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颜没想到自己随便所说的一番话引来自己的两个哥哥的热烈响应,吐了吐舌头,不再敢说话了。
李治想了想,迟疑道:“要不,加收田赋税收?这两年风调雨顺,百姓们应该有些资产。”
赵子轩大惊,李治这小子不愧是未来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代言人,剥削起来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可爱的老百姓,如果真这样做了后世史书上就会多写一句“高宗和赵驸马谈笑间定议加收田赋”,后世的历史书上也会写上一句“高宗听信赵子轩的谗言,加收田赋,使得民不聊生,贞观之治就此衰落。”
他赶紧道:“这不行,殿下切不可有这个打算,皇上不会答应,天下的黎民百姓更会因此痛恨殿下,殿下一旦失了民心,就离下台不远了。”
李治他也是想不到什么好主意这才随便这么一说,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不禁后怕道:“孤只是随便说说,赵大哥你脑袋里主意多,帮孤想想,孤上台后还没有什么建树呢。”
赵子轩白了他一眼,你才上台没两天,想建什么树?他想了想,道:“殿下,你忘了春秋时期齐桓公是靠什么称霸的了吗?”
李治就喜欢赵子轩吊胃口讲故事,因为他一这样就会有好主意,很配合道:“让孤想想,好像是盐吧。”
“不错,就是盐。”赵子轩给了他一个大拇指,“齐桓公曾经问管仲‘吾何以为国’,管仲答‘唯官山海可耶’!这官山海就是齐国经营管理山海铁盐之业。盐是百姓生活的必需品,十口之家,十口食盐,百口之家,百口食盐。管仲以食盐为工具,行专卖,收盐税,谋天下之钱财,可知食盐的利润有多大。”
李治有些意动,却又有些犹豫,道:“我大唐继承隋制,‘通盐池,盐井与百姓共之’,对盐池、盐并未限制,官民共采,也从不征税。若是突然专卖,征收盐税,岂不坏了规矩?”
赵子轩无语,你就是现在不征收,等以后唐玄宗的时候还是要征盐税,他就没想过坏了规矩?这不是国库没钱吗,“规矩都是由人定的,西汉初年不也是没征收盐税吗,可后来汉武帝打仗缺钱了,不还是征收了?殿下知道为何商人不愿捐钱吗?那是因为他们只要奉公守法照章纳税,就不用担心国家拿他们如何,但是只要这盐税一起,盐一专卖,那些肥的流油的大盐商们为了能获得专卖权,还不抢着捐钱?”
赵子轩说的绝对不是假话,这种情况在清朝尤甚,清朝的盐税占财政收入的10%以上,盐商都是显赫一时的巨贾,家里的钱比盐还多。乾隆帝屡次南巡时,各地的盐商花了上亿银两搏乾隆的欢心,眼皮眨都不眨一下,政府需要重大军需、庆典、赈务、工程时,盐商们也都踊跃捐输巨额银两,少则数十万,多则数百万,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专卖权吗?
李治一听果然动心了,既然汉武帝能这么干,我大唐为什么不能干?同样都是皇帝,我父皇不见得比他差哪儿去,这方面自然也不能比他差了,他也顾不上偷闲了,起身就要告辞,走了两步又转了过来,“赵大哥,这个,你的《封神演义》写的怎么样了?”
靠,这时候还想这事儿,赵子轩暗自给了他一个中指,带他去房间取,边走边道:“殿下就跟皇上说,这是你为父担忧时自己思考出来的,这样你的太子之位就谁也夺不走了。其次,你还要注意一点,这盐税不能高,高了百姓会承受不起,于民生不益;第二,官多则民扰,所以机构必须精简,最好是民制(百姓制盐,也就是盐户)、官收、商运、商销的专卖制度;第三,盐的利润太大,私盐到时肯定泛滥,国家要大力缉私,不能懈怠……”
李治边走边点头不已,他只觉得赵子轩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专门是来辅佐自己的,这多大的一个功劳啊,居然甘愿让给我,从小到大还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呢。
拿到了《封神演义》,李治大略看了一下,脸一苦:“赵大哥,你怎么才写到二十六回啊,速度慢下来了。”
赵子轩想潇洒地来句你爱看不看,脑中灵光一闪,心中有了计较,装作很无奈的样子道:“没办法,都是被一个和尚害的。”当下把会昌寺的某个和尚不检点,居然敢勾引公主的事说出来,当然内容被他改了一番,辩机成了色和尚,高阳坚守妇道,只为其才学所倾,并没有其他想法,赵子轩等驸马急公好义,要替高阳想个办法婉言拒绝他,于是这写书就拖延了下来。
“放肆,这和尚不好好念经,反而起了贼心思,孤这就带人上会昌寺灭了他。”李治暴跳如雷,高阳是自己的姐姐,比自己大一岁,两人关系不错,看到自己的姐姐被人“调戏”这还得了?
赵子轩心中暗笑,赶紧劝住了他,把自己等人的计划一一道出,本来几个臭皮匠还有些悬,现在有了大唐太子,就算自己被人比下去了,有李治在场,这高阳和辩机也成不了事,否则李治到告到李世民那儿,辩机就可以去见佛祖了,高阳也别想再受宠爱了,到时成了一个破落公主,她还怎么骄横得起来?
“殿下不是说这两天很累想玩玩吗?不如去会昌寺瞧瞧热闹散散心?”赵子轩像个大灰狼,把李治这个小白兔勾引着往陷阱里掉。
李治这次却有些犹豫,一改往日听到玩耍就多吃两碗饭的性格,道:“这,孤要把这盐税的事呈上去,这两天应该会很忙,明天抽不出时间来啊。”
赵子轩打定了主意,现在是非把李治绑上贼船不可,不过这小子和他老子一个德行,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不给点甜头他是不会答应的,他最近福临心智,鬼主意颇多,比那一休还一休,一休还要装腔作势在头上画两圈圈呢,他都不需要。
“臣再问殿下一个问题,这盐运可算是民间最赚钱的项目了,可是成本风险都不小,但是有一种人,坐在家里别人都会主动把大把大把的钱送上门,还可以放放高利贷收收款,当当地主剥削剥削佃农,家里的钱比王公大臣都多,却从没有人敢说他们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们挣多少钱都不用交税,殿下知道是哪种人吗?”
李治奇怪了,我大唐居然还有这等特权人士,居然比我还有特权,太tmd可恶了,恶狠狠道:“谁啊?”
赵子轩比了比自己的脑袋,笑了笑,吐出两个字:“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