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偷袭兴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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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沉。.淡淡的月光,清冷。

    黄崖关外茅山村。一阵风过,靠在树后的日军哨兵宫本直毅不由缩了缩脖子。宫本靠在树后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防备支那人的袭击,他是为了避风。至于支那军队,“胆怯的家伙们!”宫本轻蔑的想。据说支那人的热河省长一枪不放,就逃跑了。“真是些卑劣下贱的人啊!”第八骑兵联队的一百多名骑兵,兵不血刃就夺取了热河省的首府承德,实在是不可思议的胜利。宫本跺了跺有点冰冻的双脚,这鬼天气真冷,三月中了,还这么寒风刺骨。在日本,恐怕只有北海道那边才会这么冷吧。若在老家九州,这会儿已是春暖花开了。对了,樱花节已经到了,也不知妈妈会不会也象往年一样出去赏花。想到妈妈慈祥的面容,宫本心中一阵温暖,“也不知妈妈头上的白发,会不会又增多了呢?”最近,宫本常常想起妈妈,“也许,异国他乡,确实容易勾起人的思亲之情吧!”宫本心想。

    就在宫本胡思乱想的时候,树傍一道黑影一闪,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捂上了他的嘴,没等他有所反应,只觉脖子间一阵刺痛,他只“唔、唔”了两声,便魂归日本,回去看望他妈妈去了。

    杜福将日本哨兵的尸体倚树放好,把溅满鲜血的手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心中略微有些异样。杜福不是第一次杀人,从剿匪开始,到宁陵、菏泽突袭战,他已经杀过七个人了。但那些都是中国人。杀日本人,这是第一次。据说这些日本人非常凶狠,是地狱里的魔鬼投的胎。对此,杜福嗤之以鼻,这不,一刀下去,还不是一个毬样,照样死翘翘!

    杜福当时没有想到,他这一刀会成为一个记录:“杜福是迅雷部队中第一个杀死日本侵略者的人。”这是多年后,迅雷部队军史上的一句话。而宫本直毅,也成了另一个记录:“宫本直毅,成为此后成千上万名死于中**迅雷部队手中的第一人。”这是战后日本著名学者山田敏夫,在其名著《寻找那些逝去的魂灵》中的一句话。

    就在杜福抹宫本脖子的时候,曹小川也潜到了村口日军暗哨的傍边。这暗哨倒会享受,他在一家民房的院墙边用柴草给自己弄了个窝。远远看去就象是一个草堆。钻在里面挺暖和,看着宫本在风中瑟缩的身影,他有些幸灾乐祸的想:“宫本应该冻得很难受吧!”随后,阵阵睡意袭来,他不由得头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瞌睡。但因为职责所在,他还是时不时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看宫本。他最后的印象是“宫本这家伙怎么靠在树上不动了?”

    清除了明暗哨,曹小川用手电向后打了个信号。一组人影敏捷地冲到了村口,曹小川悄悄比划了几下手势,各人便隐了下来。

    不一会,一阵“咵咵”的脚步声从村里传来,一组四人的巡逻队,按每半小时一趟的频率,开始巡查。来到村口,几道黑影猛然扑出,一阵短促低沉的响动过后,便没了声息。

    随后,一百多名特战队员如猛虎下山,分头向村中扑去。

    日军驻在茅山村的是猪头小队。隶属第八师团第四旅团四十二联队之澄田大队片冈中队。此时已全部睡下,虽然才晚上八点,但在这寒冷的山上,不睡觉干吗呢?因此,特战二连的袭击很顺利,不到一个小时,以伤亡十一人的代价,全歼日军七十六人。

    晚上九点,一团主力越过茅山村,扑向黄酒馆镇。

    驻守黄酒馆镇的是片冈中队,中队长片冈冲是个棋迷,水平虽然不高,连业余初段也达不到,但他爱下棋。有空便到处找人“手谈”,而且屡败屡战。因此,在澄田大队甚至整个联队都有点名气,很多人叫他“败不怕的片冈”。

    令他想不到的是,驻守黄酒馆镇,竟使他获得了一点小小的惊喜。黄酒馆镇的镇长满贵先生,是个旗人,也就说是天生的满州国臣民。对大日本帝国极其友好,见日军到来,不仅没有逃跑,反而组织百姓,举着太阳旗前往镇口迎接,真是个大大的良民。尤其没想到,满贵桑的二夫人竟然会下围棋!还会说一点简单的日语,实在令人欣喜啊。满贵夫人虽说已经人到中年,但支那有句成语是怎么说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论与她“手谈”还是“身谈”,都很愉快。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据满贵夫人说,她多年前曾经在大连生活过几年,认识不少的日本友人,因此学会了围棋。“大约是艺伎之类吧。”片冈想。

    于是,每天一有空,片冈中队长就泡在满贵夫人的房中。这时的片冈,非常感谢上司派给他守备黄酒馆镇这一任务。

    今晚,吃过满贵桑准备的丰盛晚餐,酒足饭饱之后,片冈又开始了同满贵夫人的缠斗,先是在棋盘上,后来在床上。“两种不同的战斗,带给人的却是同样的愉悦。”酣然入睡之前,片冈心里想。

    二团对黄酒馆镇的突袭是从零点开始的。六挺重机枪加十几门迫击炮,几分钟就将日军小队设在镇南口的工事打了个稀烂。主攻的四营一连十分钟便突进了镇口。“开玩笑!以我四营近六百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官兵,攻击毫无准备,正大睡大头觉的百十个敌人,还有什么问题的话,那我们一营改为‘娘儿们营’算啦!”这是四营长叶逢春在团作战会议上的话。此刻,在镇外亲自指挥一连突击的叶逢春,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哼!小鬼子,也不过如此。”

    然而,他得意得早了点。

    镇口的日军,一开始因受到突然而猛烈的打击,伤亡惨重,惊慌失措的退进了镇里。但很快,坚强的战斗意志和优秀的战斗素质使他们迅速镇静下来。在闻声赶来的小队长麻生一郎的率领下,开始了凶狠的反击。这一下就显出了日军的战斗力。不仅挡住了一连的突击,而且,其精准的射击还给一连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叶逢春一见大感焦躁,立即命令二连、三连全体压上,强行冲击。在付出了相当的伤亡之后,终于将大部敌人消灭。残敌退入镇长满贵的院中,与中队部汇合,继续负隅顽抗。

    黄云龙赶到,命四营留下消灭残敌。他和二团长刘翔率五、六营及特战二连穿镇而过,向早已打得象开了锅的粥一样的兴隆奔去。

    驻兴隆的日军守备指挥官澄田勇正在自斟自饮。

    日军在兴隆的兵力并不多。三月十三日占领兴隆后,澄田大队长曾派二中队(片冈中队)的猪头小队沿小路向黄崖关试探。由于黄崖关一线山路崎岖,不利大部队通行,加之关口已有中**守备。故日军未将其作为攻击方向。只是把兴隆作为承德与罗文峪之间的中继站,转运油料、弹药、粮草等物资,并设有一个野战医院,就近医治、转运喜峰口、罗文峪方面的伤员。澄田大队长受命率两个中队守备。城中还有第八骑兵联队一个大队,辎重兵一个中队,必要时也可参与防卫。澄田把一中队留在城里,二中队撒出城外,一个小队驻守柳河大桥(原来的石桥已被卑鄙的支那军炸断,这是工兵新建的简易桥);一个小队(猪头小队)前出茅山村,警戒黄崖关。“其实那些早已经被吓破了胆的支那军,龟缩在关隘内,恐怕正在惶惶不安,浑身发抖吧!”澄田是绝不相信那些胆小鬼会敢来挑战大日本皇军的军威的。但还是小心一些吧。另一个小队由第二中队长片冈带领,驻守黄酒馆,以资策应。“如此的小心谨慎,恐怕要被山本那家伙嘲笑吧。”澄田心想。山本是第八骑兵联队的那个大队长,军衔是中佐,比澄田高一级,平时很是趾高气扬。如果不是因为骑兵不能用于守备,而且又是临时驻扎,这兴隆的指挥官是轮不到澄田来当的。其实澄田也不想当。他讨厌守备,喜欢进攻。呆在这个鬼地方,百姓几乎全部跑光,城也被胆小的支那军炸得稀烂,既不能建立功勋,又不能弄到钱财,连一点简单的娱乐都很难,只有偶尔抓到个把没来得及逃亡的年老支那女人,才能发泄一下。“真怀念在满洲的日子啊!”澄田摇摇头,一口喝干手中的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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