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在井里扔进一块大石头,院子里的人们沸腾起来,想想也是,如果一个杀人凶手就站在自已身边,有几个人能何持冷静呢?不少人再看别人的眼光立马都不一样了。。
“江先生,你......你说什么?”李德林情绪激动,颤抖着嘴唇连声追问。
“凶手就在这个院子里。”我重复一遍。
“是谁,是谁,他是谁?!咳,咳......”老头子声嘶力竭地叫道,看意思,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他现在就能扑上去把对方活撕了,只不过情绪虽然激动,但终究已经是年近七十的老头儿,情急之下一口气没有喘匀,顿时咳了起来。
“爸,别着急,别着急,保重身体,江先生一定能查到真凶,为云天伸冤报仇的。”李德林身后的李云杰表现还比较冷静,连忙伸手扶住自已的父亲,一边拍打他的后背,一边轻声安慰。
“江先生,您为什么断定凶手就在这里呢?”
与之相反,孙大志倒是兴奋的很。
“作出这个判断基于以下几点,
其一,凶手对环境非常熟悉。死者死亡时间大致在凌晨一点到两点左右,那时正是夜静更深之时,且昨晚又是上弦月,房间内光线很暗,凶手行凶时不可能点灯照明,如果不是对屋里的摆设情况了如指掌,很难不碰到家具桌椅,屋内地上铺着青砖,桌椅倒地,必定会发出很大声响。而刚才的调查表明,死者的母家是一位睡觉很轻的人,如果有这样的声响,她肯定会被惊醒的。然而我们看到,屋内的椅子倒地,桌子摆放位置也被移动,好象是经过激烈打斗造成,这显然和事实不符,唯一的解释,是凶手在行凶完后制造现场特意所做。目的是在此案被发现为他杀案时误导警方的调查方向。另外,伪装死者自缢的假象,还有关闭房门制造密室,要完成这两项举动都不是临时灵机一动可以办到的,事先必须有相应准备,如果是不熟悉屋内情况的外人不可能准备得这么周详。
其二,李府是大户人家,高门大院,外边的围墙高度约在一丈三尺以上,此外还有护院来回巡视,翻越这样的高墙且避过护院的耳目,即使是一般的飞贼也难以办到。而有本事做到这些的飞贼必定是这一行中的佼佼者。飞贼入宅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无非是为了钱财,达到那种水平的飞贼无论眼光还是经验,我不认为会分辩不出哪个房间住着人,哪个房间没有住人,哪个房间可能藏有财物,哪个房间仅仅是普通住所,没理由放着那么多屋子不进却恰好摸进死者房间。还有,飞贼作案,来去无踪,即使因走眼进错房间失手杀人,也没必要故布疑阵,耍这种花招。
其三,这个院落位于李府后宅,不是府里的人很难进入。
所以由以上三点可以断定,具备这些条件的只可能是李府里的人。”
三条理由说出,说得大家频频点头。
“怎么会?不可能,这不可能,云天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性性乖巧老实着人喜欢,可以说李家上上下下,包括下人丫环都非常喜欢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对他这样的小孩子下死手呢?”李云杰激动地大声质问。
“是呀,江先生,您这么说不就是怀疑我们是凶手吗?李家可是有头有脸儿的地方,没有真凭实据,您可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少夫人也叫了起来,好象人格受到多大侮辱似的。
“对呀,云天那么可爱,是我们全家人的开心果,大家都把他当成宝贝宠着,谁会那么没有人性?不信,不信,打死我也不信。”关系到李家的名声,连一向跟少夫人不合的三夫人也站在了同一阵线。
这样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人有脸,树有皮,越是大户人家,对于自家的声誉就越在意,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内里再怎么糟糕,在外人面前也要表现得光彩照人,就象李德林,明明知道三夫人不守妇道,背地偷人养汉,却也不愿将其马上休掉,而是背地里请私家侦探调查。人同此心,情同此理,没什么好意外的。
“各位,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如果我处在你们的位置,也不愿意相信凶手就是自已身边熟悉的亲人和朋友。不过,我是侦探,我的责任和使命就是解开谜题,把罪犯绳之以法。我的经验告诉我,当所有不可能排除以后,剩下来的就是事实真相,哪怕它看起来再怎么的不可思议。现在,种种迹象表明这起凶案不可能是由外人所做,那么周围接近者的嫌疑自然也就加大。这是案件调查的程序,并非我在故意危言耸听,孙探长,请你帮忙解释一下。”我表情严峻地说道,这个时候如果表现得有半点儿迟疑或动摇,都会对我这个大侦探的形象造成影响,人们心目的是查案高手是包拯那样铁面无情,明察秋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的人物,如果因为别人的质疑压力就能轻易改变自已的主见,又怎么可能让人寄托信心?
孙大志一听还有自已的事儿精神顿起,摆官威充内行是他最喜欢也是最擅长的事情,如此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你们不要乱,江先生说的都是实情。凶手脑门儿上又没写着字,被怀疑一下儿又怎么了?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三更鬼叫门,江先生只是说疑犯是李府内部的人,又没指名说是你们,你们急个什么劲儿!是不是心虚了?”
一通连唬带吓,李家的人不说话了,因为照孙大志这样的说法,谁否认凶手是李府的人就可能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如此一来,谁还敢大叫大嚷,把嫌疑犯的标签儿往自已身上贴?
镇住了吵闹的李家人,孙大志得意地转过身来,“江先生,您请继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