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脆的声音自二人背后传出,胡戈回头望去,刘三那张清丽得不像话的脸庞再次映入他的眼眸。
“薇薇不得无理!他是你二叔的兄弟,照理说你还要喊他一声叔叔呢!”军爷前一句话还长辈味十足,后面却变成调侃,把刘三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二叔,你!下次我把爹的好马都锁起来,看你怎么借!”
看来军爷还有蹭人马骑的嗜好,这刘三仿佛拿准了军爷的痛脚,不过胡戈心念一闪,马上察觉事情要糟!
果然听军爷大笑道:“下次就不是我借你爹的马骑了,你爹要是见了我现在的坐骑,眼睛都得绿啊!”
刘三见往常百试百灵的绝招失效了,偏着头细想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那副表情煞是可爱。
霎时间两道愤怒的目光恶狠狠地朝胡戈射了过来,原来刘三已经想起清晨胡戈城门献马那档子事。
又是这个死人坏了自己好事,要知道这次自己能从家里跑出来多亏手上捏着二叔把柄,软磨硬泡才逼着他将自己给带出来,为了这次偷跑成功自己连贴身丫鬟都没带,现在全盘计划都被眼前这人给破坏了,刘三的愤怒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胡戈哪里知道刘三心里想着什么,只因天性机警见势不妙,准备随便找个理由开溜,如果再不闪的话只怕恼羞成怒的场景立刻就要上演。
“好了好了,薇薇你也别拿我兄弟出气,我这呢,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长孙家的男人,我和你一样,没一个看得上眼!兄弟,走!跟我喝酒去!”
“二叔,这是你说的啊,我可没逼你!好,那就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说着说着刚才还濒临爆发的刘三竟然满脸灿烂的和军爷击掌为誓,转怒为喜的速度还真是驷马难追……
一场暴风雨就这样消失在无形中,胡戈放下心来,准备和军爷进去品尝一下唐朝的酒水。
“要喝酒二叔你自己喝去吧,他还要教我做腐乳呢,是吧,姓胡的!”
见刘三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像屠夫望着案板上的白条猪,胡戈心知是祸躲不过,只得点点头,说道,“我本是来教她做腐乳的,下次再陪军爷喝酒吧!”
军爷哈哈一笑,朝胡戈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便喝酒去了,现在院里只剩下胡戈和刘三了。
“喂,你刚才说有办法让蝗虫害不了人,是吹牛的吧!你可知道我二叔出了名的暴脾气?你要骗他,可得小心性命啊!”
“……”
“心虚了吧,我就知道你这人爱说大话,还骗我二叔,我这关你都过不去!一下就让我识破了!”
“……”
“我看你今晚还是收拾行李逃命去吧,好歹我们相识一场,实在不忍见你横尸村头啊!”
“喂!你二叔好像还没走呢!”
“啊!”刘三一声惊呼,回头望去,果然在不远处发现军爷的身影,他正辛苦的憋着笑意。
“哎呀,二叔你站在这里干嘛!讨厌!快去喝你的酒去啊!”
“哈哈!我这兄弟甚是直爽,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便是,拐这么多弯干嘛!一点都不像你爹!好好好,我走我走!”原来在女人怨恨的目光下,任何雄性都坚持不了多久。
“治蝗也在阁下爱好范围之内?”
“要你管!我偏喜欢!就是不知道某人是不是吹牛皮!”
“你见过牛在天上飞吗?”
“白痴,牛怎么可能在天上飞!”
“所以啊,我从不吹牛!”
“作死啊你……”
…………
厨房。
此时胡戈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被刘三切成歪七扭八的豆腐块,明明讲好切成一节指头长短的正方形,可在这位姑娘的刀下却涌现出了各种各样高难度的图形,胡戈细数了一下,居然发现一块平行四边形。
正当胡戈考虑着有没有找到五角星的可能性时,忽然菜刀掉在了地上,只听刘三惨叫一声,原来刀刃划破了她细长白皙的指尖,鲜血霎时渗了出来。
胡戈第一反应就是抓起刘三受伤的手指放到嘴中吸吮,然后吐出鲜血,如此连续数次后,才将她左手放开去检查刀口,老天保佑,刀刃上并没有发现锈迹。
放松下来后的胡戈突然想起在这个时代很讲究所谓地男女授受不亲,刘三虽然从来没有表明过自己是女孩,可自己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不知道这件事对她的将来会不会有影响。
心虚的胡戈偷眼瞧向刘三,只见后者正低着头细细的查看着自己伤口,仿佛根本没有发生刚才羞人的一幕,可她白净的脸颊却将她的心迹泄露,那儿早已红得火炽。
“咳咳……这……待会歇息时再上点金创药,伤口不深,没什么大碍的!”胡戈没话找话起来。
“哦……”
这声比蚊子动静还轻的回应声总算从刘三嘴中发出,但这更加剧了气氛的尴尬。
尴尬只是一个过程,如果选择沉默以对的话,那么它将演变为最后的结局。
胡戈可不愿意让尴尬的气氛延续下去,继续说道:
“出门时最好用干净的布料将伤口包起来,这几天伤口千万不要碰生锈的铁器和泥土!”
“哦……”
“不如我告诉你做腐乳的具体步骤吧!先……再……然后……”
“哦……”
“你知道吗?我叫胡戈呢,胡戈的胡,胡戈的戈……”
“哦……”
“对了,今天我跟军爷聊天,他给我说了一件他从前打仗遇到的事情!”
“哦……”
“从前有一次军爷出阵,突然马失前蹄情况危急,忽有神兵助阵,反而大胜!事后军爷朝神行礼问其姓名,神曰:我是垛子。军爷问曰:小将何德,敢劳垛子神相救?答曰:感汝平昔在教场,从不曾有一箭伤我。”
噗嗤一声,刘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对胡戈啐道:“呸呸,我二叔才没那么差劲呢!你这人就没个正经!”
“嘿嘿,好笑吧,我这还有好多呢!”胡戈指着自己脑袋示意道,见刘三不再沉默,他终于放下心来。
“那我要听,以后每天讲十条!”
“十条那么多啊?那没几天就说完啦,一天一条行不行?”
“不行,就要十条,就要十条!”
“好好好,怕你了都……”
这一晚月明星稀,在静谧无人的村头闪烁着一盏孤灯,微弱的火光冲破了窗口,夹杂着两个年轻人的欢声笑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