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轻柔一身浅粉的素衣打扮,贤良温淑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的腿边站着痴傻的小儿,她正微微地低着头对小儿慈爱的微笑,怜爱地摸着佑儿的小脑袋,看她的样子,她好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龙翼风眼底闪过一抹讽笑,随手将手帕丢开,冷若冰霜的目光看着他那傻儿子,又抬眼瞧了瞧吕轻柔,终于开了口:“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吕轻柔不解地抬起她秀气的脸:“佑儿?做了什么?”说着,低头看看自己痴傻的儿子,依然感到疑惑。
“他将本王的三夫人从楼梯上推下去了,包括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龙翼风淡淡地说道,语气很平常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闻言,吕轻柔却顿时瞪大了一双惶恐的眼睛,抖着孱弱的身子:“这……这怎么……怎么可能,佑儿还小,他又……什么都不懂……”
“以后,好好的管教他,下去吧。”龙翼风眼底闪过一抹冰冷寒意,命令道。
受到惊吓的吕轻柔肩头一缩忙急切地张了张口,似乎想辩解什么,却还是咬着失去血色的嘴唇站了起来,恭敬地行了礼:“是,王爷。”说完,弯身缓缓地抱起地上的儿子,离开了书房。
刚走出去,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体形婀娜的女人,雪白的内衫荷叶翠的罗裙,素雅干净,一张白皙略瘦的瓜子脸,眼神格外的清透温驯,紧紧抿着的红唇却平添一抹精干的气息,是五夫人楚寒秋。
“马上处理掉地牢里的那个女人,做得干净点儿,此事就算作罢。”龙翼风目光阴寒,吕轻柔是他的表姐,母后一直都很心疼她哥哥的女儿,便做主让他们表姐弟成了亲,她为王府里的大夫人。
生下的儿子是傻子,他要负一部分的责任,当年她怀孕,却被他的某个侍妾在安胎药中动了手脚,虽然他当时杀掉了他所有的侍妾,可也不能挽回她受到的伤害,甚至生下的孩子也先天性残疾。
他对他们母子有愧,而方雪盈,不过是伪善人方天行的女儿,江湖上的女人。那些江湖上的女人,说得好听一点是江湖女侠,说的难听了,都是些不守妇德又贪得无厌的下贱女人,比如宫里的贱人——妲妃。
三夫人花若兮不过是妲妃借他父皇之手安插在他府中的奸细,如今她死了,“凶手”却是江湖出身的方雪盈。他杀了她,也是给妲妃的一个警告。
至于花若兮腹中的胎儿,哼,他龙翼风以后的子嗣多的是,不差这一个。
龙翼风是怎样冷残的人,楚寒秋心里知道,并不猜测龙翼风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只恭敬地行礼:“是,王爷。”
说罢,便转身去执行龙翼风的命令,刚刚起步,突然间暗器擦破空气的细微声音在耳边清响,楚寒秋眸光一冷,素手闪电般探出,两指之间已牢牢地夹着一支墨黑的飞镖,而飞镖上有一张字纸,上有墨迹。
楚寒秋不动声色地辨别是否有毒,答案为否定后,立刻以双手呈上,退至一边。
龙翼风将其展开,只见那雪白的纸上只一行墨迹:方雪盈乃当朝宰相裴学儒的外孙女。
龙翼风心中疑惑,略略皱了眉。
每个朝代,不管是在盛世还是乱世,朝中都会出现两个派系。一个是精良忠臣;一个便是贪官污吏。在他们这东森国,清官之首,便是裴宰相,为人忠诚耿直,敢于直言进谏,深受他父皇的欣赏,所以他在朝中忠臣一派中有着相当巩固的地位和影响力。
这贪官之首,便是他府中二夫人薛珍珍的父亲薛怀申,御史大夫,官呈副宰相,善于奉迎,最会媚上欺下,深的他父皇的宠信,又仗着父皇对他的宠信贪赃枉法,无恶不作,尤其是他的独生子薛布仁,更是京城的街头一霸,无人敢惹。
当初娶薛珍珍无非是为笼络薛怀申的势力,而对于裴宰相,他数次拉拢,使出浑身解数,他却始终是站在太子龙颢然的那一边……
龙翼风思虑片刻,抬起头来:“雷影。”
黑影闪过,一黑衣男子屈膝跪地:“属下在!”
“马上去调查一下有关裴宰相在二十年前是否有女儿一事,在今日日落之前告知与我。”龙翼风面无表情吩咐道。
“属下遵命。”雷影低头应道,起身一个轻跃从窗口一闪而逝,没了踪迹。
龙翼风将这一纸密信拳揉于掌心,略使内力,将其尽数化为粉末,吩咐楚寒秋:“马上命府中的张太医前去为方雪盈诊治,务必要让她活着,知道吗?”
正心中纳罕龙翼风一系列反应的楚寒秋,闻言猛一个激灵,脸上顿显惊讶之色:“王爷?”
潜意识发觉王爷对方雪盈的重视,楚寒秋心头发紧,又酸又苦,就那么一个老实无能懦弱怕事任人欺辱的普通女人,都能够引起他的重视,可她楚寒秋却……一千句一万句的委屈,却一个字都不敢吐露出来。
“你有疑义?”龙翼风微微眯起冷眸,他最忌讳有人在他的决策面前多话。
“……妾身知错。”楚寒秋膝头一软,已经跪在了地下。
“你该知道你在府中的位置,如若再犯……”龙翼风冷然地说道,目光渐冷。
“妾,不,属下不敢。”楚寒秋忙抬头惊慌地仰望龙翼风,她现在连个妾字都不敢讲。
“退下。”龙翼风淡然说道,看也没看她一眼。
“……属下遵命!”楚寒秋一咬唇,略使力站起来,恭敬地对已经开始阅读卷宗的龙翼风又行了一礼,退后两步才转过身,佯装镇定的离开。
在人前,楚寒秋又是她一派当家主母既精明又能干的华贵风范,唤了小丫头请来了张太医,由两个贴身大丫头柳儿和翠儿陪着,一起往地牢中去了。
此刻的地牢中,方雪盈在冬儿的扶持下坐了起来,这身伤痛对于原来娇弱的方雪盈是致命的,但是对于现在这个在现代出生入死无数遍的方雪盈来说,不过是皮肉伤,不算什么。
冬儿虽然奇怪夫人醒过来以后的言语凌厉,怎奈嘴巴肿胀,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只是尽自己最大所能让夫人在这地牢中“舒适”一点。
楚寒秋一行人进入地牢的时候,方雪盈正靠在冬儿肩上假寐,她是死都不想再躺在这种发着臭又虫子老鼠满处爬的枯草堆上了。
“姐姐的状况看起来还不错,昨天,真是委屈姐姐了。”楚寒秋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方雪盈,微微地笑着说道,只是这笑有点冷。
方雪盈一听,缓缓地将眼睁开,瞧清楚了是昨晚命人抽打这具身体的女人楚寒秋,再看看一旁的人,其中一个八字胡样貌忠厚,挎着小箱子的中年男人引起她的注意,难道是所谓的太医?
想着,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想让她死。把人打的要死了又突然心急火燎地想救活?呵呵。方雪盈嘴角慢慢地弯出讽刺的笑弧,却又继续闭上眼假寐,现在,至少是现在,她在这场对峙中占了优势。
近距离目睹方雪盈一系列细微的轻蔑表情,楚寒秋在龙翼风处受到的委屈,更在此刻化为一股怒火轰一声就冒了出来,她可不是那个真心想之她于死地的人,她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放在以前的她,早就跪着哭着跟她感恩戴德了。
忍着这口气,楚寒秋回头对张太医微微一笑:“张太医,请。”
方雪盈她最好早晚都多拜拜菩萨别犯什么事儿在她手上,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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