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要走下车,但是安姌不允许,还是被抬进了急诊室。但是一进门,陆扬就跳到地上,狠狠地在地上跺了好几脚,跟着有蹦了十几下,这才站在那里。
看着水磨石的地板,嘻嘻笑着说道:“唉,不晃了!比在潜艇上实在多了!恨不得打几个滚!”
那劲头十足像个孩子,把旁边的几个小护士全都逗笑了。
“晕船了吧?”安姌自小在舰队长大,自然能理解船员踏上陆地的那种感觉。
“晕……”陆扬刚想说晕了,但看到安姌脸上那先知先觉的神情,马上改嘴:“……当然没有了!我是谁呀?”
“就你?没晕船?谁相信呀!别臭美了,我们还是先去看胡蒙,省得他们用错了药。”安姌拧起地上的电脑,指着陆扬,对一位身材高挑的护士小姐说道:“麻烦您一下,请你带他去洗澡。告诉你,他可是上校军官,一定要好好给他洗洗!”
护士给重病号洗澡是常事儿,但从来也没有给一个还能蹦能跳,而且才二十几岁的大男人洗澡。
那个护士脸色一红,看了一眼陆扬,很是扭捏,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但是陆扬却一点也不领情,也没有听出安姌话里的毛病。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嘴里急急地说道:“安姌,这个节骨眼,你让我洗什么澡呀?胡蒙那……”
那只安姌打断他的话,捏着鼻子说道:“你身上臭死了,你闻不到吗?我不在,你是不是又几个月没有洗澡了?赶紧给我洗澡;否则,你就跟你的电脑说再见吧!”安姌说着举起电脑就跑到了窗户边上,作势要扔出去。
扔啥都可以,就是把陆扬扔出去也没问题;但电脑是陆扬的宝贝,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这世界总是一物降一物,就跟老虎吃鸡,鸡吃虫子,虫子吃棒子,棒子打老虎一样,陆扬不怕安姌,但他怕失去电脑。而电脑又在安姌手里,于是陆扬也就怕了安姌。
“谁说几个月没洗了?光上个月我就洗了三次……唉……也不是我不洗,吃饭的水都快没有了,谁还敢拿来洗澡呀?……姑奶奶,千万别扔,我……我去洗还不行吗?但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陆扬有些夸张,003也就在进入核污染区域下了节水令,时间大约也就三天而已。但见安姌不会所动,电脑又被举得更高了,马上妥协了。
“这个不用你操心,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一会给你送过去。我马上去关照胡大哥的医生去。要是我回来,你还没有去洗的话,哼~~”
安姌说完,拧着陆扬的电脑。能战胜陆扬一次,她很满意,很开心,开心得哼着小曲走了。
陆扬无奈地摊了摊手,嘴里咕隆道:“算你狠!洗就洗,有啥了不起的?”说罢,转身对那个护士客气地说道:“这位姐姐,麻烦你带我去洗澡间吧?”
那个护士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但旋即又问道:“你自己能洗吗?要不要我帮你洗?”
这回轮到陆扬大囧!脸涨得彤红,脑袋摇得更快了,双手连摆,说道:“不,不要你洗,我自己能来!快告诉我,在哪里洗?”
……
在另一间诊室里,一群医生围着胡蒙正在研究了十几分钟,最后决定先给胡蒙使用抗生素,打退烧针,挂盐水再说。
安然走了进去,见护士正要给胡蒙打针,马上制止道:“慢,先别用药!”
护士闻声,马上停住了手脚。三个医生诧异地看向安姌,其中一个问道:“龙博士,他现在正低烧呢,而且嘴唇发干,很显然需要补水。”
“嗯,我知道。他中的是复合珊瑚蛇蛇毒,不能轻易用药。”安姌把手中的电脑放在手术台下,伸手扒开胡蒙的眼皮,问道:“你们给他去化验血了没有?”
“血常规化验了,只是白血球多了一点,而且多的也不是很多。”一个医生把夹子递到安然的手中。
安姌打开夹子,看了一眼化验结果,皱了一下眉头。想起在车上陆扬给她看得几个文件,说道:“绝不会这么简单的!要是这样的话,在潜艇上,他就该被治好了。对了,必须做基因变异实验!仔细测量染色体的状况。”安然说到这里,马上对一个医生问道:“你们这里能做全息基因比对实验吗?”
“不能。这样的实验只有在高级的生物医学实验室才能做。整个三亚都做不了,估计只有去广州或者福州才能做。”一个医生回答道。
“好,那就先给他补水。任何抗生素和药剂都不能使用!我去找院长,联系直升飞机,即刻将病人送往广州。”
安姌是以陆扬专职脑瘤医师的身份加入这次迎接003号潜艇凯旋的欢迎仪式的,加上头上顶着导师科学院院士、著名医学家张仲光之学生的光环,受到南海舰队912医院的重视。
患者中了复合蛇毒,而且还参杂珊瑚蛇的剧毒。常理下,患者早就该壮烈牺牲了,但他却只是低烧昏迷躺在床上,这种违背医学常识的现象,一时间医生门麻了手脚,不敢多话。
但是,安姌是脑科医生,却对外科医生指手画脚,而且中了蛇毒,不做毒性病理实验,寻找抗毒血清,却去做什么遗传基因结构实验,简直有点驴唇不对马嘴,纯粹多此一举。顿时引起在场的医生不满。
在安姌的成长历程上,她是一路光环长大的,也极少思考过自己行为会引起别人怎么想。只要她认为对的事情,就是龙振海也把她没办法,就别说别人了。
安姌转身走了,她是去找崔院长商议去了,但是,她出去的时候,却忘记了陆扬的手提电脑包还放在了手术台下。而有个医生看到了,竟然没有提醒安姌一句。
南海舰队的912医院属于师级单位,院长崔汉书的军衔是大校,毕业于第四军医大,对外科伤病素有研究。他听了安姌的简单陈述,马上提出疑问:“被珊瑚蛇咬了?没有死!真是奇迹!为什么不先做毒性抗体实验呢?这样似乎会更快点,而且我们医院就能做。”
安姌撅了一下嘴,她本不想解释,但知道只有崔院长批字,才能调用军队的直升飞机,也只好耐心地解释道:
“陆扬说不行。他认为珊瑚蛇的毒性已经被改造,里面含有基因变异的成份,并且这些东西正在和患者血液融合了。这阵子低烧,一定是体内正发生某种变异。如果不能确定这一点,就胡乱使用药物,就会导致更麻烦的情况出现。”
崔院长一愣,“陆扬是谁?是哪里的专家?”
“陆扬不是谁,是一个天才!在脑瘤医学方面,我只能做他的学生。”为了能让陆扬的形象更加伟大点,安姌不惜那自己做了垫脚石,来衬托一下陆扬的高大。
在国内,能做安姌老师的人并不多。张仲光是什么人,这位大校院长自然耳熟能详。如果陆扬能做安姌的老师的话,那这个陆扬相比张仲光来说,估计也不差到哪里去。只是自己对脑瘤研究甚少、孤陋寡闻,但绝不能漏窃。
“好!我签字,请舰队军用直升机送患者去广州!”崔院长说着,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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