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郭嘉极力装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言道:“多谢相国如此重恩,只是义父尚在前厅,晚辈此刻不宜行之此事,只好辜负相国的好意了。”
董卓此时酒劲上来了,大刺刺的摆了摆手,无谓言道:“他在前厅喝他的酒,你在这里想干什么,与其有甚相干?你只管纵情去做,事后自有本相替你做主!”
郭嘉闻言不由傻眼,不是吧,这董卓除了当相国,难道还是个专业拉皮条的?太敬业了吧!最可敬的是,此老不但专业拉皮条,且还额外负责帮皮条客们搞定家长,他要是晚生个千八百年的,绝对可以直接为其命名为一品龟公!
倒是李儒颇为清醒,轻笑着为郭嘉解了围,笑道:“子仪先生至孝之人,又岂会为了此等小事坏了与王司徒之间的情谊?相国还是不要为难他了。”
董卓恍然的点了点头,接着乍然想起了此人乃是王允义子,随即出言试探道:“子仪先生,你既是王司徒之义子,想必其对你一定颇为看重?信赖有加吧?”
郭嘉眼珠一转,心中暗自揣摩了一下董卓的深意,接着拱手笑道:“义父待我恩重如山,与危难之间相救,晚辈无以为报,只求日后成就功名,以慰他老人家关切之心,除此,别无所求。”
这话说得极为婉转,表面上虽然是说自己与王允关系不一般,但仔细品来,却发现此二人只限于相救,提携之情,并无特别的厚重感情,这也是在暗中示意给董卓一个挖墙脚的机会。
对于郭嘉话中婉转,董卓一时间可能没有寻思过来,不过李儒何等样人?听过之后,瞬时便了解了其个中三味,静静的注视了郭嘉一会,李儒心中暗道,适才通过厅外一番杀袁隗与不杀袁隗之好处坏处的辩论,便知这个郭靖颇有才华,胸含计智,更兼其乃王允义子,若是能招揽麾下,不但可弥补己方目前军中智谋人才的不足,还可借着此人的裙带关系,拉拢并缓和董卓与朝廷老一辈公卿之间的紧张关系,一举两利,何乐而不为之?
此些想法种种,在李儒心中也不过是瞬间之事,但见他摸了摸光滑的下颚,笑着对郭嘉言道:“子仪先生,正所谓君子之言寡而实,小人之言多而虚。儒今日便代相国与先生直说了吧,今日前厅听先生一语,相国已知先生胸有擎天驾海之才,若取富贵如探囊取物,可如今却只是区区一介白身之姿,岂不可惜?”
来了!郭嘉心中顿时一紧,接着装模作样的抿了抿嘴唇,摇头笑道:“靖虽有报国之心,可惜....却无有门路。”
李儒和董卓不约而同的相互对望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神中望出了彼此心中之意,这个郭靖说话语露不满,且表情颇为真实,不似作伪,单看其适才提起王允之名,语气并无太大的波动,足见与王允并无深情,且适才席中,此人并无君子之言,足可收拢!
但见李儒端起酒盏喝了口酒,淡笑道:“子仪先生,岂不闻良臣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以李儒度之,当今天下,虽豪杰之士,英雄人物多矣,然却都不及相国之万一!相国倾慕子仪先生之才,先生若能则仕,则必然扶摇直上,贵不可言啊!”
郭嘉闻言,顿时装出了一个痴呆的表情,愣愣的看着上方冲他微笑的董卓,却见董卓缓缓的拍了拍手,但见后堂又一女子端着一个盘子出来,缓缓的走到郭嘉身边,奉于其前,但见上面金银珠宝,托盘正中,赫赫然的还有这一颗硕大华丽的珍珠,其色泽润目,流彩非常,望之便非凡品。
郭嘉的眼中顿时爆发出了点点精光,光芒之强,尤甚那颗珍珠,董卓见状顿时一喜,好嘛!这小子不但好色,竟然还贪财!
但见董卓缓缓起身,笑着言道:“本相倾慕先生之才,今日雅阁一叙,实乃是为了结交阁下,这是本相特别赠给子仪先生之物,还望先生勿要推辞!”
“相国!!”突听郭嘉大声呼喝了一嗓子,只把董卓和李儒皆是吓得一哆嗦,却见这浪子乍然起身,冲着董卓抱拳施礼言道:“相国待我,如此恩重!相国雄主之姿,郭某神驰已久,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相助董公,共图大业!”
“哈哈哈哈~~”但见董卓仰天长笑,狠狠的一拍桌案,言道:“吾得子仪,真乃天赐英杰也!”
看着董卓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郭嘉心中暗叹口气,时局如此,无可奈何,从自己在前厅为王允解围的那一刻起,董卓欲拉拢其于麾下之事,便已是板上钉钉了,今日来了后阁,不是答应他,就是死,除此之外,别无第三条路可选,看来这无间道....自己还真就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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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董卓的征仕以后,郭嘉又在雅阁内为董卓分析了一番天下形势与各镇诸侯的实力优劣,其深谋远略,谈吐之姿,就连李儒也不由咂舌,董卓心下大喜之余,当即下令即刻便封郭嘉为虎贲中郎将,明日上报天子,便行授印。
一番嘘嘘呼呼之后,郭嘉在李儒的带领下随即回到前厅,此刻王允与朝廷的一帮重臣在吕布的威逼下,已是将一坛血酒喝得干干净净,如此,一场别出心裁的酒筵就在一众公卿大臣们咯噶欲吐的情况下草草结束。
方一上了马车,便见王允捂着胸口,一个劲的向着车上干呕,郭嘉斜眼瞅着他,嫌弃的抬起了双脚,不满言道:“干什么呀?要图转头吐车外面去,别吐车里头,恶不恶心人啊,还让不让人坐车了?”
王允干呕的两眼翻白,怒气冲冲的看了郭嘉一眼,恼怒道:“你...你这孽子...老父吐成这样,却是一点安慰的话都不说,当真是好生不孝!”
郭嘉闻言,顿时勃然大怒:“谁是你儿子!少占我便宜!老头子活该你受罪,知道为什么嘛,就是因为你嘴上不积德!”
王允此时勉强复苏了一丝元气,他懒得跟郭嘉掰扯,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董卓寻你入内阁,想必是有招揽之意吧?”
郭嘉闻言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说,王允的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喘息着言道:“怎么?你答应了?”
“不答应怎么办?那老魔头杀人放血跟脱裤子撒尿似的,郭某若是不答应他,他瞬间就将我撕成八瓣,我还年轻,汉室还需要我这个栋梁,所以我不能死.....”
王允闻言哈哈大笑,结果一时呛到差点又背过气去:“你?汉室栋梁?你快别恶心老夫了....说说看,董贼是用何手段招揽与你的?”
郭嘉不耐的瞟了王允一眼,气愤道:“还能怎么招揽?无非就是金钱与美女呗...对了,你不是大汉司徒吗,明日赶紧派人到颍川假造个户籍,把郭靖,字子仪这个名字编上去,免得董卓日后调查郭某的身份时,露出什么破绽!”
却见王允没有答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郭嘉,那眼神仿佛欲把郭嘉剖个透心凉,过了半晌,方听这老头缓缓言道:“董卓与你美女?....还有金钱....那金钱你收了没有?”
郭嘉闻言面色顿时一紧,但见他匆忙的捂了捂袖子,一脸防备神色的看着王允,笃定的言道:“干什么?这是董卓送给我的!”
王允顿时勃然大怒:“什么送于你的?!!此乃老贼剥取大汉皇室宫廷之脂膏,速速拿出来,日后董贼覆灭,老夫还需得重新归还于天子!”
“你少跟我装正经!什么归还天子,分明是你这老头想要分赃,不行!这是郭某的劳苦费,你休养染指一分一毫!”
“混账!汉室宫廷之物,也敢藏匿!日后董卓覆灭,陛下若因此怪罪下来,少不得将你一并惩处!”
“拉倒吧,没有郭某,你还想董贼覆灭?他第一个先把你灭喽!”
“逆子!还反了你了!快交出来!”
“门都没有啊!”
“........”
“........”
在马车前面为王允赶车的心腹,此刻听着车内一老一少那不着调的争吵,不由得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短短一天时间,王司徒恍如变了个人一样,若是这郭奉孝继续在洛阳待下去,不知我家司徒大人的阳寿,还能够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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