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魔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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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美丽的烟火,我一个人回到苗族老人的小屋里,正要走进房间里休息,却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外响起,紧接着,门被人推开了。

    我有点不自然地收回目光,却无意瞥见那条挂在他腰间上的银花项链,心里一跳,然后低声问:“怎么回来了?”

    我还以为,他今晚会在外面,对着那条项链思念一夜呢。

    木头似乎没留意我的表情变化,只是从我身边错过,然后拿起包袱开始收拾。

    看见他的动作,我心中一动,似有所觉,道:“要继续上路了吗?”

    木头手中的动作忽然停下,瞥了我一眼,然后用他那沙哑的声音,道:“你的同伴找到来这里了。”

    是明珠他们?

    我心里一紧,但不敢在脸上露出太多的激动,只是故作惊讶地问:“哦,你要带我躲开他们的追捕?”

    听我如此一说,木头嘴边却勾起一道轻蔑的弧度,道:“躲?不躲的话,难道你要我杀了他们?”

    好狂妄的语气?

    我心里虽然不以为然,但是那天他在太极殿之上力压一众三派五门掌门的气势却不容我轻视。有时候,我对他神秘的身份感到十分好奇,江湖上,何时有一个如此年轻的绝顶高手?

    我站在门边发呆时,木头却已经把所有东西收拾好,经过我的身边时,便道:“走吧。”

    “恩。”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待他走了出门,却从怀里掏出那把防身用的蝉翼匕首,在木门上刻了几个小字:

    人往南方,见字速来。

    明珠他们既然来到这里,那么自然有可能投宿于此处,虽然机会渺茫,但我也得试一试。

    一切弄好以后,我立刻追上木头,跟着他来到苗寨外的马槽前。

    木头从里面拉出一匹马,然后在后面系上一架木头车,接着在车上铺上一些干草,便对我说:“这辆马车虽然简单些,但应该比之前的驴子舒服多了。”

    这家伙,不是说明珠他们要追来了吗?怎么现在还有心情给我搭马车。

    虽然心里这样说,但我多少还是有点感动,于是道了声谢谢,便爬上这辆临时搭成的马车上。

    “吒!”

    待我坐好后,木头便策马前进,离开这个还充满节日气氛的苗寨。

    随着车子慢慢驶离灯火处,我们再次回到那条荒凉的古道上,四周一遍漆黑,只用那盏挂在木头身边,用来照明的油灯在哪里不停跳动,映照在他刚毅冷漠的脸上似有说不出的沧桑。

    山路崎岖,马车本是简陋,走这些凹凸不平的小道,自然是一路颠簸。

    看来是睡不着的了,扶着旁边的木制扶手,我干脆坐身起来,对前面的“车夫”喊道:“喂,我们说说话吧。”

    “......”

    就知道他这样,我无趣地撇撇嘴,目光随之落到他腰间上的银花项链上。

    蓦然地,我的眼睛再也移不过来。

    仿佛是灵魂深处的呼唤,我慢慢伸出小手,抓住那条项链,放在指间中摩挲,一时间,记忆如潮,纷纷而至。

    红色的帷幕里,一身红色嫁衣的新娘,手里同样拿着一条这样项链。借着柔和的红烛灯光,仔细看来,她细眉长眼,牙齿洁白如雪,映衬着珍珠般的红唇,辉映着芙蓉般的容颜,黑眸回转之神韵,能令人发出夸耀鲜花的美丽文辞,含唇衔舌之魅力,等待爱人时的羞涩,让她显然更加迷人。

    “砰~!”

    突然,门被推开,迟来的新郎却没有穿上红装,只见他一面急噪,抓起她的小手便往外走。

    “聂郎?怎么了?”新娘满脸不解地问。

    “正派那些伪君子找到来这里了,师傅他正在外面和他们对峙。”新郎道,只见他冷俊的脸上透出一丝凶芒。

    “啊!?”新娘那是惊慌,她想不到在这新婚之日,竟然发生这种事。难道,天下第一真的是那么重要?那些曾经自誉正道的人,为何为了一本剑谱要对他们苦苦相迫?

    仿佛察觉到爱人不安的情绪,新郎抓着新娘的手,紧了一分。

    回头岂是数载.....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迎上木头凶狠的目光.

    “放手!”寒冷的声音,竟然掩盖了山夜里袭来的冷意。

    叮当一声,那条银花项链从我的指间滑落,荡回他的腰间。霎时间,我不敢望他。

    夜更深,一路无话,惟有那黑暗中的一点光,缓缓前行。

    就这样也不知走了多远,这个古老深邃的山道竟似乎毫无止境一般,虽然还一直很是宽敞,但曲曲折折,弯弯曲曲,除了大概是向地底倾斜之外,几乎让人分不清楚方向。

    马车驶出古道的时候,天已微亮,绕是我尽力坚持,但仍然昏昏欲睡,要不是木头不时扶我一把,说不定我已经摔到地上了。

    突然地,木头垃住马匹,让马车一阵颠簸,我身影一震,便要向侧边摔下去,而木头仿佛已经早有准备,右手一抄,熟练地把我抱回马车上,尔后,他对着空旷的四周,厉声道:“出来!”

    周围一片静谧,没有一点声响。

    原本我还责怪他如此突然的举动,但见他脸有怒色,于是向前面一瞥,在我眼前,前方道路,霍然开了两条岔路,幽幽深深,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方,仿佛如妖魔张开的大口一般。而在道路中间,同时也是两条岔路的中心,竖立着一块足足有两人之高的巨大石碑,上面雕刻着四个血红大字:

    聂隐之墓!

    看到上面四字的时候,我呼吸一滞,那不是杀死师傅的凶手?虽然当日玄水道人和黄圣前辈并无真凭实据指出聂隐就是杀死我师傅的凶手,但是,明珠和大师兄的说话我不可能不相信,他们既然说聂隐便是凶手,那么师傅的死,必与此人有关。

    弑师之仇不可不报。

    但是,这个人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压下心中的种种疑问,我正要出声询问,便在此时,异变突生,我们眼前的过道中,原本还有点微亮的天空,仿佛陷入永恒黑暗宁静的四周,忽然响起了巨大的“唔唔”鬼哭声,震耳欲聋,闻之心惊。

    鬼哭之声越来越大,直听得我头昏眼花。

    木头见我脸色苍白,立刻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接着,一道暖流向我身体里输来,立刻让我恢复过来。

    “你没事......”

    话未说完,一声巨响,竟然压过了漫天呼啸,刹那间我只觉得山摇地动,一股大力穿透整辆马车,从脚下霍然涌出,将马车炸得支离破碎,若不是木头运起轻功,及时把我抱起,恐怕我也要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在黑暗中无数道光芒呼啸而过,仿佛发出得意洋洋的狂笑,再次向我们两人冲了过去。

    木头冷哼一声,震臂一挥,几道看不见的剑气应声而出。

    “叮叮叮——!”激射而来的暗器,瞬间被斩断击落。

    黑暗中不知名处,忽然传来了一声低低的惊呼声,大有痛惜惊愕之意。

    而在背后,也传来一阵狂笑,接着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老二,放弃吧,聂隐岂是你这种小玩意能够杀死之辈!”

    对方也似有不服,冷声道:“哼,大哥,你的噬魂断肠曲岂不是更差劲,连他身边的小娘们还杀不死。”

    聂隐?他们在说些什么?

    听见这两个字,我身体猛然一震,惊愕间,我顿时明白过来:这两个人是冲着木头而来的,而木头正是聂隐,那个杀死我师傅的凶手。

    顷刻间,我眼前发黑,几欲晕倒,最后勉强稳定心神,却不愿让身边那男子相扶。

    木头见我神色渐冷,似有所觉,他嘴唇轻动,话到嘴边却没有半点声音。最后,干脆不看我,只是再次挥出数道剑气,将那块刺眼的巨大石碑轰成碎片。

    “轰轰轰——!”

    眼看石碑已坏,黑暗中人反而大笑,道:“哈哈,阎罗似乎很不喜欢老夫送你的礼物?”

    话音一落,一个手执黑木琴,身形矮小,皱纹横生的黑袍老者便缓步出来,此人外貌狰狞,满脸煞气,那双眼珠赫然是血红般的赤色。

    “赤目琴魔,韩甘?”一看这人装扮,我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发出一声惊呼。

    “哦?玉瑶姑娘,你认识老夫?”韩甘眯着那双赤目,有些惊疑地望着我,问道。

    看来他把我当成了聂隐的妻子了,数年前,我虽然知道聂隐大名,但却不知他的新婚妻子名叫玉瑶,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傻傻地跟着这个弑师仇人来到苗疆这种地方。

    韩甘说话间把我认错,却让我心乱如麻.

    夜惊航啊夜惊航,谁的身体不好,你怎偏俯身到仇人的妻子身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