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轩暗自笑笑,在这个娱乐及其匮乏的年代,一个神话故事就能让人这么痴迷,还真是穿越者的福音啊。他正色道:“请问晋王殿下,故事好听吗?”
李治不明所以,以为赵子轩在要夸奖,赶紧道:“当然好听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听完。”
“那么,对于演义中的纣王,你有什么看法?”赵子轩不紧不慢道。
“当然是荒淫无道,害虐臣民,贪图享乐,弄得商朝四分五裂,百姓民不聊生。”
“哦?”赵子轩再问,“请问晋王,隋炀帝比之如何?”
“与纣王无异,沉湎酒色,视百姓为蝼蚁,弃国祚如敝履。”李治突然间醒悟了过来,脸色一正,拱手道:“本王受教了。”
晋阳好奇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干嘛呢?”她虽然天资聪颖,但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对于这方面反而有点迟钝。
李治笑道:“妹婿这是在教我治国道理呢。故事虽好听,但要适可而止,不能痴迷此道。切不可贪图享逸而忘了自己本分,谨记以史为鉴,以前人为鉴,才能明得失,才能正其身。这,才是为君之道。”
晋阳摇摇头,“真搞不懂你们男人,整天想着权力之事,就不能想些其他事吗?”
赵子轩笑道:“你们女人比我们男人可狠多了。男人是通过控制天下来得到女人,女人却是通过控制男人来得到天下,比如……”他刚想说李治呢,发现正主儿就在这儿,况且这会儿李治还没见到武媚娘呢,谈不上控制和被控制。
李治自然不知那句话后来很大程度就是说他的,此时还拍手笑道:“妹婿所言有理,男人也苦啊。你看看你,公主一个,谁当太子都不会对你如何,我就不同了,一旦失败,不是被赶出长安,就是人头落地啊。”
晋阳看李治一脸苦相,赶紧转移话题:“九哥,你不要每天妹婿妹婿地叫赵兄,人家还没嫁给他呢。”
赵子轩一把抓过她的手,放在胸前,眨眼道:“马上都要成亲了,你还成天赵兄赵兄的叫,太见外了吧。以后我叫你兕子,你叫我子轩就好了。”
李治没想到这小子当着自己的面就看是谈情说爱起来,赶紧道:“不打扰你们肉麻了,我去父皇那里了。”
“你啊,我哥还在这里呢就动手动脚,一地也不顾及人家的脸面。”晋阳嗔怪道,只是这口气加上她那张俏脸,除了让某人色心高涨之外,一点震慑意义都没有。
两人在花园里你侬我侬,郎情妾意,自不必表。李治兴冲冲跑到紫寰殿,这个时候李世民一般都在这里办公。进去后给李世民行了礼,李世民一脸笑意:“雉奴,今天学了什么?”
李治道:“禀父皇,今天孔大人身体抱养,并未上课。”
“哦?那你们干什么了?”李治看了一眼李世民,想了想,这皇宫中的事怎么能瞒过自己的父亲,于是诚实道:“孩儿,孩儿并未学习,而是和其他同窗一起听赵驸马讲故事了,请父皇责怪。”
李世民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了,让他欣慰的是李治并未撒谎瞒骗他,“父皇并没有生气,给父皇说说,赵子轩又讲了什么?”
于是李治把《封神演义》和那个小故事都讲了出来。李世民也未说话,一直安静地听着,待听完才叹了口气,道:“好一个《封神演义》,好一个冀州苏护。没想到赵子轩居然能讲出这等故事,在朕的众位驸马中,他当属第一啊。雉奴啊,你听了这个故事有没有什么感想?”
李治心里一喜,他知道长孙无忌已经在父皇这里透了风,父皇这是在考察自己呢,还好刚才和赵子轩谈论了一番,这时候只需把方才的话转述一遍即可。
他边说边偷眼看父皇的脸色,发现他连连点头,一脸笑意,心底这才放了开来。虽然和晋阳都是从小由父皇亲自抚养,但是和对晋阳不同,父皇对自己一向甚是严厉,像今天这样满意的情形还是头一回看见,心中甜蜜的同时,对于赵子轩更加感激了。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是真的长大了。”李世民感慨道,“《封神演义》讲的也很好,连朕都忍不住想听下去了,这个赵子轩啊,就是会给人惊喜,真不知他怎么想出来这些奇闻野史的。”
李治道:“父皇若是喜欢,儿臣让赵驸马把整本书都写下来,呈给您观看。”
“不可如此。”李世民拒绝道,“慢工出细活,尤其是此类故事,更需精雕细琢才可,若是因为朕而让这本书存在缺憾,朕与那拔苗助长之人又有何异?”
想了想又道:“不过你要让赵子轩每日更新几章,到时候抄录过来让朕赏阅一番,朕劳累的时候也可歇歇神。”李治自是遵命。
父子二人又说了一番话,李治见父亲有些疲惫,主动上前为他推拿起来,整座威严的大殿一时平添了几分温馨气息。
半晌,高昌走了进来,轻声道:“皇上,魏王殿下求见。”
李世民闭着眼,舒服道:“让他进来吧。”
李泰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喜悦,正待说话,却发现李治居然在这儿,还跟父皇甚是亲热,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父皇,儿臣的有事禀告。”李泰压下了心中的不满,道。
李治见李泰不满,被李泰多年的淫威所慑,赶紧道:“父皇,既然四哥有事要说,那儿臣先行告退了。”
李世民暗叹了口气,他是何等人物,怎会察觉不出两人的隔阂,靑雀心胸太过狭隘,老是疑神疑鬼,怪不得朝堂上没人替他说话呢,自己废了承乾后曾经私下允诺他让他当太子,现在看来究竟是对是错呢?
李治朝李泰一拱手,道了声“四哥”,李泰哼了一声,算是招呼。李治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脸上却笑着出去了,边走边听李泰高兴道:“父皇,儿臣的《括地志》终于编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