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郭嘉的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舒坦,仿佛有一颗叫做“得意”的小小种子正在他的胸中逐渐发芽....你鲍鸿在谷内又打又杀的这么久,到头来黄巾的贼首居然还是落在了老子的手里....你说郭某这时候要是太得意了吧,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可若是说我不得意,嘿嘿,又有点不真实....难为人啊。
“先生,您看,就是前面的那辆马车!”随着斥候的呼唤,郭嘉挑起眉毛抬眼一向前瞅,嘿!可不是嘛,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河岸旁边,一辆马车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南面奔跑而去,看形势颇有些慌张的意味。
但见郭嘉双目一眯,轻轻的摸了摸下巴,点头言道:“果然是有些可疑!”
但见那斥候闻言忙道:“郭先生,依在下愚见,那车中最多也就能装五六个人,根本不足为惧,在下愿领十几个兵卒上去将车中之人生擒,献与先生马下!”
郭嘉一边打马不紧不慢的跟着那辆马车,一边不赞成的摇头道:“这么做可是不稳妥,那车中若坐的果然是黄巾首领,他身边的护卫必然都是黄巾军中一等一的勇士,咱们就这么直愣愣的过去,不好得手不说,万一惊了他们,再惹出个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就你们这一百号人,还不够人家活动筋骨的呢。”
那斥候闻言愣愣的道:“还有这样的猛将呢?一个人打咱们一百多个官兵?还就是活动筋骨?”
郭嘉闻言点头言道:“那是自然,你才有多少见识?这天底下你不知道的厉害人物,多了去了!”
想想后世的自己读三国演义时,什么吕布,关羽,张飞,赵云,许褚,典韦......皆是千军里来,万军里去的,那一个个的都是万人敌,杀千八百个小兵还不跟斩瓜切菜似的,要多顺手就有多顺手。
不过郭嘉似是忘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那就是他在后世时,读的是演义.....
那斥候听了郭嘉的话,很是不以为然的道:“先生,再厉害的猛士,那也得有好的兵器,好的战马才能尽显其威.....现在对方就一辆马车,而咱们这一面少说有三十名骑兵,不论如何,都应是不会输的吧?”
话还没有说完呢,却见郭嘉狠狠的横了自己一眼,翻脸怒道:“混账,郭某说的话你也敢反驳?鲍校尉是把这一百人托付给我,还是托付给你了?枉费你还是军旅之人,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呢!”
这郭先生也太不讲理了....那斥候闻言低头嘟囔了两声,随即也不在多言了。
却见郭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身后的人马,接着对那斥候言道:“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领着咱们的三十名骑兵寻偏路超过前面那辆马车,在前面的树林草丛中埋伏,一旦那马车接近了,你们就鼓噪声势,摇旗呐喊,但切记不可轻易出击,让对方看到咱们的虚实!而郭某则领着剩下的这七十名步卒,从后方追击,此时天黑,再加上咱们是前后夹击,那车里的黄巾首领定然是不清楚咱们有多少人马,到时郭某在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他几句狠的,保管叫他下车投降~!”
郭嘉身旁的官兵听了,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这个郭先生真是够能折腾的,对方就有一辆马车,最多也就能装个四五人,还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眼瞅着身后的士兵一脸疑惑,郭嘉脸色一暗,道:“郭某的军令已经下达了,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还不快去!”
“诺....”
但见那斥候冲着郭嘉拱了拱手,然后大手一挥,便领着身后的三十名骑兵走小路奔前方而去了,眼见着骑兵队伍渐渐消失,郭嘉转头对着身后剩下的七十名步卒道:“都给我跟上!”
郭嘉等人悄悄的跟随着那辆马车,尽量的不被对方有所发觉,直到那辆马车行驶到了一条河流之边。
但见这里左面临水,右临低山,道路萧瑟,少有雀鸟。微风徐徐吹来,惹得低山上的树叶哗哗作响,倒是一个埋伏藏身的好地方!
如果不出意外,那三十名骑兵此刻应该就是埋伏在此处!
眼看着那辆马车轮子跌跌撞撞的“子嘎子嘎”行驶到了一处山窝处,突听右侧的山上猛然响起了一阵喧嚣的喊杀之声,突如其来的叫喊顿时令那匹拉车的马匹受了大惊,原地徐徐磨蹭着蹄子,却是不敢往前走了!
“好!时机来了!”但见郭嘉狠狠的一拍手,转头对着身后的七十名士卒言道:“围上去,别让那辆马车跑了,但切记围而不攻,不可轻易动手,郭某自有道理!”
“杀~~”随着郭嘉的话音落下时,却见那七十名士卒呼呼啦啦的从后面包围过去,一个个高举手中的长戈,瞬息之间便将马车围定,马车上拉车的汉子见状,顿时冷汗直流,惊恐的望着四面还定的兵卒,吓得口干舌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却见郭嘉早已是翻身下马,在两名刀盾兵的护持下,来到那马车的正面,静静的扫了一眼那吓的不敢发声的车夫,言道:“尔等中了郭某的埋伏,纵有冲天之能,也是插翅难飞了,速速把人交出来!!”
话音落时,便见那马车中跌跌撞撞的走出一个老者,手里拿着一根桃木拐杖,眼看着郭嘉一脸的凶相,顿时吓的腿脚发软,冲着郭嘉一个劲的磕磕巴巴言道:“壮....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郭嘉闻言,心里顿时一喜,壮士....多么久违的形容词啊,自打穿越回来之后,自己几乎就成了“病秧子”的代言人,但凡有个人见了郭嘉,那问出的第一句话绝对是“郭兄进来身体可好?”
而如今这个老头居然叫自己“壮士”....虽然知道他是睁眼说瞎话,但还是舒坦啊。
郭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老头一眼,笑道:“你倒是挺会说话的,不错不错,就凭你刚才的那两个字,郭某可以保证留你一条性命,先把人交出来吧!”
笑话,这老头年纪一大把,胡子花白,看模样还胆小怕事,摆明了不可能是黄巾贼首,看来那贼首一定是还在车里面,故意派个老头出来糊弄我,也不看看我是谁!论蒙人,郭某足够当你师爷了!
虽然明知道贼首就在车内,但郭嘉也不敢派人轻易上前,能当上黄巾一方的贼首,本事定然不弱,万一身边再有个埋藏于民间的绝世猛将,冷不丁一下把老子给阴了,我找谁说理去?
自信看透了对方的诡计,郭嘉冷笑着扫了那老头一眼,不屑的言道:“区区小计,也敢在郭某面前卖弄?简直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孔子面前说儒书!去,让马车上的人自己出来,不然郭某便令人拉弓放箭,把你这马车射成马蜂窝,看里面的人还能挺多久!”
郭嘉这话纯属放屁,鲍鸿留给他的一百人中,有三十轻骑兵,三十长戈步卒,三十刀盾兵卒,以及十名校刀手,弓箭手什么的,那根本是一个都没有!何来射人一说?
不过,天色黑暗,对方看不清己方的形势,再加上埋伏于山中的三十骑兵只是一个劲的鼓噪呐喊,并未露面,对方根本不清楚己方目前的实力,这也是郭嘉张口便敢信口胡诌的根本原因。
冷冷的瞪视着老头身后的马车,郭嘉心中嘿然笑道:“就这么屁大点的一辆马车,若是被弓箭手一番连射,管你车内有没有猛士,东方不败来了也照样给他射趴下!郭某不信你不出来!”
听了郭嘉的话,却见那老头顿时冷汗淋淋,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显然是极度矛盾:“壮、壮士...不可放箭...不可放箭啊!”
“那就把人交出来。”郭嘉默然的回语道。
“人....人...人老夫也是不能交,死也不能交啊!”
“那我就放箭!”
“不...不能放啊!”
“那就交人!”
“老夫不能交,不能交啊!”
郭嘉闻言眉头一皱,看不出来,这黄巾老头子倒是个倔脾气,车里的那位也是,不愧为黄巾贼首,倒是坐得住!
你不出来是吧?好!看郭某再吓唬吓唬你!
想到这里,但见郭嘉猛然一抬手,装模样杨的高声呼喝道:“山上的弓箭手准备!”
那老头见状顿时一哆嗦,慌慌张张的言道:“不可....壮士...不可!”
话音方落,突听马车之内传出了一阵倩细生涩,但却绝决的声音:“父亲,女儿不孝,先去了.....”
随着话音落下,郭嘉和那老头转头看去,但见马车之内,一道望之隐约窈窕玲珑的身影纵然飞出,向着右边的河水中跳纵而去,映照着河水泛起的点点白光,恍惚间只能看见一道婀娜轻盈的身体舒展着迁细的双臂,卷曲着隐隐望之修长的双腿,迎着阵阵吹来的清风向着河中缓缓的落了下去.....随着“噗通”一声,水面的波浪顿时四散飞溅,阵阵波纹四溢,但却再也找不到了适才一瞬间那道如同映水弦乐版的身影。
“女儿!!”但见那老头悲鸣一声,跌跌碰碰的向着河边跑去,却因脚步不稳,一个跟头跌倒在河边。
但见那老头一反适才的懦弱之相,扭过头来冲着郭嘉疯狂的高声叫道:“贼子!小人!**贼!你逼死老夫的女儿!老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系列的变化,顿时将适才还阴柔诡诈的郭嘉打回了原形,愣愣的看着不远处咕咚咕咚冒泡的河水——蒙了!
但见身边保护他的一名刀盾兵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喃喃言道:“郭先生,小人适才听那落水者的声音.....好像是个娘们!”
另一名刀盾兵也是磕磕巴巴的接口言道:“郭...郭先生...咱..咱们是不是弄错....弄错了?”
但见郭嘉突然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对着身后的士卒们下令道:“去!全给我下水!快把那个跳水的女的给我捞上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