即也就大言不惭。

    此言一出,帐内诸人纷纷变了颜色,然而曹鸣雷却是仿若未见,依旧一双牛眼瞪着梁涛。

    梁涛身后的张小虎和朱登辉却是大怒,两人手按刀柄,怒目相向,脚步微微跨出一步,只待梁涛一句话,便上前拿了他。官大一级之人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的。

    梁涛眯了眯眼睛,他静了片刻,然而依旧淡淡道:“曹鸣雷,”他顿了顿,帐中诸人亦是静静带他下文,“你可知罪?”梁涛猛然暴喝一声,其声之大,帐中诸人皆是心头一震。

    “拿下!”一声虎喝。

    外边当即冲进数十持刀枪之壮汉,将曹鸣雷紧紧围住。

    曹鸣雷话一出口便自觉得不妙,今日之气氛围却是有些严峻,他悔不该自持“老将”身份,独个儿跳出来做那出头鸟,吃力不讨好--尽找屎吃。

    然而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家都拿刀剑相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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