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逼辩机表态呢。
辩机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儿,再站起来时脸上已是一片淡然,他合十躬身道:“多谢施主点拨,将贫僧从苦海中拯救回来。施主说的对,纸上学来终觉浅,要想懂得佛法真谛,还是要去红尘试炼才行。明日贫僧就外出修行,以身正佛。”
高阳急了,赶紧道:“大师,你在寺里修行不也一样吗?何苦要出去受苦呢?”
辩机高呼佛号,古今无波地看着高阳,缓缓道:“贫僧心意已定,此生再不眷恋红尘俗事,望女施主能够体谅,贫僧要打点行囊,请各位施主暂行离去。”
高阳脸色很不好看,深深地看了辩机一眼,一甩袖板着脸出去了,其他人也赶紧告辞离开。赵子轩正想走,辩机却叫住了他:“施主慧根深种,与我佛门甚是有缘,不若……喂,施主,你别跑啊……”
赵子轩边跑边抹汗,老子还要娶老婆呢,居然想让我当和尚,老鼠洞都没有。追上大部队,正要一起出寺,却在庙门前碰上一桩事。
原来有一对夫妇来会昌寺拜佛,僧人让其在佛前烧一炷香,两人想想为表示诚意就同意了,在功德簿上签了名,还特意选了一根粗的黄香供在了佛祖面前,烧完后才知道这炷香居然要价十五两银子!
这香看起来粗,其实成本最多只十几文钱,换谁谁愿意当冤大头啊?那对夫妇当时就不干了,跟寺里的僧人吵了起来,说你们这不是骗钱吗?哪有你们这样的啊,利用佛祖的名义来挣黑心钱,小心天打雷劈。寺里的僧人们也不甘示弱,两方就在佛像前对骂了起来。
别看僧人多,但是平日里都习惯了讲文明用语,哪比得上那对夫妇会说啊,没过半晌就被骂得抬不起头来,一个僧人被骂得实在受不了了,威胁道:“你再骂?再骂我叫官府来抓你,我告诉你,我们跟官府可是一家的,连皇上都受过我们佛门的恩惠,你敢得罪皇上吗?”
……
李治看到此景很是生气,“岂有此理,非但诈骗百姓,还敢玷污我父皇的英明,这些和尚太无法无天了。”
高阳冷哼了声:“两方都不是什么好人,讨厌!”说完拂袖就要回家,房遗爱赶紧跟在了后头开慰她。
赵子轩边走边道:“和尚也分好坏,好的和尚普度众生,坏的和尚为非作歹,不能一概而论。但是现在佛门势力膨胀得厉害,跟官府也有勾结,再加上钱财丰厚,若是被某些有心人利用了,那后果……”
李治脸色一变,严肃地点了点头,心中已是决定非把此事上报父皇不可了。他跟其他驸马打了声招呼,马上就回宫去了。
房遗爱也顾不得跟“功臣”们告别,直接跟着高阳走了。赵子轩等人经过一上午艰苦卓绝的斗争,都有些意兴阑珊,也纷纷告辞回家。
吃完饭,跟父母妹妹说了会儿话,赵子轩自感无聊上床睡觉去了。他的房间这两天正在装修,所以搬到了客房去。可惜睡了没一会儿就被人摇醒了,赵子轩睁眼一看,这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那人穿着家丁服,一脸焦急,现在还是春天,一点都不热,但是此人满头大汗,一看就知道是跑过来的,他见赵子轩醒了,赶紧道:“赵驸马,快救命啊!”
赵子轩迷迷糊糊地,“你是谁啊?救命找我干嘛?”
那人也顾不得尊卑了,不停地推着赵子轩让他起来,边推边说:“小的是梁国公府的家丁,我家二少爷犯了大罪,要小的来找你救命呢,大人赶快起床啊,再晚就迟了。”
赵子轩被他推推搡搡地再大的瞌睡都没了,只能穿鞋道:“梁国公是谁啊?你家二少爷又是谁?我认识吗?”
那家丁明显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彪悍,居然连梁国公是谁都不知道,外界都说这赵公子是文曲星下凡,怎么自己见了不太像呢?他无奈道:“我们家老爷就是大唐司空房玄龄啊,二少爷就是前两天跟你一起见过面的遗爱二少爷啊。”
赵子轩脸一红,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个大丑,连梁国公是房玄龄都忘了,不过这房遗爱出了事不找他的宰相老子找我干嘛?真是奇怪,“这房兄犯了错,找房老大人不就能解决吗?为何要找我呢?”
“这事儿老爷也解决不了啊,不但如此,他还请求皇上严惩二少爷呢,二少爷进宫之前特意让小的来找你,说只有你有办法救他了。”
这房遗爱还真看得起我,不过这事牵扯到皇上就要小心点了,他谨慎道:“能告诉我房兄犯了啥事吗?”
家丁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似乎也有些难以启齿,“二少爷他,他打了高阳公主!”
赵子轩一愣,房遗爱打高阳?这是玩的哪出啊,不管是历史上还是自己这两天亲身跟他接触对他的了解,这房遗爱绝对是男人中的奇葩,怕老婆的典范,高阳让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怎么有勇气干起这个打金枝的勾当了?
唐朝敢打金枝的就只有一个郭暧了,而且也没打成被他爹拦下来了。就是这样他还被誉为旧社会最敢于反抗封建压迫的驸马,三番五次地上电影电视剧让后人瞻仰。不过这郭暧有这个胆子跟他爹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汾阳王郭子仪有关,郭子仪平定安史之乱,权势滔天,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他儿子郭暧对于公主的畏惧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这上千年也就只出了一个郭暧啊,没想到今天房遗爱抢在人家前头把“打金枝”的商标给注册了!
“高阳公主跑到皇宫里找皇上告状去了,老爷也揪着二少爷的耳朵说要去请罪,皇上要打要杀悉听尊便,二少爷也怕了,临走之前让小的过来找你求救,说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家丁一口气说完,眼巴巴地看着赵子轩。
赵子轩翻了个白眼,靠,拉完了屎,让老子去给你擦屁股,这房遗爱还真够兄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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