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暗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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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寂寞的驿道,孤单的向天涯的尽头无限的延伸。路边几乎可以说荒无人烟。狂风夹杂着漫天的沙尘,铺头盖脸地刮在脸上生生的疼。

    “笃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夜的宁静。我们一行人埋头赶路,一路上都几乎没有交谈。

    五十华里的路,要放在现代也就半小时的车程,可能只稍稍打个瞌睡的时间就到了。可是,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策马急行,我却觉得那条路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突然哗啦一声巨响,一棵高大的青树倒了下来,横倒在路中间。跑在前面的是出尘和尚,他胯下的黄膘马受惊,长嘶一声,前蹄高竖,直立了起来。

    “吁~”展云飞临危不乱,左手控缰,低喝一声,马儿喷着热气,停了下来。大伙紧随其后,几匹马于狂奔中瞬间停顿,喷着响鼻,甩着马尾,焦躁地在原地转着圈子。

    我的骑术却没有他们那么精湛,跑平路还行,猛然遇到障碍,本来心里想的是要控缰收马,结果人一紧张,反倒双腿用力夹紧马腹。说时迟,那时快,这匹神勇非凡的马儿就冲着那倒地的大树直冲了过去。横生的枝桠拌住了马腿,马儿悲嘶着“怦”的一声,沉重地倒了下去。

    总算我反应敏捷,在马匹倒地的那一瞬间,飞身跃了起来,足尖在马背上轻点,朝后疾掠,飘然落在了龙天涯的马上。

    我的身子撞到了一具硬硬的胸膛。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我不禁汗颜:“抱歉。”

    “你没事吧?”龙天涯淡淡皱眉,附在我耳边低声加了一句嘲讽:“想不到晋王的骑术如此高明。”

    我假装没有听到,飘身下了马背,弯腰去查看那棵倒地的大树——有事那个的应该是他吧?刚才那一撞,力道应该不轻。

    “什么人?”宇文澈低喝一声,呛地一声拔出长剑,跃到路中:“何必装神弄鬼,出来!”

    随着一阵喋喋怪笑,从暗夜里忽然涌出数十名全身裹着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他们也不打话,一上来就是杀着。

    “小心!”我抽出腰间那柄龙天涯铸的第一把军刀,回头瞧了娇弱的裴依一眼,下意识地跃到她的身边,将她护在了身后。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展云飞手下不杀无名之辈!”展云飞森然一笑,往路中一站,手里持一柄造型奇特的厚背钢刀,刀身弯曲如弦月,柄上九枚金环,舞动时相互撞击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气势迫人,乱人心神。

    龙天涯默不吭声,悄然下了马背,紧紧地跟随在我的左右。

    “跟他们罗嗦什么?杀了再说!”宇文澈冷哼一声,抢先攻入了敌群。

    转眼之间,几十人斗在了一起,叮叮当当,断金切玉之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功夫,地上已掉了一地的断刀残剑,五六个黑衣蒙面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也真是硬气,眼见得血流如注,愣是没有半个人呼痛?

    空气里迅速地弥漫了一股浓浊而腐败的血腥气,闻之昏昏欲睡,中人欲呕。

    “小心点,他们是黑山僵尸!”一直未曾吭声的柯华生,突然出言示警:“别让他们的血沾上,有剧毒的!”

    “哼!管它是僵尸还是阎罗,管叫它有去无回!”展云飞冷笑一声,手中钢刀一晃,九枚金环相互撞击,铿锵作响,身子如离弦的利箭,飞扑入敌群。

    意识到敌人的危险,他不再手下留情,象一只出了闸的猛兽,恣意地来去,杀人于无形。瞧得我目眩神摇,心为之夺,几乎忘了呼吸。

    龙天涯长啸一声,手中那柄如水的长剑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萤光,如一条妖异的银蛇,迅疾而狠厉地杀入敌阵。

    我斜眼去瞧裴小姑娘,却见她的剑术虽不高明,轻身功夫却尽得轻灵之法。

    她进退自如,在那些黑衣人之中来回穿插,纤细的身影随着剑气摆动,远远望去,如一枝狂风中舞动的荷梗,端的是美妙异常。

    不多会儿功夫,地上已横了二三十具尸体。可那群黑衣人却恍如未觉,丝毫也不畏惧,依然前仆后继地涌了上来。

    暗夜里,远远的忽然响起一阵细细如同刮击金属发出的刺耳的噪音,闻之胸中气血翻涌,功力稍低之人,如裴依更是握不住手中长剑,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奇怪的是,黑衣人一闻乐音,呼地一声散入旷野,如同来时一样倏然消失。

    “往哪里跑?”展云飞提剑欲追。

    “云飞,”我低喝:“穷寇勿追,回来!”

    清点人数,我们死伤了几个护卫,死的那几个自不必说,伤的也是个个面色漆黑,地上则丢下了三十多具正在迅速腐败,化为血水的黑山僵尸。

    宇文澈底从身上掏出几颗解毒丸塞入他们嘴里,暂时止住毒性漫延。

    “药不对症,得找解药。”寒夜冷然凝眉,弯腰以剑尖小心地挑开死者的衣物,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出解药。

    “黑山僵尸之毒,从不带在身上。”柯华生摇了摇头,面色凝重。

    “先回去再说。”宇文澈面色阴沉。

    众人合力移开路障,我与宇文澈合骑一马,大家默不吭声,继续赶路。

    孤单的驿道尽头,远远的矗立着一坐孤城。浓浓的夜色为它抹上一层灰黑的剪影。于苍凉中呈现出庄严,于孤独里显示着肃穆。

    我按辔驻马,借着微弱的星光默默的审视着那高大雄伟的城墙,宽大的门洞上书着“隘州”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城楼高达三层,两边各有一座鼓楼。城墙高达四丈有余,宽约六丈有多,城垣之上,女墙密植,马面战棚百步相接,护城河两岸杨柳依依。俨然一副军畿重地的气派!

    展云飞叫开了城门,我们鱼贯而入,穿城而过。夜深人静,长街寂寂。街道两旁酒肆林立,店铺罗列,青楼画阁、绣户珠帘……好一副繁荣昌盛的景象。

    晋王府坐落于城市的东郊,占地颇广。两扇朱漆铜环的大门,一条笔直的青砖路直通向内,隐隐只见花木扶疏,红墙绿瓦,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相互掩映。门前端坐着两只石狮,透着庄严气派。

    直到进了王府,我绷紧的情绪才得已放松——现在,应该算是安全了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