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举孝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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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这次事件,确实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这老头本姓为乔,乃是丹徒长山脚下的名门士族,本性悠闲,喜好游闲与山水之间,膝下育有两女,大的那个年芳刚刚十四,小的那个还不满十岁。

    本来这老头与两个女儿在丹徒长山脚下隐居,生活的也算快乐,怎奈四年前黄巾起义,其势力不但在青、徐、幽、冀之地如日中天,甚至延伸到了荆、扬等地,眼看着徐,扬之地战火弥漫,乔老头无奈之下,只得领着两个女儿往西北面走,在临近帝都的长社寻了一处宅子住下,直到今日,吴中丹徒之地已是太平,乔老头思来想去,还是回老家住着舒坦,随即举家迁移。

    不想,这乔老头的女儿生的太过明媚可人,行至兖州东郡城内时,竟然被一伙下山采办的山贼头领看上,由于是在城内,那山贼不敢明抢,只是给老头留下狠话,要娶他的女儿上山做压寨夫人。

    乔老头怎么说也是丹徒名士,自然不会把女儿往虎口中送,为了躲避山贼骚扰,老头连夜驾车与两个女儿绕道赶往颍川,欲从颍水取道南岸,回往扬州。

    不想,这乔老头也是太过点背,赶巧不巧的正好碰上朝廷大军剿杀黄巾贼,而他又是乘夜赶路,误打误撞的被郭嘉等人视为黄巾首领,随即领着一百官兵前来剿杀。

    当时天色太黑,在加上的老头的眼神不太好,活生生的将一众官军士卒看成了强抢民女的强盗,再加上郭嘉这小子实在不着调,好端端的非让骑兵们在山上瞎胡喊,鼓噪声势,自己则是张口一个“交人”,闭口一个“交人”的,这两相交错之下,能不误会才怪了。

    直到适才郭嘉跳河救人,那些兵卒一个个开口“郭先生,郭先生”的叫唤,乔老头在细细打量这些山贼的服饰,方才恍然大悟,好啊!这哪里是什么山贼,分明是一群不知打哪里来的蠢兵........

    本来一直以为自己挺聪明来的,没想到今日这出戏没演好,落成了一个冤大头。你说乔老头生气不生气?

    眼见乔老头搂着女儿,双目冒火的瞪着自己,郭嘉尴尬的咧了咧嘴,冲他们父女做了个揖,道:“老人家休要生气,在下这是第一次出来劫车...啊,不是,是第一次出来剿贼,呵呵,没经验。”

    姓乔的老头闻言脸色一变,憨声憨气的怒道:“剿贼?难道老夫长的像是贼人不成?”

    郭嘉闻言,认真的打量了乔老头一会,方才点头言道:“您若是胡子再短点,年纪再轻点,身子骨再壮点,倒是会有那么三分意思。”

    “你....你...无礼之甚!”这乔老头闻言,身子微微一颤,差点没一个跟头晕过去,郭嘉急忙一把扶住他,笑道:“老人家,休气,休气,我这不是看咱们之间有点误会,说个乐话大家活跃活跃气氛,你要不不乐意听,在下给你换个笑话讲讲?”

    那乔老头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若是在听这小子说下去,估计过不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得吐血身亡。

    但见老头摇头道:“老夫且不与你理论....小子,汝当是颍川太守麾下之人吧?可敢与老夫报上姓名!”

    郭嘉何等样人,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合着这老头问我名,是打算去崔太守那里打小报告吧....你看他这副牛叉的样子,肯定是某个世家大族中的厉害人物,虽说咱不属于崔太守麾下,但也犯不上往自己身上瞎拦事....编个假名糊弄糊弄他,回头谅他也找不着我。

    想到这里,但见郭嘉嘿嘿一笑,方要出言.....

    却见他身后的那群官军平日里也是跋扈惯了,眼见老头出言不逊,那名斥候大步流星而出,冲着乔老头哼了一声,高声言道:“老头你听好了,这位先生便是颍川的大才子,郭嘉,郭奉孝是也!”

    老头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冲着郭嘉抱拳言道:“原来是郭先生,甚好,甚好!改日老夫定当亲自登门拜访,告辞了。”

    郭嘉心下沮丧,但面上却是笑着跟他摆了摆手,道:“慢走啊,不送。”

    眼瞅着老头扶着她的女儿一步步的向着马车走去,却见那刚刚被郭嘉救醒的女子缓缓的转过头来,轻轻的看了他一眼,那眼中包涵的神色复杂,有羞怯,嗔怒,不满....隐隐的,仿佛还有着一丝幽怨。

    郭嘉见状顿时一愣,心中暗自琢磨,这小娘们看老子的眼神如此复杂,莫不是对刚才那一番嘴对嘴的输气之功有什么不满....郭某早上可没吃大蒜啊?

    眼见着那马车慢慢的向着远处驶去,郭嘉身边的那名斥候哼了一声,言道:“这老头有什么可狂傲的,也不想想刚开始大人劫他车的时候,差点没吓的尿了裤子,还一口一个壮士的叫,知道我等是官军后,反倒是狂妄至厮!郭先生,我说的对吧?”

    转头望去,却见郭嘉正双目不满的狠狠瞪着他,顿时将这斥候弄得脸色一红,随即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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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坡一战,屯骑校尉鲍鸿与颍川学子郭嘉率兵大破黄巾贼众,黄巾贼首被鲍鸿击杀,麾下士卒或死或伤,或四下逃窜。至此,颍川黄巾一路贼众被彻底的清除。百姓欢呼雀跃之余,也是开始逐渐知道了颍川学子郭嘉的名号。

    战事结束之后,鲍鸿随即便带着黄巾贼头领的首级回京复命,临行之时,他还亲自往颍川书院拜会了郭嘉,对其出谋之事一再相谢,并拍着胸脯担保,回京后,一定向大将军何进力挺郭嘉之功,为其谋一官职。

    对于这些,郭嘉只是很随意的当成了屁话,并没有往心里去。

    而在黄巾贼被破之后,郭嘉的日子,也开始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每日里的事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几件,上学、被夫子骂、听课、被夫子骂、调戏同窗、被夫子骂、睡觉、被夫子骂.....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夫子正在堂上授业,郭嘉却是庸庸懒懒的趴在桌案上,嘴里叼着根篆笔,一双大眼睛嘀哩咕噜的瞅着身边的荀彧,心中不知又在打着什么盘算。

    荀彧被他瞅的发毛,大热的天,身子却总是在不停的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偷偷的扫了郭嘉一眼,但见荀彧低低的咳嗽一声,悄声问道:“奉孝贤弟,你为何这般瞅着为兄?”

    郭嘉依旧是紧紧的的盯着荀彧,接着摇头“啧、啧”言道:“文若兄,我观你印堂色泽饱满,眉间褶皱光滑圆润,双目精明,神采奕奕,实乃大吉之兆,可否让小弟为你算上一卦?”

    荀彧闻言顿时愣住,呆呆的看了郭嘉一会,方才疑惑的言道:“奉孝...你还会看面相?”

    但见郭嘉一抹鼻子,嘿嘿笑道:“多新鲜哪,堂堂颍川书院学子,岂能不通周易之道?不光是相面,我还会手相,摸骨,测字之术!”

    荀彧闻言颇为疑惑,静静的看了郭嘉一会,方才轻声道:“那你要怎么个算法?”

    郭嘉闻言嘿然一笑,接着小手一伸,轻声言道:“文若兄身上可曾带得钱子,拿出几个来作为引符,让小弟为你批批命脉!”

    荀彧闻言眉目一挑,接着从袖中取出几个大五铢钱子,放在郭嘉手中,事后还不放心的嘀咕了一句:“记得还我。”

    郭嘉白眼一翻,不满的晃了晃手中的钱子,言道:“瞅你那抠样,文若兄,不怪小弟说你,你原先可不这样啊!”

    荀彧闻言差点没哭出来,是!没错!我原先是不这样,还不是让你郭奉孝给逼的,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了,不贪酒了,但却是异常的贪财!三天两头变着法的糊弄他手里的钱子。

    荀彧出身大族,身怀大才之气,不重身外之物,但也架不住郭嘉天天不要脸的软磨硬泡,也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学来了一身的赖皮功夫,硬是能不要面皮的往你身边硬凑,撵都撵不走,甩也甩不掉。

    却见郭嘉装模作样的在那里摇晃了一阵,接着眉目一挑,冲着荀彧拱手言道:“正所谓易有大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文若兄,经过小弟一番先天演算,得知了关于你一好一坏两个重大消息,不知你想先听哪个?”

    荀彧闻言一愣,仔细的想了想道:“为兄就先听坏的吧!”

    “啊?”郭嘉闻言顿时一愣,轻轻的揉了揉鼻子,摇头道:“先贤有语: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好的坏的都一样,郭某还是先告诉你好消息吧。”

    郭嘉的话只把荀彧气得想笑,你既是想先说好的,那便直说,还拐弯抹角的让我先选作甚?

    却见郭嘉也不顾荀彧的脸色,左右看看四周,然后低声言道:“文若兄,若是小弟所算不错,近日之内,文若兄便可展露头角,开始为朝廷所用,放开才华,一展胸中抱负!”

    荀彧闻言顿时一愣,静静的看了郭嘉一会,方才疑惑道:“为朝廷所用?当如何用?”

    郭嘉闻言轻轻的一抽鼻子,缓缓道:“眼下正值近秋,朝廷当开始征收各地孝廉,如郭某所算不错,此番举孝廉之事,文若兄必在其中!”

    荀彧闻言面色顿时一喜,接着低声言道:“贤弟,那坏事又是什么?”

    却见郭嘉左右看看,然后把头凑近荀彧,低声道:“刚才郭某也说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文若兄之仕途虽有起色,但却时值命煞,犯了灾星,只怕这被举为孝廉之后,也是运途坎坷,屡屡受挫,大有疏失啊!”

    眼见郭嘉说的玄乎,荀彧不由开口问道:“那可有解法?”

    “此事不难,只要文若兄资助小弟五十铢钱!煞星之事,管保在小弟身上,那是一解一个准,保管让兄长舒舒服服的被朝廷征用,扶摇直上九万里,日后保管成大才!蕴大器!而且郭某这价钱也是非常公道!”

    郭嘉话还没有说完,却见荀彧已是缓缓的转过头去,面容端正的看着堂上授业的夫子,眼睛瞅都不再瞅郭嘉一下。

    “文若兄,别这样啊,你若是觉得贵,三十钱也可以....要不算我吃点亏,二十钱你总不会还要计较了吧?商量商量?”

    荀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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