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莫问一身天城派弟子的打扮,灰色的布衣加一个同色乾坤袋,原本潇洒不羁的长发用布条包成了一个土包子状的发髻,整个人看上去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呆。
“噗~!”这家伙现在的装扮实在太搞笑了吧?我忍不住笑出来了。
“你即管笑吧,反正我也觉得够丢人的了。”莫问见我笑得花枝招展,干脆怒火地撇过头了。
好不容易笑个够本,我才微喘着气,问:“哈哈,你,你怎会穿成这副德行?”
莫问白了我一眼,然后没好气地说:“你当我想?这是我们天城派的弟子服饰,现在英雄大会,掌门让我们这样穿来的。”
“呃?我记得你们天城派的衣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见的那是两年前的了,现在我穿的是新版。”莫问苦笑解释道。
“……”他们掌门的品位还真差。
莫问当然知道自己这身衣服很难看,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于是挑了挑眼眉,在我耳边低声问:“你的武功恢复了没?有时间我们切磋一下。”
莫问一说到这个问题,我立刻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难道……”莫问看见我的表情变化,似乎知道什么,但不敢说下去。
既然已经决定即使当一个普通人也要活下去,那么就没什么好怕?
想起在丹灵洞里的决定,我才平静下来,于是笑着道:“我以前的身体都毁掉了,所以武功无法恢复。”
莫问见我神色如此平静,以为我想不开来,又安慰道:“别担心,以前的武功没了,那就重新练回来就好了。”
“没用的,这个身体的体质和经脉都不适合练武,就算是最基本的吐纳气功,我也要练上一年半载才有成效,这样就别提其他高深武学了。”我摇头叹息道。
莫问听了,为之哑然。
“那你以后怎么打算?”莫问又试探问。
“还能怎么样?反正师傅已经给了个挂名弟子的名号给我了,我以后在丹霞山上终老好了。”我耸耸肩,没所谓地说。
看见我一副轻松的模样,莫问默然,最后却低声问:“你甘心?”
甘心?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难道你认为我还能干什么?”我的语气有点自嘲,反问他。
“当然是当个人人景仰的女侠,以后行侠丈义,逍遥江湖,何愁不快乐?”莫问一本正经地说。
女侠?他自己想当大侠吧?我有点好气地想。
不过,他的想法的确打动了我。当然,我不是真的想当什么女侠,而是想到后面的逍遥江湖,毕竟真的让我在丹霞山是上孤独终老,我可会受不了。于是,我想了一下,有点迟疑地答:“做女侠也不错,但我可没武功。”
“不怕,以后兄弟我保护你。”莫问拍拍胸口道。
“你保护我?可以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先换套衣服,因为我不想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被别人耻笑。”
“……”
因为英雄大会是在明天早上才举行,所以各门各派在和东方傲这个天下第一高手寒暄过后,变陆续回到道门给他们安排的厢房里休息。
道门的规模很大,江湖各派前来参加大会总共有数百人,竟然还能安排一人一间房。尤其是我们丹霞派地位显赫,所以玄水真人特意命人把我们安排到一座单独的别苑里。
别苑外面遍布着茂密的竹林,但这里的竹和其他普通“绿竹”,这里盛产的是另一种奇异竹子——紫梳竹。这种竹子颜色翠绿,上面布满紫色的细线,竹身细长,比一般竹子少了近一倍的竹节,但竹质坚韧之极,号称天下第一,普通樵夫都无法砍断。
深夜,我一个人静静地在别苑外面散步。
不过今天晚上月黑风高,显然并非欣赏竹林月下美景的时候,此刻不要说是这别苑竹林这里,就是前山道门弟子聚居之处,也是一片黑灯瞎火,显然众人都早已经入睡了。
缓缓穿过竹林,我来到一座建在悬崖边上的亭子。
山风,渐渐大了,我的衣裳开始在风里飘舞。
往前再进一步,就是一片黑暗,就是万丈深渊。
悬崖边,月光里,我的身影显得如此孤单。黑夜无人的时分,在这个无人的地方,慢慢的,张开双臂,前方,就是无边的黑暗,仿佛可以吞噬万物。
她,就在这里长大?
一点一点的,一张冰冷绝美的容颜再次浮现在我的心底里。
我摇摇头,想驱散这种突然而来的思念。
只是我竟仿佛是痴了一般,只是默默凝望着,心底里的容颜却更加清晰。任由风吹着我此刻那么单薄而脆弱的身体,就像是在黑暗中挣扎的花朵一样。
夜色,深深。
那莫名的寒,透入了身体的每一分肌肤,我终于打了个寒蝉,思绪回归这副身体。
身体也太娇弱了吧?我苦笑,最后叹息一声,然后便转身离开。
目光刚转,却怔在这里。
这是太巧了?还是缘分?
那一抹熟识的白色身影再次映入我的眼帘,和上次一样。
“司马姐姐,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我不再紧张,微微一笑。
“恩。”她眼里虽然也闪过一丝惊奇,但她最后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夜风冷冷吹来,将她一身如雪白衣,轻轻吹动,身子仿佛随风飘荡,如飘絮,如冷花,看似是世间最凄美的身姿。她为什么会独自一人来到了这孤僻冷清的所在?难道真的是缘分牵引?
当然……不是
想必,她应该也是住在这个别苑,或者就在附近,我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听说,你成了东方掌门的第五个弟子?”这是她清冷的声音,真少见,我第一次听见她主动和我说话。
我微微一怔,然后回道:“是啊”。
想必她是从她掌门玄水真人口中知道吧?毕竟天下第一高手东方傲收徒,这种消息自然不径而走。
这次答话后,我们两人又再次沉默,大家都找不出其他语言。司马雪似乎很习惯这种寂静,但我却感到很不自在,想找些话题打破这种尴尬。
“我想……”
正当我想出口的时候,寂静的夜空里却传来一阵打斗声。
隐约间,我还可以听见一把焦急的女声:
木头,不要打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