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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曾想清楚,人到底在哪?”

    皇宫内院,当今皇上正询问着一个人,此人正是常驭,也是乔砚,询问原因无他,只一个庄怡然,谁都清楚的知道,庄怡然活不长久。可就是这样,蓝穆才更紧张,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他更不想到最后他连喜欢的女人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他认为,就算她死,也该死在他的面前,他的怀里,不能就这么消失。

    从把乔砚抓回来后,他就不厌其烦的一直盘问,可无论怎么问,都得不到答案。他不愿意对这个曾经帮助他登基的人下毒手,可这次,他却对他动刑了,不为别的,只为能最后见上她一面。

    鞭子不断的落在乔砚的身上,他不吭一声的接受,脑海里出现庄怡然曾经毒发的情景。就在他被抓的前一天晚上,他本想去看看她,却听见庄怡然压抑着痛苦,低低的呻吟声,他记得在白天的时候轻轻碰了她一下手臂,她也痛的皱起眉,他偷偷问过月荷,月荷说那两天开始,庄怡然就浑身的发疼,她曾见过那些早些出现的黑斑,有的已经溃烂,不会流出脓血或黑血,只是会不断的萎缩。乔砚不知道那种疼痛有多难受,这种被鞭打的疼痛或许根本不及她疼痛的万分之一。

    “草民真不知,皇上明鉴!”

    蓝穆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他不是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他只希望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关于庄怡然的消息,哪怕一点点,他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心理,纯粹性的安慰。

    他深吸一口气,让人将乔砚带下去,并让人宣了太医才另外招人进来。

    “人找到了么?”蓝穆沉着声音问。他要找的这个人并不是庄怡然,而是长止。

    “回皇上,还没有!”来人生硬的回答,没有丝毫情感。

    他本想在带回蓝祈天的同时找到长止,这样,或许能威胁到庄怡然,让她出现,可是,长止却凭空消失了般,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就连无门楼的长老也无法找到他,蓝穆有个想法,或许长止找到了庄怡然,他是武林上的人,无门楼也是大派,说不定能找到那什么驭手,解了她的毒,然后带着她出现劫走正被他关着的另外两个人。

    蓝穆叹口气,挥挥手让人退下,他不知道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什么时候会结束,他有些动摇,如果庄怡然可以不死,他只要能见她一面,或许,或许他会放手。

    “小然……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蓝穆喃喃自语的念着,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描绘着庄怡然的形貌。

    太监尖锐的声音出现在门外:“太后驾到!”

    蓝穆惊醒,忙起身迎接,扶着太后关切道:“母后怎会到此,若有事,孩儿自当前去,慢点,小心!”将太后扶上座椅,他站立一旁,他知道,母亲若不是真有事,是绝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穆儿,告诉母后,云衣是否不在宫中!”待房内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后,太后也不和他打马虎眼,直接道明来意。

    蓝穆吃了惊,他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提及这件事情,一直深居内宫的母后是怎么知道的,他不清楚母亲知道了多少,只能暂时先撒谎道:“母后怎会这么问,孩儿不是告诉您,云衣身体不好,所以才一直没去向您请安的么!”

    太后叹气的摇摇头:“穆儿,母后眼睛虽不能视,但耳却能听,心还能感受。云衣当初和母后曾住在一起,那孩子压抑太多,母后能感觉的出来,云衣不是真心愿意嫁给你的!老实告诉母后,事情是怎么回事!”

    蓝穆沉默着,好一会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他母亲,而太后在听后却有着伤心的直说:“糊涂,糊涂,穆儿,你怎可如此做,皇位固然重要,可你这么做,你将他们置于何地?若如你所说,云衣喜欢的定是那二人中的一个,你,你怎可……唉……”

    蓝穆不忍见自己的母亲这么伤心,急忙安慰道:“母后别气,小心身体!母后,可否听孩儿说说!”

    缓解过来的太后轻点点头,蓝穆继而说道:“母后,孩儿对她也是真心的,若非如此,孩儿又怎会这么急着找到她,她身中剧毒,孩儿只想救她!”

    自己的孩子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也因为是自己生的,她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告诉母后,若她的毒已解,你会放手么?”

    蓝穆惊讶的望着太后,他刚想过这个问题不是么,他刚才不是给了自己答案不是么,于是他带着坚决的口吻道:“会!我会!”

    太后伸手摸摸蓝穆的脸庞:“孩子,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君无戏言!”

    蓝穆不知母亲为何这么说,待太后走后,他微眯眼睛:“朕还没有输!”

    而另一方面——

    “啊……好痛……骨头……骨头要……碎了……呜啊……”被红妈妈安置在一处僻静地方的庄怡然痛苦的呻吟着。

    从昨天开始,她的疼痛就每时剧增,月荷守在她身边,不知如何是好:“小姐,你的药呢,药呢!”月荷看着年轻美丽的女子现在躺在床上痛苦不堪,除了那张苍白的还能见到血肉的脸,身体上几乎真的已经是皮包骨了,她答应过主人,要好好照顾庄怡然,可现在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呜……没……有……啊……药……月荷……杀了……我吧!”庄怡然不想活下去了,尽管她不想死,可她受不了这种痛苦。

    月荷被吓了一跳,她不能下杀手,她答应过主人的,可是,如果是主人见到小姐现在这么痛苦的模样,会不会同意?会下杀手么。

    “求你……月……荷……杀了我……杀了我……啊……”

    月荷缓慢的走到床前,颤抖的举起右手,只要这一掌下去,只要一掌,小姐就能解脱了:“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月荷不能救你……”说着就闭上眼睛一掌劈下去。

    一阵强烈的力道将月荷整个人震开,一个人影出现在床前,二话不说的将庄怡然扶起,传送内力。

    长止!

    被震开的月荷看清楚来人,庆幸自己那掌劈下去的时间晚了点。

    渐渐的,庄怡然的呻吟小了,长止适才收功。

    “为什么不回宫?”长止看着庄怡然心疼不已,若刚才他来晚一步,他还能见到她么,而且他这样用内功维系生命也只能吊住小然的一口气。

    “降灵药的毒只有下毒之人才知道怎么解,其他人无论用什么方法抑制毒性,药的分量只能越来越大,到最后都只有死路一条,用内功维系者,到最后只会让对方内力尽失”,这是长止在无门楼长老那里找到的记录,他悄然四处打听,才跟踪红妈妈找到这个地方。

    “小然,我带你回宫吧。”长止对庄怡然这么说着,他真的不忍心看到她就这么走了。

    庄怡然虚弱的摇摇头,似乎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轻轻的说道:“我就算死……也不会回皇宫,那里……是女人的坟墓……死……都逃不出的囚笼……若你愿……意看到我和她一样痛苦,你就送我回去罢!”

    庄怡然没有说出那个她是谁,但长止却非常清楚,那个她指的是云衣!是啊,曾经他以为让云衣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对她好,甚至连询问她一句都没有,云衣进宫没有开心过,到最后还自行了断了自己的生命,最后那含着笑容的嘴角是解脱与救赎,时至今日,他为什么还想着要把小然也送进去,让她成为真正的第二个楼云衣么,自己原来差点犯下这么大的错误。

    “对不起,小然,我以后再也不说送你回去的话了!”内力是维系她生命唯一最可行的方法,不就是会让自己的内功尽失么,只要他内功深厚,应该还能撑上一段日子,药草他从记录里找到了三份,还差一份药草和药引,小然就有救了。

    “长止……别再用内功救我了……”庄怡然缓缓睁开眼睛,对上诧异望着自己的长止。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当明白那15颗延缓毒性发作的药丸并不能支撑15天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这个毒是没有办法解的,她说的极缓慢,“长止,我做过太多错事,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杀了我,让我死得轻松点,好么?就如当初她会选择自杀一样!”

    尽管她明知道楼云衣的真正死因不是她说的这样,但是她也是真的不想这么受痛苦下去,过去,她伤父母太深,所以现在会得到这样的报应,为什么早些时候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总觉得父母欠了自己太多,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目中无人,被蒙蔽的心要到死了才清晰,惩罚啊!

    女人总是爱美的,可这么长时间,她从来不敢照镜子,就让她在自欺欺人最后一次吧。

    长止在这一瞬间竟然觉得庄怡然就是楼云衣,也许,死,是真正的解脱……

    他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定定的看着那颗药,好一会儿才看向庄怡然,说道:“这颗药名幻,食用者没有丝毫的痛苦,在睡梦中便可死去!”

    是么,竟然有这么好的药,庄怡然笑了笑,那她可以好好的睡个觉了,毒发后她就没有安稳的睡着过:“给我吧!”

    如果解脱了,她是不是可以回到现代,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告诉父母,她错了,错的离谱,现在知道错了,回来了,他们会原谅她么。

    长止将药丸递给她,却又在她即将送进口时抓住她的手:“小然,你……你真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小然……”

    不会,她不会什么都没有。

    庄怡然笑起来,长止在看到那是曾相似的笑容后,真的松开手,云衣,三年前我没有救到你,三年后,我还要亲眼看着你离开,云衣,这是你给我的惩罚么?

    药,带着甘草的味道,而且很容易就滑进喉咙,庄怡然含笑着闭上眼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