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高阳这般一说,他勃然大怒,但猛不丁听到郭局长,心里顿时一激灵。随后想到高阳先前打的那个电话时强硬的语气,不禁细细的打量起来。
这是一个相貌很清秀俊美的青年,看他的模样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身上带着一股子书卷气,一身衣服倒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林暗暗的琢磨着,和身旁的同事对视一眼,微微有些警惕,但更多的则是被人当中打脸的愤怒。
二人都是最底层的人物,当然察觉不到在高阳的身上隐隐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这是他这些年来一直担任领导岗位所养成的气质,若不是真正的官场中人,还真察觉不到。当然,这也是因为高阳太过年轻的缘故,且又与他平日低调,极少在电视里露面有关。
听到老林这般说话,高阳倒也没有和他计较。只是老贺为了保护他挨了一拳,令他大为恼火,再加上这两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利用职权侵占老百姓的利益,实在让他心中愤怒。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东西,我问你,这些东西是从厨房里拿出来的吧?”高阳冷哂一声,指了指地上的一堆吃食,质问道:“你给店家结算了吗?难不成你把钱给了厨房中人?”
老林呆了一下,见高阳摆出质问的姿态,略微有些心虚道:“我当然给钱了,不信你去问厨房的人。我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乱管闲事?”
说着,他目光瞥向一旁的老板娘,语带威胁道:“你去温文厨房的人,我到底付没付钱,一定要问清楚啊。”
老板娘看这一幕,脸色早已变得苦涩不已。高阳和老贺站出来打抱不平,虽是好心,却也令她陷入到为难的境地。
她有心想要指责老林撒谎,却又忌惮二人事后算账,只好讷讷半晌。最终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看着老板娘如此模样,高阳又岂能听不出老林话里的威胁之意,心中暗怒不已,却是没有出声。以他目前的身份,若是真个和这两个人争执计较,时候反而还不好处理了。这二人受到处理几乎没有半点悬念可言,事到如今只等贾乃宽带着县工商局局长郭云景过来处理此事。
而到时若是传出去高阳和两名执法人员发生争执,绝对会有不少人在暗中琢磨是不是寄阳在搞打击报复。因此,此时他反倒不便和二人继续争执。
只不过不便争执不代表就放过二人,高阳冷冷地瞥了一眼威胁老板娘的老林,拍了拍老贺的肩膀,淡淡道:“有没有付钱你不需要对我说明。我已经说过了,郭云景马上就会过来,稍后你向他解释吧。”
说完,拉着老林坐回位置,丝毫不理会周围的目光。
老林和同伴总算听清了高阳话里的意思,见他如此肯定的说着,微微有些顾忌。老林凑到高阳面前,赔笑道:“这个朋友被我们不小心伤到了,没什么问题吧?要不咱们去县医院检查一下?如果出了问题,我们全部负责赔偿。至于说这家面馆的门头,的确不是我们两个能够决定的事情,不过我们到可以回所里向领导汇报一下,说说情,这样一来,他们的这部分钱就可以免掉了。”老贺看着老林前倨后恭的可笑模样,心知他是被高阳这番气势十足的话给吓到了,心里有股怒气无法散去,令他极度不爽,摆摆手不屑道:“去县医院检查也轮不到你们说情,今天这事情不算完,你也不必拐弯抹角探我们底。另外,这家面馆和我们没半点关系,所以还是不必套近乎了。”
他对这家面馆的老板娘刚才的沉默终究还是带着些许的不满,冷冷的拒绝了老林话语里的求和意味。
听老贺愈发强硬的话,老林和同伴对视一眼,非但不觉得愤怒,反而还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脑海。另外一人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不够稳重,听老林这般一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们只是在执行土级命令,有必要和你套近乎吗?到是你们,阻拦执法,就算郭局亲自来了,我们也没啥好怕的。”
高阳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老贺则是轻蔑道:“既然如此,那就等上十分钟,十分钟后一切自有分晓。”
老林见他这般肯定,心里愈发没底,从兜里掏出一盒红塔山递给老贺,看了眼高阳,却没敢把手递出去,笑道:“咱”一是不打不相识了。我看你们也应该是夫人物。没必要一锋”两咋小奉命执行公务的小人物较真吧?不如这样,我们两咋。做个东,咱们找一家像样的馆子,交流一下感情?”
高阳压根连说话的兴趣都没有,他此时已将精力转移到半个小时后赵栋前来视察的事情上去。至于眼前的事情,他相信老贺跟随自己这么久,肯定能处理好。
老贺跟随高阳也有不短的时间了,自然明白高阳所想,淡淡的笑道:“还是算了,你们二位请吃饭,我们可吃不起啊,再者我们已经吃饱了,所以还是免了吧
饶是老林意识到二人的身份不简单,也被老贺的连番拒绝和冷嘲热讽气的咬牙切齿。刚要说两句话反击,身旁的同伴已经不耐烦道:,“听他们废什么话,老林你在所里这么多年,真个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也不看看他们只吃一碗面,怎么会是有多大身份的人?”
老林一琢磨,同伴说的也有道理啊。刚才走进面馆时,没发现有汽车停在门口,这说明二人是步行来的,连车都没有的家伙”能有多大背景?
说起来到是老贺长久以来保持的习惯给老林带来了极大的迷惑,自从市里三令五申严禁公车私用之后,老贺每次出车,除了停在政府机关大院外,便将汽车停在僻静的角落里,以免停在大街上被人误会。而距离这家面馆不远处的地方,恰好是县教育局的办公大院,老贺开着二号车进去自是无人敢阻拦,甚至门卫还专门请示了一下要不要汇报给教育局领导。只不过当看到老贺一人开车时,便明白这司机恐怕只是为了停车才进了这个院子的。
扯远了,却说老林琢磨了一下,再加上被老贺阴阳怪气的声音气的不轻,心里一股子邪火顿时爆发起来。老鸟爆发可不像身旁那个刚进所里不久的年轻人那般火爆,老林冷冷地盯着老贺塞着卫生纸的脸上,阴声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没事了故意来消遣大爷的?我可告诉你们,城北的谢老大是我哥们,想在县城里混下去,就长点眼色,别他妈乱管闲事。现在给你们两人一个机会,立刻赔礼道歉,然后滚出去,否则的话,哼哼
虽然他的话没说完,但在座的人有哪个听不出来他的威胁之意?老林和同伴阴笑着,只等着高阳二人的道歉。
只不过他们注定等不到县长和县长司机的亲口道歉,话音刚落身后便已传来一声冷哼:“否则的话怎么着?是杀了高县长,还是剐了他?”
“老贾你怎么说话呢?合着杀了我你就能坐上这个位置了?。不等二人有所反应,高阳已是笑骂着站了起来。这两年贾乃宽和高阳早就混的纯熟无比,高阳毕竟年轻,对待老同志总不能一味的打压,偶尔也会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因此在他面前,三位副县长倒也不像从前那般拘束。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副县长贾乃宽。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他的秘书,另一名秃了顶的丰年人毫无疑问便是县工商局局长郭云景。
郭云景个子不高,挺着个大肚楠,看起来倒是和国土局局长闰宏业有几分相像,此时正值冬天,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夹克衫,里面是一件衬衣,如此打扮非但没有半分冷瑟,反而满头大汗的站在贾乃宽面前。虽然不了解情况,但看到县长的司机鼻子里塞着两团卫生纸,再看到那两名身着制服的工商局工作人员,他哪儿还看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贾乃宽当然也看出了一些名堂,回头冷冷地瞥了一眼郭云景,转过头时已是变得笑容满面道:“县长您这可是冤枉老贾我了,我还巴不得您当一辈子县知,额,看我这张臭嘴啊
他扇了一下嘴巴,打量了一眼四周,却见不大的饭馆里早已没了外人,只有老板娘以及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一个中年汉子以及一咋。小工站在一旁。
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老贺,他随即笑道:“老贺这是怎么了?谁敢伤你?”
说着,他冰冷的目光已经放在了老林和他的同伴身上。
只是,老林和他的同伴早已呆若木鸡,尤其是老林,更是双腿瑟瑟发抖,目带恳求的望向老贺,甚至连高阳看都不敢看上一眼。二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中大奖了,随便打个人,竟然会是县长司机,更悲剧的是县长竟然还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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