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座巨峰,这里就是千羽山吗?那太虚山的联系人就在这山上吗?”身处在灌木葱密的狭长山道,张厉抬头向着山峰顶端望去,只可惜这千羽山实在是太高,太险峻,入目的只有一片茫茫云雾。
在整个北徽国境内,这千羽山都是数一数二的巨峰,周边地带人迹罕至,而不时有各种奇异景象的传闻,更为这终年笼罩在云雾中的大山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现在离七少爷被张厉杀死的那天,已经过了将近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在那天晕倒的第二日,张厉为了掩盖七少爷被杀的痕迹,亲手将他的尸体埋藏在一处荒草地中,而张厉自己则穿戴上七少爷的衣服和饰物,假借梁文祖的名义前往千羽山。
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有可能,以张厉小心谨慎的性格,不可能就这么冒冒然的前去。不过,他现在身上中了梁老太爷的那个什么狗屁的玄阴绵劲,这老狗又死翘翘了,张厉自己觉得左右活不过一年,这暗劲应该只有那个叫做太虚山的师门会化解得了,所以还不如撞撞运气,扮成七少爷去他的师门领赏。以他这些年在梁府做奴才的经历和对七少爷生活的了解,那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吧。
最主要的是,梁家也不过是太虚山在北徽国培植的看门狗而已,整个梁府有资格和太虚山高人接洽的,也只有已经死翘翘的梁老太爷了。至于七少爷这个纨绔子弟,恐怕太虚山的高人连见也没有见过。
这就给张厉装扮成七少爷鱼目混珠的计划,提供了一个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否则再借给他两个熊心豹子胆,张厉也没胆量敢上这千羽山。
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披荆斩棘,跋涉树林。张厉着急赶路,一直向着千羽山顶移动,终于在一个月之后,他来到了一处开阔的空地上。
“前面就是千羽山的山顶了,果然高耸入云啊。”张厉感慨道。
望着面前,高耸入云的山顶上白雪皑皑,张厉顿感天近咫尺,星斗可摘。此刻的张厉这才真正的体会了一下,什么叫一览众山小的伟大气魄!
在快接近千羽山山顶的时候,张厉有点紧张,要是那弩管的信号不灵的话怎么办?不过照理梁老太爷应该不会蒙他孙子才对的。
这时候张厉终于狠狠一咬牙,用力的撕开他的衣服内襟,从里面取出那把雕刻着龙图案的弩管来。这东西对于张厉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害怕丢失了,所以就在来时的路上请人缝在了衣服内。
颤抖的伸出手,张厉按照先前从七少爷口中套出来的话,依次的上好机簧,对着扳机狠狠一扣,“砰”一声巨响,吓得张厉一个趔趄差点把手中的弩管都扔了出去。同时,一道幽蓝色的火焰从弩管的龙头处喷薄而出,直冲云霄,还真有点神龙冲天的样子。
张厉满头是汗,颓然地坐倒在地上。
还没等半刻钟,忽然——
“呦~~~”一道高亢尖锐的唳鸣声从天际传来。
原本还在喘着粗气的张厉面色一变,抬头望向了远处的天空。“那,那是什么?”张厉瞳孔放大,他老远便看到,远处一头巨大无比的老鹰正急速而来。
“呼呼……”一阵扇动翅膀的声音响起,光线都遮掩了起来,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头顶之上。
张厉抬头望去,脸色发白,使劲的咽了咽唾沫,只见一只翼展足有四五丈的庞然大物正漂浮在他的头顶之上,巨大的身体让人胆颤心寒。
这是一头通体漆黑的神鹰,身体上则被漆黑似铁的羽毛覆盖严实,巨大的铁翅扇动着,场中狂风大作,碎石、灰尘被掀起。
那头庞然大物缓缓降落下来,爪钩深深的陷入了坚硬的土地之中。
“这是什么怪物啊!”张厉脑海一片空白。那神鹰只是静静的站立在那里,并未有如何的动静,但它那庞大的身躯还是带来令人心悸的压力,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张厉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真的太震撼吓人了!一个老鹰竟然都能长到这么巨大的体型,这是张厉从来没有见过的。
“龙弩管,你是九地十八国的哪一脉哪一家族的子弟?怎么到现在才来?”一个声音响起,张厉这才发现在那黑色巨鹰的背上还有着一道人影。
张厉大吃一惊,定眼一看,是一位穿着蓝色长袍的青年人。张厉心想,这应该就是梁老太爷所说的太虚山门内的高人了。只是九地十八国是什么意思?难道像北徽国梁家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这样也太恐怖点了,张厉都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这太虚山的势力了,心中只剩下惊骇!
“我是北徽国梁府的人?”张厉赶忙欠了欠身子,捏了捏自己的指头,镇定心神道。
“什么?你是北徽国梁家的人?梁府不是被七凶宗灭门了么?!怎么还有活口?”那青年脸色瞬间为之一变,一双眼眸中更是闪现出熠熠光泽注视着张厉。
张厉是何等油滑的奴才,一副变脸的本事已经练得出神入化,只见他眼眶通红,深深一躬,道:“梁府确实已经被杀的鸡犬不留,我是唯一的幸存者。我太爷爷临死之前,叫我来投靠师门长尊。望上师给我梁府一门冤魂做主啊!”说到这里,张厉已经是泪流满面,他的表情做的恰到好处,让人觉察到他心中的悲愤。
“哼!我今天值山,想不到遇到了你。”,那青年的目光落在张厉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任何破绽,语气冷冰冰的,“我不管你是不是梁家唯一的逃生者,师门有令,若发现梁府的任何信息,都要速速上报,到时自会有办法验明你是否是梁家血脉。你,跟我去一趟吧。”
“现在就走?”听到太虚山上又可以验明梁家血脉的方法,张厉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子可惨了。看来这太虚山果然不是好混的,如果真的能够验明身份,自己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当然。”蓝衣青年眼神瞪了他一下。“宗门离这里还有三千里之遥,即使以铁翅大鹏的速度两天两夜都走不到,还是我带你快点吧。”
“这么晚了,你明天白天再带我走吧。”张厉当然竭力推辞,他可清楚自己是个假冒伪劣产品,既然太虚山有能够验明梁家血脉的方法,自己跟着去,肯定是祸非福啊。
“哪有这么多道道,我等修行中人,黑夜与白天又有何区别。”蓝衣青年抬头看了看天色,眉头一皱,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张厉的肩膀,提着他整个人再次跃上那大鸟的背脊。
这一纵一跃,好像闪电霹雳一样,直接就是十几米的距离,张厉只感觉到脑子一晕,就到了怪鸟的背上。
“这难道是在飞?”
“什么飞?这只不过是‘纵身云梯’的轻身之法而已。”
蓝衣青年嘴中再次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口哨,旋即“呼呼……”铁翅大鹏挥舞着遮天的双翅,闪电般的冲向了远处,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茫茫的天际之间。
脚下的羽毛有种蓬松的感觉,就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向下俯视,高大的树木在视线中变得矮小了很多,张厉并不适应,这种高空的感觉,脑袋发晕,双脚打颤。
“老实的坐着,不要乱动!”蓝衣青年的声音响起。
顿时,张厉老老实实的坐在铁翅大鹏宽阔的背脊上,不敢乱动,毕竟从上百米的高空掉落下去,不是闹着玩的,肯定直接摔成肉酱了。
“呼呼……”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张厉连眼睛都睁不开,耳朵嘴巴里全都是风,这巨鸟的速度果然不是盖得,简直如同闪电一般。
“这下子死定了!”张厉干脆闭上了眼睛。
在接下来的三天之中,乘坐着铁翅大鹏庞大的身体,蓝衣青年和张厉两人不停的向着南方移动,穿过绵绵高山,滚滚长河,湖泊,丘陵等等的地域,行程数千里,三天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莽莽无际的山脉。
“前面就是太虚山了,我太虚一门的根基所在。”蓝衣青年说道。
张厉极目远望,顿时目瞪口呆。
霞光满天,万道金光射向大地。苍茫的云海犹如雪白的绒毯,缓缓地铺展在地平线上。
成片的红叶浮在云海之上,苍劲浓密,干曲枝虬。瀑布响似奔雷,泉水鸣如琴弦,一派鼓乐之声。一座座古朴大气的宫殿楼宇重重叠叠。仙雀鸣唱,彩蝶翩翩;灵猴嬉戏,琴蛙奏弹;奇花铺径,更显得别有洞天。
云海波涛滚滚,就在这时,两只通体雪白羽毛的丹朱大鹤长喙中叼着几支儿臂粗细的黄精,慢慢悠悠的穿过一片片的白云氤氲,展翅滑向了下方一方壁立千丈、松曲枝虬的灵秀山崖。
“果真是神仙才能住的地方啊!!比起这些,那梁府大宅的金壁辉煌就土的掉渣了,怪不得只能够给人家做奴才!”太虚山的景象远远比张厉之前想象的更加宏大震撼。
就在两人来到太虚山门前的时候,山腰处两道暗金色的影子快速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飞射过来,眨眼间就来到铁翅大鹏的面前。张厉一看,才发现是两个骑乘着金色大雁的中年人。张厉心里嘀咕,知道这两人肯定也是太虚山门人。
这两名中年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着玄衣的宽袍,看到蓝衣青年之后,就赶忙一起对着他躬身恭声说道:“拜见刘云师兄,天阑峰‘邢目师叔祖’有令,速带梁家后人前往天阑殿。”
刘云也就是那名蓝衣青年点了点头,目光朝张厉面上一扫,然后淡淡的说道:“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
……
云雾升腾,一缕青烟白气一眼望不到边际。一座汉白玉砌成的九米高的工字形基台上,耸立着一座华丽的行宫。
行宫造型宏伟壮丽,三层重迭,汉白玉雕刻的栏板装饰着蟠龙、海浪和流云的“御路”,栩栩如生。
四周有高耸的松柏、珍贵的花木、山石和亭阁。氤氲烟雾缭绕之中,远望犹如神话中的琼宫仙阙。
行宫大门之上的牌匾上,铁画银钩三个大字“天阑殿”。
这座巨型宫殿掩盖在云雾中,就仿佛是仙家宫殿,神祗别府。虽说张厉在梁府做了十几年的奴才,各种锦衣玉食,富丽堂皇也见识了不少,但和这宫殿一比,那就连个屁也不是了。
“这种地方,简直和仙境都差不多了,这一块块白玉琉璃瓦,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玉料啊。”
张厉的心在被深深震撼着,他小心翼翼的跟在刘云的身后向着最深处的天阑大殿走去。地面铺砌着一面面二尺见方的青石玉方砖,平坦宽阔。
“住在这样的仙宫之地,不是神仙也胜似神仙了。”张厉心中感叹,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在这座巨大的殿宇面前,即使还相隔很远,但威严而肃穆的气息,依旧让张厉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渺小,微茫。
“这里就是天阑宫,我太虚山刑罚长老‘邢目长老’清修的地方,梁文祖你进去吧,有人会核实你的真实身份,只要经受住了他们的核查,没有问题,你也算是我太虚山的正式弟子了。”
刘云把张厉带到了最深处的一个宫殿面前,就止住了脚步,侍奉在大门旁。“咯吱吱……”一阵摩擦声响起,十几丈高巨型的玄铁半圆弧拱门的向外敞开。
四周静谧无声,一股威严而肃穆的气息从大殿中传来……
“进来吧!”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从昏暗的大殿中传来。张厉心中一凛,暗自哀叫不好,但表面还要故作镇定的迈步走了进去。
一步一步,张厉缓缓的踏入了天阑殿之中,他镇定一下心神,鼓起勇气观察其四周。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平整宽大的汉白玉板面,整齐的铺在地面和墙壁上,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没有什么特意的装饰,只有两排用来照明的青色明灯孤零零的竖立在墙壁两侧。大殿的穹顶朦朦胧胧,好似有几团巨大的星云缓缓转动……
整个大殿宽敞明亮,两侧各站立的数十个人,一个个面容肃穆、不言不语,至于最深处,依旧笼罩在一片模糊之中。
天阑大殿深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孙昭募。”。
“弟子在。”一个站在前排的男子应声而出,身材高大魁梧,正当壮年,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
那声音道:“你先测试下。”
“谨遵邢目长老法喻!”那名叫做孙昭募的男子大步的走到台阶前,从怀中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玉牌。朗声说道:“我太虚山每一代被派往尘世管理疆域的执事弟子,都会在我手中的这块血玉牌中留下印迹,以测凶吉!小子你只要将血滴在其上,如果血玉牌发生反应,就证明你是梁家的后代!反之,如果血玉牌没有反应,则代表你是冒名顶替。”
“小子,你上来吧。”
孙昭募眼睛大有深意的看了张厉一眼,道:“不用害怕,只要你真的是梁家血脉,通过血玉牌的考验就绝对不会错的。”
张厉心里直骂娘,冷汗都下来了,他奶奶的就是个冒牌货,怎么可能通得过这血玉牌的检验啊,这下肯定是死定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宁愿多活一阵子,再暴体而亡,也不来这里浑水摸鱼了。
神情紧张的站立在殿堂的中央,张厉用力的吞了吞唾沫,颤颤巍巍伸出手,对着手指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十指连心,张厉痛的脸都扭曲了,连忙把血滴到了那块血玉牌上。
这下子只能看老天爷的意见了,张厉在心里默默的向着各路神仙,八大姑七大姨的祈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指尖的血液滴在血玉牌的瞬间,张厉感到自己的胸口一凉,一道凉气就顺着自己的指尖混合着血液一起滴了下去。只是他整个人都已经紧张到吐血了,又怎么管得着这些屁事。
血玉牌表面没有任何反应,张厉的心拔凉拔凉的越来越沉,腿都快软下去了.......就在他快要完全绝望时,血玉牌的表面突然挥洒出一若隐若现的红色,虽然略显暗淡,但的的确确是亮了起来!
“昭募,你看他怎么样?”威严的声音开口道。
张厉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似地,咚咚咚的撞个不停,身体发软,就像是罪犯接受临刑前的最后一刻的宣判。
孙昭募将血玉牌收回袖子,躬身恭敬的回答::“没有错,的确是梁家血脉。”
“既然血玉牌起了反应,那应该就不会有错的。”大殿深处的声音响起,“好了,检验的事情今天就告一段落,你现在可以将梁家发生的一切说清楚了。”一道目光从张厉的身上扫了过去,张厉就觉得自己的衣服被一寸寸的被扒了个干净,甚至连思维都停止了运转,所思所想都无处隐藏,被看了个统统透彻。
“这目光!太吓人了!他就是邢目长老?!”张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冷,思维被完全冰冻住了,连自己的血液为什么会通过血玉牌的检验的疑问都弄不清了,只是一个劲的躬身,稽首。
“好了,你不用害怕,只需将你所知道的一切讲个明白就是了”邢目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厉无比愕然的看着孙昭募,怎么回事?难道是这家伙帮助自己?不可能啊?自己可不是梁家的种,为什么血液能够通过血玉牌的测试呢?不过,张厉的反应也是极快,他立刻单膝跪倒在地高声呼喊道:“谨遵您的谕令,上尊要为我梁家百十口人命做主啊!”
张厉地脸很夸张的抽搐了一下子,他的眼眶通红,随后就滑下了两行清泪,当了十几年的奴才,张厉的演技拿捏的准确已经是炉火纯青了,他大声的哀嚎道:“上尊啊,您可千万要为我们梁家做主啊!呜呜呜,整个梁家都死绝了,我太爷爷也死了,是天杀的七凶门的外宗下的毒手啊。”张厉的身体都快抽搐起来了,看起来悲愤无比。
“你梁家灭门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七凶门是我太虚山一脉的宿敌,虽然他们并没有动用超越尘世的力量,不过既然敢动我太虚山的基业,迟早我也会灭杀他几门,免得人说我太虚山怕了他七凶魔门。此事你暂且搁置下,我问你,《无间炼狱图》再次现世,出现在你梁家了.....可有这回事情!”。
邢目长老并没有理会张厉的哭诉。
张厉深深的朝着大殿深处鞠躬,他低沉的说道:“上尊,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回到家已经是血流成河了!”
叭叭叭叭,一连串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这一套说辞是张厉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经过再三的回忆。与之间经历的所有的细节,都对应的没有纰漏。
在张厉的叙述中,他把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只是把他自己的身份变作梁文祖罢了,反正这样的事情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至于无间炼狱图的事情,他则全部推给七凶门。反正梁老太爷那老狗已经死翘翘了,死无对证。至于会不会引起七凶门和太虚山的大战,那就不是他所能考虑到事情了,反正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关他张厉鸟事。
天阑大殿深处传来了邢目长老的声音:“无间炼狱图?难道这无间炼狱图真的落在了七凶门的手里?既然是七凶门外宗的高手出手,这古画丢了,倒也怨不得你们!”。
“还请上尊做主啊!”张厉的眼珠飞快的转悠着,低下了头,他声音的梗咽着。
“哼!玄通界有原则,道境以上的强者不能随意对凡人出手,你七凶门有外宗。难道我太虚山就没有九品通神境界的肉身境高手了!孙昭募,你办事稳重,是我天阑峰最有希望成就玄通道境的人,不受的限制,我放权给你,彻底清查无间炼狱图的下落”。邢目长老威严的声音响起。
“谨遵上喻,弟子知道了。”孙昭募躬身点点头,“弟子明日便启程动身!彻底查清此事。”
随后,一道白光从天阑大殿之中飞出,落到张厉的面前。
“梁文祖,你梁家三代为我太虚山管理下属国家,现在因从惨遭灭门,倒也是我太虚山欠了你们。这一枚通骨丹可助你洗髓伐毛,脱胎换骨。我准许你在太虚灵药山上呆上三年,如果有缘突破武道六品,即可入我太虚内门。如果没有机缘,尔自可下山,我保你一世荣华”。
张厉一把接在手里,发现玉瓶内果然有一粒丹丸,脸上显现过一丝喜色。
“果然是大人物,一出手就是灵丹妙药的。想我张厉还有这样的好命,由一个下贱的奴才,一下子变成了太虚山的准弟子,搞不好还有机会成为和上尊一样的神仙呢。”想到这里,张厉只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就连以前的梁梁老太爷都只是这些上尊的奴才,一想到自己今日也有机会成为这其中的一员,对于从小生活在最底层的张厉来说具有极大的诱惑。
“都下去吧。”做出决断,九人便不敢再辨驳了。
“都下去吧,明日午时,你们再到大殿中来吧。”大殿深处,邢目长老发下了话,两排的众人齐齐一揖手,告退离去。
“你也去吧。
“是,上尊。”张厉也退了出去。
……
看见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邢目长老突然问了一声:“如何?”
“应该没有问题。”一道黑影陡然拉长,出现在天蓝大殿的殿中心,仿佛他刚才就在那里一般。
“无间炼狱图,是七千年前森罗魔城璋家的镇族之宝。可惜后来森罗魔城被破,璋家灭门,无间炼狱图也损毁严重,不知所踪。此次这古图重新现世,听这梁家生还者言,十有八九落到了七凶门的手中。”宝座上,邢目长老微闭的双目颤动了一下,蓦然一张开,眼眸深处虚室生白,黑暗的天阑大殿刹那变得炽亮,然后又随着邢目长老再次闭合的眼帘而陷入沉寂。
“无间炼狱图是血脉道器!非璋家骨血不能开启,没有璋家大阿修罗血脉,根本就是个只能看不能摸的废物,更别说这件道器已经报废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可以惦记的~~!”那黑影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哼哼,你以为一件被打废了的血脉道器我要来有何用?!只是六十年前我中了太阳散人‘阳罡烈’一记太阳金乌手,天地间除了少数几种真阴之物外,就只有大魔鬼树结出的月魔果才能完全治愈,甚至阴阳调和,助我再进一步。而这天地间最后的一株大魔鬼树,据说就藏在这无间炼狱图中。我得到这图,就是要取出其中的大魔鬼树,加以炼化,借助这魔树之力,一举踏破玄通第八重涅槃境,凝聚本神,化成神通法相,可惜现在功亏一篑....”邢目长老道。
“玄通八重天,涅槃之境,原来你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过,这也是机缘巧合的事情,看看你是否有这个机缘。而且,以你的修为最多再苦熬十年,也照样能够把热毒驱除,多耗费时日罢了。”
“咳~~~”一声叹息,大殿之中一片静默,宝座上方,大殿中央,邢目长老和黑影都一动不动,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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