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章 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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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上元二年下的第一场暴雨,暴雨的来临也意味着仲夏的到来,因为雨虽然下的大却没有寒气,对于这些常年在泥水里打滚的马车夫而言,算不得是如何恶劣的天气。。况且这才出发不到十里路,哪里就用那么多的怨声载道?楚辞明白这是有人在故意捣鬼,在等着看自己这个所谓的总管的笑话!

    初始楚辞还是一脸茫然,手足无措,渐渐的楚辞的面孔冷了下来,看起来甚是煞人。俗话说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楚辞为人虽然散漫,却也容不得别人屡屡来挑战自己的权威!

    楚辞冷冷的看着那些惫懒的军士和车夫,“呛”的一声,霍地抽出随身佩剑!

    这是把好剑,楚辞向肃宗讨的。作为行军总管,总能得到皇室的某些赏赐,楚辞早预料到有人会不服自己的管教,这把剑是他特意讨来的。这把剑没有尚方宝剑的光环,但是楚辞也能拿他当尚方宝剑使!

    楚辞抢到某辆马车上面,深吸一口气,尽自己所能,扯着喉咙大声吼道:“都他妈给我听好了!”

    雨声势大,这一声吼只能传出去十几米,周围的人却都被他的神情给镇住了,都用惊疑的目光看向楚辞,看着这个原本一脸和气、后来一脸茫然,如今又变得一脸凶悍的总管,一时停了动作怔怔地静寂无声。

    静寂如同瘟疫一般传染,十米,二十米,三十米……最后整个车队都没了纷乱的嘈杂声,前面的人还能看清楚辞仰在在磅礴大雨中那张面目抽搐的脸,后面的人看不到他的形容,却能看到一个影子在车背上挺剑而立。

    暴雨洗面,楚辞大声喊道:“一句话,立马给老子启程!不听令者斩立决!”

    楚辞跳下马车,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朝最前面的几辆马车走去:“你,你,你,都给老子滚起来,立刻把车赶走!”

    那几人茫然四顾,不知道该听这个名义上总管的话,还是该听上头吩咐自己的话。楚辞嘿嘿一笑,把剑递给身后的徐震:“斩!”

    来不及求饶,几声惨叫嘎然而起,又戛然而止。几道血箭飙出,瞬间就被暴雨冲散!众人心中一凛,楚辞不管不顾,抢回剑在地上拖着,又朝旁边几个禁卫军走去:“你,你,你,立马给老子把那三辆车赶起来!”

    被点到的几个军士胆怯的往后退了几步,往他们的火长看去。楚辞虽然敢杀马夫,可他们还是不信他敢拿禁卫军开刀,虽然心中已经胆寒,但禁军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气使他们还有几分矜持,不肯就这样在楚辞面前丢了面子。

    楚辞又是嘿嘿一笑,那几个军士彻底胆丧,拔腿就奔。可惜他们的悔悟来的太迟了,才跑的几步,又被徐震一一砍倒!

    楚辞更不打话,径自向旁边的军士走去。不用楚辞开口,楚辞还没走近前,那几个临近的军士呼的一声喊,手忙脚乱地的奔向那三辆马车,连推带赶的往前而去。楚辞向徐震微微点头,徐震会意,几个河东军跟了上去。

    楚辞回身往身后冷冷瞥了一眼,众人心头如同被刀刮过一般,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忙不迭的打马前去。卫文留下的那几百禁卫军也不敢再耍滑头,在徐震的呵斥下护着马车在泥泞中奔驰而去。

    大雨淋烂了道路,马车陷在烂泥里,车轱辘被碾断……这些根本就不用楚辞下马去管,自有人上前慌忙的抢在楚辞发飙之前处理好。一路上出奇的顺利,车队竟然比没下雨之前还跑的快了几分。

    楚辞仰头挺胸,如同一尊煞神般在队伍中缓缓前行,楚辞打马走在哪里,旁边的车队和禁卫军就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火烧眉毛般呼啸着超到他的前面。走的一两里路,楚辞已经成整个车队的尾巴,远远的吊在后面。只是苦了跑在最后的那几辆车,想超前去又怕引起交通事故,连后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老老实实的保持着几尺的距离牢牢粘着前面的马车,不敢落后一尺。

    没人知道楚辞在想什么,下一个又会拿谁出气。楚辞没想别的,他想到的只有两个字——权利!

    一个人杀了人,有人依法判处他死刑,这不是权利,这是公道正义!

    一个人偷了一两银子,有人判他死刑,这是权利!

    一个人犯了罪,有人可以判他死刑,也可以免了他的罪,这才是权力!

    一个人明明犯了罪,别人还将他当座上宾对待,主动帮他洗脱罪名,这才是真正的权利!

    权利是什么?

    这个社会有规则,制造规则的是权利,改变规则的是权力,是躲在规则下苟延残喘、苟且偷生,还是成为制造规则、改变规则的掌权人?

    不言自喻!来唐朝浑浑噩噩许久,楚辞心中第一次有了明确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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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灞桥驿,又名滋水驿,隋文帝时开始置办。严格来说,灞桥驿才算是长安东去的出发点,许多迎送亲友的人,迎送到这里才会真正止步,因此灞桥又名**桥。

    有了这层缘故,灞桥驿就置办的特别宽敞,上百辆马车,近两千人马被驿丞安排的妥妥当当,还能空出大批房间给别的来往京都的达官贵人们驻马歇脚。

    自然,太子等一干使者被驿丞安排在驿站中最舒适的北边那个独立院落里,楚辞赶去请安的时候,太子已经用完午膳,呆呆的望着屋檐前的暴雨愁眉不展。

    李豫是非常清楚这次抚军的深远意义的,自己的储君之位虽然看起来已经牢不可动,连几年前总跟自己作对的李辅国也已经屡屡向自己表了衷心。可是自己仍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毕竟大唐皇长子的宿命至今仍然没有谁能逃的过去,没有坐上皇位之前,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就在去年,那个毒蝎般的母后还曾设计想废掉自己的太子之位,立她那个还不到十岁的儿子为太子。哼,太子的位子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那小子自己死了倒好,免得自己跟亲弟弟起了冲突,让大臣们说三道四。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在背后饶舌根,这些人,哼,本宫会记得的!

    哼,李辅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知道眼前这事对本宫的重要性,还为了一己之私暗暗使绊子,那什么吕子跟那卫文在捣什么鬼,真当本宫不知道么?这个楚辞的确是个人才,初任总管那天的青涩至今仍历历在目,转眼几天,就能把这群目中无人的禁军整治的服服帖帖的,很不简单呐,还有那两百河东军,杀气腾腾的比那些所谓的禁卫军强上不止一筹,此行还得多倚重这两人才是。李辅国愈发权重,若父皇有朝一日仙去,他不是更嚣张,看来本宫是得想个法子掣肘他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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