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到!”离屋门还有二三十步的时候,八名黑衣大汉其中的一个高声喊到,中气十足,几乎可以和天桥撂地摆滩唱河北梆子的艺人有得一比。
跟着秦管家走进屋内,屋里很宽敞,青砖的地面,红木的立柱,靠墙处立着紫檀木的珍宝架,上边摆满各种各样有饰物,有花瓶,有奇石,有雕像,玲琅满目很是惹眼,离着珍宝架七八步远的地方有一张八仙方桌,桌上放着瓜果梨桃四色干鲜果品,干果碟旁是一个白瓷茶壶及几个茶杯,方桌旁有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坐着的看年纪约在五十岁上下,身宽体胖,左手揉着一对儿钢胆,右手捏着一个橡木烟斗——我很怀疑这是李茹男从英国带回来的东西,因为那几乎就是福尔摩斯的标志;站着的则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体笔直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一点表情,论相貌应该算是不错,只可惜左脸从耳到嘴角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破坏了整体和谐。
等等,这两个人是谁?!不会这么巧就是那两位吧?!
看到这两个人,我的神经猛的绷紧,这实在是我意料之外变化。
“老爸,我把江先生带来了。”李茹男走在我的前边,她并没有发现我神情的变化,笑盈盈地跑到李存舟旁边邀着功。
是他,没错,就是他,就是那个让我在上海丢了大脸的家伙!本以为离开上海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家伙,没想到今天却自已送上门来,哈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看来冥冥之中自已天意!
李存舟此时的心情非常得意,他有一种猫捉老鼠的感觉,望着刚刚走进屋内的年轻人错愕的表情,他觉得比喝了两斤烧刀子都痛快。
“老爸,你怎么了?干嘛不和我说话?!”见李存舟只是盯着我不说话,而我也就站在那里不动,李茹男觉得气氛有些异样,抓住老爸的肩膀摇了摇,她不解地问道。
莫非她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想到。
在认出屋里二人是谁时的第一感就是这是一个圈套,因为那两个人看到我时的反应完全和偶然二字无关,而这种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没有认出我来,二是早已知道。第一种情况很容易就被排除,因为今天是来参加生日派对,我并没有特意化妆,基本就是本来面目,如果说那位年长者老眼昏花,一时没有认出还说的过去,但旁边那位年轻人却绝不可能犯这种错误。所以,解释得通的只有第二种了——利用李茹男生日派对的理由把我诓到自已的地盘然后再做文章,而李茹男则是其中关键的一环。想到刚才泪眼莹莹,让人可怜可爱的模样,我在佩服对方演技的同时不由得暗骂自已为什么还会犯这种错误,又一次在女人身上吃亏,难道这样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不过按理说,戏演到这里就应该可以收场了,幕后的主角都已经站出来了,为什么李茹男还要装下去?
最初的震惊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望着那位老者,我的脑中飞速地转动,思忖着脱身之策。
“呵呵,女儿,今天打扮得可真漂亮,简直就象仙女儿一样。”被女儿从脑中的臆想中唤回现实世界,李存舟拍拍女儿柔软皙的小手,疼爱地说道——他并不担心对面的那个人逃走,因为这是他的地盘,门外那八个精选出来的帮内高手不是吃干饭的,而最重要的是段举也在旁边,如果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让一个人跑了,他这个槽帮帮主也就别在道上混了。
“切,什么象,根本就是‘是’!”李茹男很开心,搂着老爸的脖子撒娇叫道。
“呵呵,对,说的对,我的女儿不是仙女儿还有谁是?呵呵,好啦好啦,没看还有客人吗?大姑娘家家这么缠着老爸,人家看到会笑话的。”乐在其中,李存舟哄着女儿,抬起头来向我这边示意。
“呃,那也得怪您,要不是您先说错话,我能缠着您吗?”回头看到我正微笑着望着这边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李茹男脸上又是一红,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责任全都推给了老爸。
“呵呵,好,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闹也闹够了,是不是该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同事了?”被女儿冤枉也是一种幸福,李存舟只会感到开心,笑着承认错误,此时的样子,任谁见了都认为这是一位溺爱迁就女儿的慈祥父亲。
“江先生,我的老爸。老爸,我的同事江一凡。”李茹男这才想起自已的职责,为双方做着介绍。
“呵呵,老听茹男提起你的事情,说你如何如何聪明,如何如何能干,今天一看,果然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材,难得,难得呀。”李存舟眯起眼来上下打量着我,最后笑呵呵地赞道,听口气似乎是在称赞。
不想马上把事情挑明吗?
难道说他并不想让女儿知道吗?
看来,这个女儿在他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他不愿意让自已的女儿受到哪怕一点儿伤害,如果真是这样,事情或许并不象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也许还有转还的余地。
想到这里,我自信地微微一笑。
“伯父夸奖了,晚辈除了运气好些,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