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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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府昨夜分出了三队人马,一队杀人灭口没成,一队去围那薛老板的老宅,一队去转运那三船铜钱。.鱼忠庆一直认为薛老板才是对方头目,在城外只看到薛管家,于是又分了一些人马去渭水截杀薛老板。

    鱼朝恩为了尽早见到皇上,在城外草草放了楚辞等人,惋惜之余,听了鱼忠庆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吩咐鱼忠庆尽办好另外两件事。鱼忠庆就带着兵马往楚府去了,在他想来,这会古息等人应该已经把楚府给血洗了,他再带着朝廷的兵马戡乱为名,在楚府搜出那些铜钱也就万事大吉了。可当他跑过来的时候,鱼府那帮家丁居然被对方给压制住了,还死伤了好几十人!看到对方领头的是那颖王府的家将,他不知道这楚府的主人正是那个几次三番坏了他好事的楚辞,以为又是颖王查知了自己的阴谋,一时不敢乱动。

    可接着就有人来报,说铜钱转移的时候被颖王府的家将抢了一船去,杨管家正带着另外两船货物打车往这边赶!鱼忠庆着了慌,就想着抢下楚府,把楚府连同颖王那些家将一起抓住,都栽到他们头上再说!于是,发生了那些茶客们看到的那些事了,禁卫军打头,黑衣人协助,又向楚府发起了强攻。

    颜文杰只抢到一船铜钱,很不甘心,分出人手运回王府,自己追着鱼府的家丁们就冲了过来。鱼忠庆派出接应的那群兵士却只在渭河那边设伏,想要擒杀薛老板,哪里他们身后发生的事。颜文杰带着一群王府悍兵左冲右突,虽然没抢到那些铜钱,却正好冲乱了对方的阵型,解了楚府的围。双方都是从半夜忙活到晌午,这会却是吃饭的吃饭,歇息的歇息,补觉的补觉。所以楚家大宅的周围才会安静下来,茶客们也如同在影院看电影一般,一场完了歇息一会等着第二场!

    现在楚公子驾着大马,带着羽林军回来了,显然戏已经到了**部分了,茶楼的闲汉们争先恐后地趴在茶楼的围栏上,目不转睛地等着看好戏。哪晓得,那群羽林军还离着好几十丈呢,鱼忠庆等人就已经开始动了,不是朝着楚家宅院杀去,而是有如潮水一般呼啦啦往四周散了过去,一眨眼功夫逃的一干二净。众闲汉破口大骂鱼忠庆个窝囊废,只有茶楼主人陶旺三喃喃自语:“娘咧,王大炮还真说中了!这是皇上派兵来保护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楚辞和小成子当然也看到了,小成子趋上前来,道:“楚大人,你是得罪了哪家王公大臣啊?看这势头,可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呐?要不要咱家派兵把他们抓起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自己无权无势,小小一个侍读,楚辞也不想把鱼朝恩得罪死了。他嘴里笑着打着哈哈,手里已经递过去几张银票,道:“成公公,一群地痞盲流罢了,是我那宅子原主人惹的祸,欠了人家好几万两银子,拍拍**溜了,人家找不着他,就硬要找我的麻烦。这些盲流,审起来也是一阵扯皮,倒是给大家找不自在。现在看到了公公的威势,这些宵小想必不敢再来了,在下已经很是满足了,哪还敢再劳烦公公?”

    “呵呵,那是,楚大人年纪轻轻,就受皇上宠爱,陪着适哥儿读书,将来出将入相、封爵拜侯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嘛!这群人若非吃了豹子胆,也绝不敢再跟你过不去了!”成公公年纪不大,察言观色的本领却也不凡,这些人大白天的光明正大的围攻民宅,想来也是很有来头的,他只不过顺口一说,也没真想去跟对方起冲突,现在有了台阶下,自然懒得去理那些人,奉承了几句,亲热地拉着已经下马的楚辞往楚家走去。

    这成公公的来意,楚辞如何能不清楚,出宫的路上,颖王爷已经跟他交代的很是清楚了。那适哥儿就是当今太子的长子,肃宗的皇长孙李适,为人谦厚聪敏,诸孙中最受肃宗宠爱。太子是皇储,这李适显然就是第二代皇储了,给皇储的皇储做伴读,楚辞的家世当然得调查清楚了,这成公公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楚府里面的人早已经注意到宅子外面的动静了,看鱼忠庆退去,又来了一堆羽林军,打头的还是楚辞,颜文杰和穆仁对望一眼,同时松了口气。要说他们都是王府的家将,跟着颖王那也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打起仗来那是绝不含糊,可这守着一个宅子,还要保护一屋子的人,两人还真有些顾此失彼,要不是那张先生在一旁帮忙指挥,这会多半已经失守了。

    穆仁跟他兄弟穆义一样不善言辞,成天板着张脸,这会正指派着手下去搬那堆在大门前的好几十块大石头。颜文杰敬服地看着张先生道:“张先生当真大才,晚辈甚是佩服!听老穆说,单单就您和两位高徒守在府内,鱼府那三百多家丁就冲不进来,晚辈手下几百兵丁,却屡屡被他们突破,要不是先生……”

    张先生却不屑理他,眼看危险已经过去,抬腿就往内堂走去,根本就不给他套近乎的机会。有本事的人多半有些孤傲,这张先生显然就是这类人,半天来冷冰冰话不多,却总能说到点子上,真搞不明白,他这一身本领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颜文杰摇摇头,踢开最后几块碎石,拉开大门往外面迎了上去。

    “楚兄弟,你可回来了!这位是?”

    楚辞原以为在宅子里的还是那木脸将军穆仁领头呢,看到颜文杰,微微一怔,随即又高兴起来,毕竟面对颜文杰总比那木脸穆仁亲近。楚辞笑道:“这位是皇上身边近侍成公公,听说小弟家中有事,特意出宫来帮小弟的。”

    颜文杰若有所思,上前见过一礼,陪着两人往内堂走去。楚辞听着他转述家中情形,脚下又快了几分,远远地,就听得屋内有人低声哭泣,伴着几个惶急的安慰声。楚辞一急,撇开身边两人,紧跑几步,喊道:“娘,你们没事吧?”

    “辞儿,你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半夜闹到晌午,楚母不知道家外面那些人的来历,楚辞又是彻夜未归,难免替楚辞担心。看到楚辞安全归来,奔上前来,拉着楚辞的手问了几句,紧绷着的那根弦一松,头一偏,居然晕倒在楚辞怀里。

    一旁文士打扮的张道庸眼明手快,抓着楚母的手腕,蛰起眉头说道:“没事,伯母只是惊吓过度,加之一夜未睡,这才昏了过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楚辞放下心来,这才打量起其他人来,小燕儿、张道庸的两个徒弟、梅兰两个丫鬟,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显是刚刚趴在厅内睡着,刚刚被惊醒了。却独独不见楚甜和卢卉和另外两个丫鬟,楚辞疑惑地看了眼张道庸,张道庸摇摇头,朝一间厢房瞥了瞥眼。

    房里传来一阵低泣声,隐隐间还可闻到一股血腥味,楚辞心头一沉,让两个刚睡醒的丫鬟扶着楚母回房歇息,忙赶了过去,推门而入。楚辞目光一凛,只见卢爷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卢卉伏在床边紧握着爷爷的双手低声掩泣,楚甜和另外两个丫鬟陪在一旁低声抚慰着。

    卢卉听着门响,抽搐着双肩回头看了眼,哇的一声大哭,扑了在楚辞胸前,满腔悲痛似是找到了宣泄的地方,眼泪如泉涌而下,高声哭道:“辞哥哥,爷爷他……爷爷……”

    小丫头是个坚强的人,无论遭了多大的苦,总是躲过一边默默流泪。就连听到自己在李府成亲,看到颜文钰这个假冒的情人,都没有像现在痛哭出声。楚辞心头一痛,紧紧搂着小丫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往床头看去,卢爷爷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只看那胸前染的通红的白色内衣,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楚辞不忍再问,搂着小丫头轻轻坐在床沿上。卢爷爷似有所觉,那只枯瘦的右手,缓缓挣了几下,楚辞知道这是老人有话要说,赶紧抓住老人的手,示意卢卉侧耳去听。老人口里低声含糊了两句,终究语不成音,脸色苍白。

    “爷爷,你别急,别急!卉儿都听着呢,卉儿都听着呢。”卢卉哭着嗓子泣道。老人微微睁开眼睛,似已用尽了力气,脸上涨起一丝异样的红,猛地抓着楚辞的手,放在卢卉的手上,紧紧压住,那双渐渐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楚辞。楚辞明白他的意思,伸出另外一只手握住老人和卢卉的手,坚定的点头承诺道:“卢爷爷,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照顾小卉,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老人的手猛烈地颤抖了几下,脸上泛起一丝微笑,双眼渐渐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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