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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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澈的把握出了差错。

    这一回,展云飞好象是真的生气了,一连半个月都赌着气,在外面花天酒地地留连着,连浮碧轩的门都不进。

    我懒得管这两个大男人之间的那点破事,天天照常地往军械处跑一趟,消磨掉一个上午之后,余下的时间,就在隘州各地转悠着,跟裴小姑娘捉着迷藏,玩着幼稚的我躲她追的戏码。

    她倒也乐此不疲,每天都跟在我后面,大大的眼睛,骨噜噜地转着,象条可怜巴巴的小狗。

    我有时心软,偶尔装成不小心让她逮住了,请她吃一顿好的或者听一场戏。每到这个时候,她那股象是要飞起来的高兴劲,总会让我暗暗道声惭愧。

    早上起床,照例是要做一翻吐纳的功课。推开窗户,冷不丁发现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悄然地从墙外探了进来。

    望着在一片青灰中夹着的那一抹嫣红,我怔住,春天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来临了。

    来到这个异世大陆,不知不觉已有几个月,发出了无数条电波,却一次也不曾收到过回音。

    那颗想要回家的心,也慢慢地冷淡了下来。

    我跟宇文澈的身体想要换回来,似乎也变得遥遥无期。

    试过很多种方法,比如,拉着他半夜三更跑到隘州最险的青龙崖,想要说服他一起从那上面跳下去;再比如,拉着他一起跳进冰冷的渲河;再比如拿根大木棍,要他打晕我,或者被我打晕……

    可惜,我们无法承担失败的后果。

    万一不幸,死掉一个而另一个却依旧活着的话,剩下的那个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所以,每一种办法都是半途而废。

    非常不幸,我必需与这个突然闯进我生活的无聊男子,同生死共患难。

    “王爷,”寒夜手里拿了一封密函匆匆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弯腰交到我手上:“从京里传来的急件。”

    “我知道了,你先等着吧。”我接过密函,随手在晃燃了火折子,烧融蜡封,打开来一瞧,密函上却只得四个大字“永宁有难。”

    这是什么意思?她现在不是应该在来藏月的路上?

    难道有人想拿她做文章,破坏此次和亲?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朝寒夜招了招手:“速去请苏公子和展公子。”

    “出什么事了?”宇文澈正巧练完功,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寒夜站在门外,立刻赶了过来。

    “你自己看。”我把密函递到他的手里。

    “走,”宇文澈就着我的手瞟了一眼密函,朝我呶了呶嘴,示意我进屋。

    “不用找云飞过来一起商量?”他虽然在赌气,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理当通知他一声吧?

    “不必了,他去了豫州,得后天才回来。”

    “永宁现在到哪里了?”我抚着下巴,站在书房里那张巨大的沙盘地形图前,偏头问宇文澈。

    我懒得管大婚的那些琐碎的事情,反正,这本来就是代替他娶老婆,我干嘛操那份心?我把事朝他一扔,落得个清闲。

    所以,永宁的近况,问他比问寒夜要快得多。

    “前几天收到的密报,她已经于半月前离开冰雪城。”宇文澈拧起眉毛略一思索,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找出她的正确位置:“按行程估计,现在只怕也应该快要到泰州边境了。”

    “如果是你,会选在什么地方下手?”轻敲着桌面,我淡淡地提出问题。

    “嘿嘿,不如咱们各自把地点写下来,”宇文澈瞧着我,一脸挑衅:“错了的那个输一千两银子,如何?”

    有人对他未过门的妻子意图不轨,他倒还有闲心拿她的生死做赌?就算那个人从未谋面,就算那是一场政治婚姻,就算新郎暂时不是他,那也让我非常不舒服。

    我轻哼一声,冷冷地嘲弄:“赌钱有什么意思?不如赌大点?”

    再多的银子,我也不可能带回现代,要来何用?

    “好啊,你想赌什么?”他兴致勃勃地拿了纸笔过来。

    “赌一个愿望吧。”

    “愿望?”

    “是,输了的那个人,必需无条件地为赢的那个做一件事情,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我冷笑着看着他:“怎么样,敢不敢?”

    “哈哈,”他仰头爆出一阵朗笑,仿佛我说了一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就怕你到时不认帐。”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昂然而笑。

    “呵呵,只可惜,某人好象不是君子。”他意有所指地睨了我一眼,眼里闪着一丝狡光。

    “你到底要不要赌?”我火大。

    这只自大的猪,居然敢瞧不起女人?

    “赌,这么好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放弃?”宇文澈笑得象只偷了腥的猫:“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低下头,仔细地省视着地图,凝神细索。

    如果刺客是我,要想杀掉或劫持一个公主,既引起两国的混乱,又成功脱身,选在哪个地方下手才是最理想的呢?

    宇文澈倒不急,一派悠闲地样子,翘着脚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我苦思。

    对,他本来就对这里的地形了若指掌。

    甚至,他对可能对永宁下手的嫌犯,心里也有一个大概的人选。

    这件事情,他的确比我占有先机,我是有些莽撞了。

    “想好了没有?要不要先喝口茶,提提神?”宇文澈笑嘻嘻地递了一杯热茶过来。

    我不理他,瞧了瞧他手里那杯腾腾冒着热气的茶,心中一动,提起笔,刷刷地写了三个字“茶亭街”。

    “想好了?”他微微一笑,探头过来瞧我写的字。

    “你的呢?”我按住,很小气地不给他看。

    “呐,”他抬起下巴,指了指桌面,我走过去一瞧,桌面上他用茶水清清楚楚地写了三个大字“茶亭街”。

    我淡淡一笑,抬起手,状似不经意地一拂,已把他写的那三个大字擦得干干净净:“在哪,没看到。”

    “你!”他没料到我会耍赖,愣住了。

    “你输了!”我冷冷地看着他,胜利地笑。

    “哧!”他失笑,很豪爽地拍了拍胸:“好,到时候如果真是在茶亭街出事,我就应你一件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