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蝎子终于猜出了张义天的身份,脸上闪过一丝不甘,那边只剩下余一帆一个人了,而且余一帆撑不了几个回合,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然而有了张义天的加入,以那几个废物的本事,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
白蝎子尖啸一声,双爪瞬间提速,刷刷刷把马途逼开,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密林中窜去,那一群亡命之徒也跟着一声呼啸,纷纷往密林中跑去,原本组成雪花剑阵的天山派弟子这时候猛的散开,追了上去,却听到玉清子一声喝道:“站住!”
一群弟子纷纷停住脚步,疑惑的看向玉清子。
“穷寇莫追,逢林莫入!”玉清子冷冷道,那群势气大振杀得兴起的女弟子原本准备穷追猛打,此时纷纷低下头,悄悄吐了吐舌头,不敢与玉清子对视。
不过那些天山弟子们停住了,马途可没停,风一般追了出去,赶在那群亡命之徒钻入密林之前,干净利索的刺翻了两人,最后手一甩,巨剑飞了出去,把一个本以为逃出生天的亡命之徒活生生钉在树上,凄惨的叫声让一些女弟子露出不忍的神色,却忘了地上那几具不成样子的尸体是谁的杰作。
白蝎了发出尖啸的时候,围攻余一帆的三个人也一齐窜入了旁边的树林中,虽然眼神极其不甘,任务没完成,回去后绝对逃不过重罚,甚至小命都保不住,但是无论如何,先保住命再说。
当张义天赶到余一帆身旁时,余一帆身体摇摇欲坠,左臂上插着一支利箭,混身上下不知受了多少处伤,整个人像是从血缸里面捞出来一般。
余一帆呆呆的转了几圈,看着地上一具又一具尸体,嘴里不断喊着‘起来……起来……怎么都不起来……’,由于受了重伤,声音显得中气不足,不过旁边的张义天听得清清楚楚。
张义天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看向余一帆的眼神极其复杂,说不清到底是怜悯还是别的什么,因为地上的那些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突然,余一帆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十余米,无力的跪了下去,泪水奔涌而出,与脸上的血液混合到一起,口中不成声音:“起来啊……你们怎么都不起来啊……”
余一帆的身前正躺着一位妇女,背朝上,不过背上有一道宽大的伤痕,似乎被人从后面一刀捅穿。余一帆奋力的把妇女翻了过来,妇女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一个小女孩,不过小女孩身上同样有一道宽大的伤口,那一刀把两人同时捅穿!
啊……余一帆仰天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声,向后便倒,晕死过去…………
几米之外马途与玉清子等人脸色一片铁青,从地上的尸体来看,除了十三绿营的之外,还有十余具尸体,也就是说,原本十几人,此时就剩下刚刚晕过去的那男子一人,而且看样子死的都是那名男子的亲人。
难道又是一宗灭门惨案?
所有人的脸上满是不忍之色,江湖纷争,何时是个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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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余一帆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温暖舒软的床上,适逢张骞推门而入,发现余一帆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似乎早就在等着余一帆的醒来,随后带上房门退出去,报信去了。
不一会马途与玉清子以及张义天三人来到余一帆的床前,发现余一帆正坐在床上,人虽然醒了,不过精神恍惚得厉害。
“你能说话吗?”马途咳嗽了一声道,两天前在那山谷中一战,余一帆昏迷后不醒人事,马途等人帮忙把他家人的尸体收殓后一同埋掉,然后把余一帆带到这家客栈休养。由于余一帆一直处于昏迷当中,为了照顾他,马途一行人赶路的速度大受影响,不过又不能丢下余一帆不管,这两天一直处于两难当中,现在余一帆醒来,一切就好办多了。
余一帆听到声音,怔怔的看向马途,脸上神情时而迷茫,时而痛苦。
马途几人相视一眼,没有再说话,任谁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一时半会绝对无法接受。
这时候余一帆突然开口道:“我的家人呢?都死了是不是?”声音沙哑。
没人说话,三人用沉默给了余一帆一个答复。
余一帆脸上肌肉抽搐得厉害,那道好不容易开始愈合的伤口差点裂开,浓眉下因憔悴而深陷下去的双眼流下两行泪水,虽然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过心里总希望能出现奇迹,现在一旦被证实,心中痛楚难以抑制。
“兄台请节哀顺变,你的家人我们已经好生安葬,只可惜当日没有替你把那些十三绿营的人全部消灭,你现在好好休养,留得有用之躯,日后自有报仇雪恨的机会。”张义天上前一步道。
余一帆看向张义天,神情变了几变,接着突然坐起身,跪在床上向马途等人磕头道:“几位侠士大恩大德,我余一帆铭记于心!”
马途等人急忙阻止,不过余一帆硬是磕了三个头才肯罢休,磕完头才发觉全身上下多处绑着布带,看来自己浑身的伤都已经被包扎过了。
“敢问几位侠士高姓大名!”余一帆沙哑着声音道。
“老夫华山派马途,这位是天山派‘玉清子’。”马途指了指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玉清子道,玉清子的真名很少有人知道,所以他直接介绍‘玉清子’这个名号。
马先生!玉清子!
余一帆浑身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猛的再次跪倒!
“你这是为何?”马途阻止道。
“余家堡上下六十三人,在这里给马先生与玉清子大师磕头!”余一帆咬着牙,双目含泪,一字一字道。
马途三人神色猛的一变,六十三人!
“但求两位大侠为余家堡伸张正义,余一帆至死不忘!”余一帆接着道,当得知眼前之人竟然是华山派与天山派举足轻重的人物时,余一帆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以十三绿营的行事风格与庞大势力,余一帆别说报仇雪恨,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命都是个问题,眼下若能依附如日中天的华山门下,至少能保住性命,日后再寻机会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深深的吸了口气,马途看向玉清子,玉清子的眼中也相当凝重,两人同时想到了二十年前陆家庄一案,有些事一旦插手,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过马途千里迢迢远赴西域把天山派请来中原,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一举铲平江湖邪恶势力么,此时碰上余家堡的事,当然不可能置之不理,再说,现在余家堡已经只剩下余一帆一人,他若不搭理,余家堡恐怕要被灭满门了!
马途点了点头:“余贤侄你放心,余家堡的事,我华山派与天山派绝不会袖手旁观,总一有天会还你还你一个公道!”
“谢马先生,谢玉清子大师!”余一帆磕头道,借弯腰的时候把泪水擦在被单上,马途等人的恩情,他记在心里,不过他并不想用眼泪去博得他人的同情。
“余贤侄是否可以告诉我们,十三绿营为何会对余家堡动手?”玉清子问道。
余一帆听到玉清子如此一问,脸色一变,忙用右手捂住胸口,随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脸上神情变来变去,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换过,不过这个布包却还在他身上!
“我让劣徒帮你把衣服换过了,不过你身上的东西都原封未动,不知余贤侄有没有什么疑问?”马途见余一帆这个表情道,心想难道与那个布包有关?当日马途他确实看到过一个布包,不过那个布包看起来普通,折叠处却用针线仔细的缝了起来,想来是贵重物品,所以没有擅自打开看。
余一帆右手紧紧攥住布包,关节处因用力而失去血色,就因为这个布包,余家堡六十余口死于非命!二叔曾经说过,虽然江湖人士个个都想得到这个东西,不过一旦得手,却是大祸害,万万不可声张。然而不到三天,二叔便一语成谶,余家堡上下死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他一人苟活!
余一帆面部表情犹疑不定,内心深处在做着激烈的斗争,良久之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颤抖着用手扯开布包,露出一张折叠的地图,展开来不过巴掌大小。
马途与玉清子本来已经找了椅子坐下,不过当余一帆刚刚扯开布包露出那张折叠的地图时,马途的脸上微微一变,等完全看清那地图的样子时,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上前两步,从余一帆手中拿起地图,凑到眼前仔细打量,一脸的不可思议与震惊。
一小块地图,一小块颜色古旧的羊皮地图。
“马师兄,这是什么?”玉清子见马途如此震惊,问道。
马途没有直接回答玉清子,而是看向张义天。
张义天一怔,马上把房间周围查看了一番,随后把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
“难道是……?”玉清子脸色变了变,声音压得很低。
“若是我没看错的话,正是……”马途点了点头,虽然两人都没说出这地图是什么,不过心中都已明了。
张义天站在门边,眼睛看向马途手中的那块地图,对于这块地图的来历,他知道的并不少,世上一共有五张这样的地图,拼在一起便是一张完整的地图,一直以来这五块地图都掌握在五个人的手中,此时突然有一块出现在这里,那岂不是说这块地图原来的主人,恐怕已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