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繁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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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后藤安心得太早了。.不到十分钟,高昌大队长气急败坏的打电话来报告,西门失守,大批中**队进城,田中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他带领的增援部队还没到西门就被堵住了,现在正在与敌人混战中。中**队装备精良,火力非常猛烈,他的部队伤亡惨重。话音刚落,电话就断了,中村大尉再打过去,却怎么也打不通了。随后,各处的电话都打不通了。紧接着,县政府周围也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派出去察看情况的小队也被打了回来。后藤这才发现,自己已被牢牢的围困在县政府大院之中了。

    鬼子的抵抗非常顽强,县政府,繁峙中学,天主教堂等鬼子驻军较多的地方,都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日军军官们都组织了一次又一次拼死的反击,许多地方的鬼子都战斗到了最后一人。鬼子伤兵拉响手榴弹与我军士兵同归于尽的事情更是屡屡发生。令黄云龙不能不感叹这个时期日本兵战斗意志的坚强。

    两个小时后,驻在县政府里的两百多名鬼子全部战死。后藤在最后时刻炸毁电台,烧掉密码和军旗,切腹自杀。

    繁峙中学驻有日军一个大队,大队长石井少佐是个反应敏捷的人。西门枪声一响,他立即翻身起来,下令大队集结待命。当他得知后藤联队长被大量敌军围困的时候,他感觉这是中**大部队对繁峙发动了突袭。于是,他毫不犹豫立即下令两个中队向东门突击,他自己带着两个中队,向县政府攻击前进。机枪中队和炮小队留守(因夜战不方便)。准备在救出联队长之后,一起向东门突围。刚一出门,就碰上了大批中**队,一场混乱的遭遇战就此打响。两小时后,他接到了后藤联队长的绝命电。含着满腔的悲愤,他指挥部下拼命向东门冲去。几番混战,苦战,他的大队伤亡过半,终于冲出了东门。就在他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早已在东门外严阵以待的独立师三团令他所有的幻想和努力都化成了泡影。

    晚上十点半,驻在北大街春秋祠广场一带的李哲和崔骥,经过了开初的一段惊慌失措之后,又打又骂的集结了一千多手下。在大田少佐等日本顾问的指挥下,乱哄哄的向县政府方向冲去,企图救援后藤联队长。一千多匹战马,五六千只马蹄,在大街上引起了雷鸣般的震动。

    然而,雷鸣引来的是疾风暴雨般的打击。在城中心的十字路口,骑兵集群受到了独立师一团的拦截。夜色中的巷战,对骑兵而言,完全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事实上,那是一种灾难。独立师一团还没有来得及展开,只一个先头连,三个排往西,南,东三个路口一摆,十二挺轻重机枪,近二十支冲锋枪和百十支步枪,组成了一道严密的火网。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骑兵集团前面的上百人马,就被打成了筛子,人和马的尸体乱七八糟倒在路中,成了路障。骑兵们惊慌失措,挤成了一堆。炽热的弹流犹如一条条火龙,继续施虐着,就象死神挥舞的镰刀,一片片的收割着生命。不到五分钟,几百个人和几百匹马就成了一堆堆的烂肉,其中包括李哲崔骥二人和几个日本顾问。等一团大部队压上来的时候,剩余的一千左右伪蒙骑兵已经崩溃了。他们掉转马头,向着北门狂奔而去······这一部分骑兵的最后的结局,是给北门外的叶逢春团,送去了七百多名俘虏和一千多匹战马。

    凌晨一点半,枪声渐停,黄云龙一边布置撤离,一边下令打扫战场。

    凌晨两点半,战果出来:全歼日军两千七百余人,无一俘虏;击毙伪蒙军一千三百余人,俘虏一千八百余人(含伤者);缴获七十毫米步兵炮十余门;轻重机枪一百多挺;掷弹筒数十个;汽车六十余辆;战马两千多匹;步,手枪四千多支。

    我军伤亡两千一百余人,其中阵亡八百六十一人。独立师特战大队一连伤亡最为惨重,阵亡八十七人,余者人人负伤。一连长杜福至今昏迷不醒。大队长曹小刚吊着一只胳膊,坐在杜福旁边,默默地流着眼泪,久久不愿离开。

    黄云龙当即向第二战区司令部发电报捷。

    凌晨四点,撤离全部完成,繁峙成了一座空城。六十二军的队伍里,多了六百余名新兵,老孙头的两个孙子孙钢孙铁都在其中。

    捷报传到第二战区司令部的时候,阎长官尚未就寝。

    “这是真的?可有核实过?”拿着副官长贾民的电报,阎长官连声发问,声音里禁不住的竟有一丝颤抖。

    “是真的,阎长官。”贾民也是激动无比,“我亲自向黄云龙将军查证的。另外,我也跟黄征祥将军核实过了,他那里也收到了电报。”

    “好!好!好!”阎长官兴奋的连说了三个好字。确实好啊,自月初开战以来,晋绥军一直被动挨打,节节败退。眼看战火就要燃到太原了,这可是自己的窝啊。再不打上几个胜仗,那就真的连窝都保不住了。好,黄云龙这小后生打得好。“马上向蒋委员长报捷!同时,通知各家报社。还有,通令嘉奖并发给六十二军奖金五万元。”

    南京,委员长官邸。蒋委员长已经就寝,但侍从室主任钱大均知道这一定是委员长愿意听的消息,他毫不犹豫的敲响了委员长的房门。

    第二天早上,南京,上海,武汉,重庆,广州,太原等全国各大城市,报纸的号外满天飞。报童们清脆的声音响彻了各地的大街小巷:“号外!号外!我军大捷,歼敌两万!”

    “号外!号外!我军繁峙大捷,歼敌数万,击毙敌酋多名!”

    “号外!号外!看‘少将军’大展神威,痛击日寇!”

    ······

    下午,坂垣征四郎带着沉重的心情进入繁峙。四千多具日伪军的尸体,凌乱不堪,散布城中各地。一些挨近尸堆的小洼地,大量的血液凝固成了血塘。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闻之令人作呕。“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就是这个样子吧。繁峙真正成了一座死城。坂垣在繁峙无处落脚,于是,略做停留,交代后勤官兵收拾后事之后,很快就去了代县。临行,对着繁峙深深鞠躬,久久不起。

    傍晚,忻州附近的一处山坡上,六十二军官兵在黄征祥和一众军官的带领下,为阵亡官兵举行了庄严而又隆重的葬礼。对着烈士们的英灵,黄云龙等人也是深深鞠躬,久久不起······

    数日后,**的命令下达下来,黄征祥和黄云龙父子均获得军事委员会颁发的宝鼎勋章。黄征祥中将加上将衔,黄云龙少将加中将衔,麾下一众伤亡官兵具有抚恤,有功官兵各有封赏。对六十二军,通令全军嘉奖并发奖金五十万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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