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徐晃归附的时间算起来,已经是整整第三日了,三日来,洛阳一直是风平浪静,无甚大动,百官和百姓们本来已是稍稍的喘过了这口粗气,不想无风起浪,却是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震动京师。
南匈奴居然乘着汉室有变,天下纷乱之时,竟由乘虚而入,劫掠关中之地!
而今日早朝的重中之中,便是商讨这件大事。
朝会之上,众大臣们各言其词,众口不一,有说开战的、有说言和的、有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有说放手丫子让他抢的、还有问南匈奴来了,北匈奴为啥不来的......诸多云云,反正大部分是在说些没有用的废话就是了......
董卓黑着脸听着这些大臣们顾左言右的瞎逼逼了一通,最后袍袖一甩,哼声喝了一句:“散朝!”
随着这一话音落下,便见大殿上的诸臣纷纷起身,接着各个恭敬的向着董卓一俯身,言道:“恭送相国!”
而董卓对于天子刘协,却是连个屁都没放,接着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德阳殿。端的是威风之甚!
出了德阳殿,董卓一边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一边命令身边的虎贲军,言道:“速速去卓李儒,郭靖来见老夫!”
“诺!”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今日的董卓心中是真的是有点委屈,他娘的何进和张让在朝中当权的时候,天下屁毛事没有,偏偏等老子一当相国了,这些个魑魅魍魉,蛇蝎狗怪的一个个就全蹦跶出来了,先是关东十八路诸侯出来与老夫作对,刚让老夫收拾回去,这南匈奴又出来凑个什么热闹!
难道让老夫过上几天舒坦的日子,就会让他们这般难受?
董卓越想越气,满嘴钢牙咬的咯吱作响,恨不能立马收拾死这些个可恶的异族蛮人,然后再夷灭其三族,方才能消去他董大人的心头之恨!
正寻思着呢,却见对面两个文士说说笑笑的来到董卓近前,二人几乎是同时想着董卓施礼言道:“见过相国。”
眼见麾下两大智囊一同来此,董卓恼怒的脸色方才微微有了些笑意,但见他站于车上,摸着满面刚须,言道:“二位先生在殿外等候多时了吧?权且上车,老夫有事要与二位先生相商!”
郭嘉和李儒互相对望一眼,接着颇有默契的一同踏上了马车,车夫挥动马鞭,便见这辆大车开始缓缓地向着前方移动。
“二位先生,今日早朝,牛辅来报,南匈奴左贤王起兵暗自入境,进掠于关中之地,如今时局动荡,朝中大臣们有言剿杀者,又有言不剿杀者,老夫心下未决,故而想请二位先生商议一下,此战,是杀....还是不杀?”
话音落时,便见李儒和郭嘉开始一起在心中沉思,南匈奴入境,说起来这事可大可小,南匈奴之众,早已与建武二十四年之时便归附于汉朝,虽然劫掠之事偶有发生,但却一向以汉朝为天尊,怎敢轻易言反,今番入境,只怕也不过是借着十八路诸侯的战火方歇,引兵前来捞些好处而已,打与不打,实质意义都不是很大,所触及者,不过是朝廷的颜面而已。
董卓问完话后,先是将目光挪到了李儒的脸上,却见李儒摸着下巴,作一副认真思考状,言道:“南匈奴实弱,断然不敢造反,此番率兵前来,不过是借机在民间摸些许好处而已,相国不妨放任其不管,不多时,当自去矣,相国....不必忧虑....”
董卓闻言面色微微舒展,赞赏的看了李儒一眼,接着又转望郭嘉,言道:“文优之意,乃是不杀....那子仪之意又如何,对于南匈奴之众,是杀,还是不杀?”
郭嘉见董卓转头问了自己,接着又看了那边期待的李儒一眼,接着乍然狠狠说道:“杀!杀他!杀他妈!”
“嗯?”董卓闻言,似是没有听的太懂。
却见郭嘉不失时宜的说道:“相国,南匈奴入境,虽然只是疥癣之疾,但若放任从之,必成心腹大患!因为如今的朝廷就是相国的,天下说白了也是相国的,区区南匈奴入关劫掠,相国不管,一则失了天下人之心,二则失了朝廷颜面,三则.....便是天下的各路诸侯都在看着相国呢,试想,经过汜水,虎牢关两战,天下诸侯皆知西凉兵神勇,但也疑心我军有所损失,只是摸不透咱们的底.....此时南匈奴入境,相国若是不管,必然会给天下诸侯一个假象,那就是他们以为经过虎牢,汜水两战,相国的家底已是被十八路诸侯折腾光了!连区区的南匈奴都敢骑在您的脖子上拉屎撒尿,相国却连动都不动,显然短时间内已是无力再战.如此.....”
但见董卓立马接口道:“如此天下诸侯便会以为老夫军力不济,或是粮草不敷,端得会再起兵反我!”
“正是!打南匈奴,其实为的就是做给天下诸侯看的!让他们知道,无论是谁,敢在相国头上动土,就必然要付出代价!”
但见董卓闻言,恍然而悟,接着猛然一拍额头,自言自语道:“子仪,高见啊!若无你今日一番言语,天下诸侯,不知又有多少要出来与老夫为敌,老夫虽然不惧,却也忒的麻烦!子仪果然高士也!”
那边的李儒听了郭嘉的话,虽然感觉也是十分在理,但不知为何,隐隐的总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随即只得相询道:“子仪,那依你之见,剿杀匈奴入境之众,当以何人为将?”
正题来了!郭嘉心中暗自一笑,脸上却是端正的言道:“郎中多虑,区区匈奴,何必浪费兵马钱粮去打,靖有一计,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令匈奴兵茫然自退,断然不敢再入境骚扰!”
董卓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哦,子仪果然有鬼神不策之机!何等妙计,不需阵仗,便可退匈奴之众,还请速速讲来!”
轻轻的咳嗽了一下,便听郭嘉续言道:“相国难道不知,温侯吕布,祖居五原郡九原县,自幼便被汉匈两族百姓深知,唤为大力士神童,年长之后,更是以飞将著称,甚得匈奴军民畏惧,此番相国之需令温侯率领麾下狼骑健儿,进关中长安出发,沿高陵、武功,往秦川之地巡查,则匈奴兵闻之必然胆寒,岂敢留于关中,必然是寻机速走!到时,不需费一兵一卒,只需让温侯率领狼骑健儿绕着关中走一圈,则相国可高枕无忧矣~~。”
“哈哈哈哈~~!!”郭嘉的话音方落,便听董卓乍然发出了一阵惊天大笑,摇头言道:“先生如此智谋,冠绝天下,老夫有先生为辅,何愁天下不定!”
随着董卓豪爽的笑声,那边的李儒却是心中微有不安,按道理,郭嘉的计谋乃是上善良策,根本挑不出一点毛病,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就总是有一股隐隐的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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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董卓便发布诏令,卓令吕布率领麾下并州之军,赴长安,沿武功奔秦川,巡查关中之地,此策一出,满朝哗然。
既有吕布出马巡查,关中内的匈奴兵已是必退无疑,此后数日,董卓自以为高枕无忧,连日饮酒,纵情声乐,****,端的是作威作福。
殊不知,京中的王允,袁隗一干重臣已是敲锣打鼓,设下秘计,准备杀贼勤王了!
这日,郭嘉正在司徒府中的后院与乔烟闲聊,但见这浪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当初那股说评书的瘾头上来,开始比比划划的给乔烟讲故事。
最为可恨的,是这浪子讲什么段子不好,非得给乔烟讲《梁祝》,邪恶的用这个冠绝古今,美丽、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生生的诈下了乔烟好些眼泪,当他讲到最后的风停雨霁,彩虹高悬,梁祝化为蝴蝶,在人间蹁跹飞舞之时,却见乔烟再也忍受不住,顿时扑倒郭嘉怀中,一个劲的莺莺哭泣,梨花带雨,着实是让人好生怜惜。
抱着怀中眼泪簌簌的红粉佳人,郭嘉不由的暗自得意:太他妈成功了!老子真他娘的是泡妞的天才啊!这一篇《梁祝》便将小烟儿弄得**了,若是待会老子再讲上一篇《牛郎织女天河会》,或是来个《天仙配》什么的,不知道亲爱的小烟儿会不会送上一个大大的香吻与我....唉,没办法,老子实在是太有才了!
想到这里,但见郭嘉方要在穷白活,却见管家王德匆匆的跑到二人面前,拱手道:“先生!”
一件王德来了,乔烟乍然从梦中惊醒,接着急忙离开了郭嘉的怀抱,羞涩的别过头去,用手中锦帕擦拭着眼泪。
郭嘉不满的看着这个都已经冒了白光的电灯泡,呲牙言道:“干什么啊?大白天的不去干些正事,来找我作甚!”
王德闻言无奈的笑了一下,心中暗道,你还真说对了,这府内什么事都是正事,就找你不是!你当我愿意来啊?鬼才信呢!
“打扰先生的性质,还望先生恕罪,只是府外有一老者,自称先生故友,今日特来....特来....”
郭嘉闻言,眉头一皱,道:“特来作甚?”
“特来要先生还账....”
“放屁!”只见郭嘉猛然起身,愤怒的言道:“郭某从小到大,就没有问人借钱的习惯,是哪个不长眼的要饭的,居然讹诈到我头上了?简直荒谬!”
王德心下暗道:是,你可不没有问人借钱的习惯嘛,你一向都是白拿......
却见王德清了清嗓子,接着颓然一笑,道:“先生,在下也觉得那老头颇为怪异.....在下本寻思问先生曾赊欠他多少,从府内账房支出与之便是,不想他,他居然说什么先生所欠他物,乃是肥羊两百头,在下心中疑虑,不敢替先生乱还,故而特来知会先生一声....”
“肥羊两百头?!”郭嘉心中顿时一醒,接着脑中冒出一个人的影响,心中暗道:“我擦,原来是他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