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痴男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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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李府真是阔气,见面红包就有二十两,哥,赚到了耶!”回到薛家,楚甜拿出红包里的银子,咯咯笑个不停。.楚辞没有理那份红包,逐字逐句地琢磨起那李员外选婿的要求来。

    书香门第、三世为官、才貌双全、文武兼备、未满二十五岁,还是招郎入赘!皇帝选驸马也没这么苛刻吧?这样的人选去哪找呀?楚辞想了想,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首先要把其他媒人的选婿人选给弄清楚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李家小姐自己和李员外的意向,毕竟是给她挑夫婿,最终的决定权握在她手里。只有搞清了她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夫婿,才好对症下药。

    这日,探听到今天刚好是李小姐去城外的土地庙祈福的日子。楚辞化了个道士装偷偷守在半道上,远远瞧见一顶轿子往山上而来,楚辞心中很是得意:装个半仙点化一下李小姐,套出她的性情喜好来。这样,就算她要的是天上的牛郎,楚辞也有信心给她找出一个来!

    那轿子突然停在了半道,楚辞赶紧闪过一边去,只见轿子里钻了出来一个富家千金,脸上蒙着白纱巾,想来就是那李府千金了。这李小姐跨出轿门,在一个丫鬟的扶持下往山坡下面走去。

    楚辞心中一动,莫非这李小姐在这私会情郎来啦?楚辞兴奋不已,偷偷跟了上去。要是真有这样的好事,只要设法让李小姐的情人请自己为他说媒,那还不是事半功倍!

    果然,转过山坡一角,一个青衫纶巾的公子正牵着李小姐的小手,背对着楚辞说着什么,隐约间还有些微哭声传来。楚辞正要摸近一点,就听得一声怒喝:“你这贼道,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坡背上那丫鬟怒气冲冲地奔了过来,楚辞把心一横,直起身来,径直上前,捻须笑道:“呵呵,两位,昨晚老夫途经此地,忽见天上牛郎织女星落于此处。老夫心想这冬日绵绵,距七夕尚有半年,怎会出此异相?故而今日来此探访,不意打扰二位,罪过!罪过!”

    那公子扶着李小姐转过身,哼道:“牛郎织女在此相会?怎么可能?你这鬼术士,眼睛瞎了吧!满嘴胡言乱语!”

    楚辞这才看清这两人模样,好一个器宇轩昂的汉子:高大魁梧、一脸方正,脸上微带愠色。再看那李小姐,梨花带雨,显是刚刚哭过,微微靠在汉子肩上,好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家碧玉。这俩人搭在一起还真是般配!

    那汉子显然并不相信楚辞的话,挥手示意那丫鬟过去扶住了李小姐,自己却一步步向楚辞逼了过来。

    看这汉子一脸不善,楚辞的眼神不由闪烁起来,看到那李小姐脸上几道泪痕,楚辞心里有了底,微微一笑,道:“此事千真万确,老夫原也不知昨日异象所谓何来,这才过来查看。可现在见着两位壁人之后,老夫忽然间就明白了:想是你们姻缘天定,老天特意显灵,指示老夫来此撮合你们。”

    汉子冷哼了一声,仍然步步逼上前来。李小姐却是眼前一亮,急忙跑上前拉了那汉子一把,急急问道:“先生,真是如此?只是我和他之间……”

    “呵呵,世事颠离,阴错阳差。当是两位情投意合,奈何有缘无份、有情难续!不知老夫说的可对!”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看似说的对,却又没点到实处!可要是李小姐顺着这话往她自己身上一套,就会发现自己这番话简直就是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若是毫无艰难险阻,上天也不必特意指点老夫来此与你们二位相遇了。也罢,既然是上天指引,老夫也就不妨帮你们一把!”楚辞捻了把胡须,倒是颇有几分有道之士的风范。

    李家小姐好不容易抓住了一点希望,当下就把楚辞当做了世外高人,也不顾那汉子的暗示,一五一十地就把她跟那汉子之间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那汉子叫颜文杰,与其父同为朝中武官,李小姐名叫李香雅,颜李两家本来世代交好,他们两人也是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但是几年前因为一场误会,颜李两家从此开始了互相仇视!

    前阵子颜家父子要随颍王去平乱,这小两口生怕战事一起,又起波澜。故而两人就将他们之间的事跟两家大人提了出来,颜父素来粗莽,大战在即,儿子还要跟仇家女儿成亲,气得绑着颜文杰就上了战场。

    而李员外,说什么也不同意这门婚事。趁颜文杰外出,大开府门广招媒人为李家选婿。颜文杰刚在死人堆里爬出来,回到长安,好不容易求得老父同意,再去看望心上人。没想到的是区区几个月不在,心上人就要嫁作他妇!两人没有别的法子,今天过来却是想要商量私奔来着。

    李香雅看这楚半仙有些仙风道骨,似是很有些神通,说完拉着颇不情愿的颜文杰跪在地上,不停恳求楚辞帮忙给指条明路。

    很俗套的一段故事,楚辞脑子急转,故作高深扶起两人,道:“李小姐,颜公子,先且请起!你们的事呢,也并非毫无转机。这样,李小姐,今日回去之后你需要如此这般……你们可愿意?”

    那李小姐跟颜文杰对望一眼,犹犹豫豫道:“先生此计的确很妙……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好,我们愿意一试!”

    楚辞看着这对痴男怨女,憋住笑,接着又道:“既然你们想清楚了,要是按老夫说的去办,一步都不能出错,否则……老夫乃方外之士,这些俗事本不好直接插手,你们要想再续前缘,还需着落在一个媒人身上。嗯,这也不必我多说,到时自然会有贵人出来相助。”两小口忙不迭得答应下来,又追问那贵人是谁,楚辞只推说天机不可泄露,摇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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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楚甜二人打探回来的情报,这次虽说是招赘,但一来李家家世显赫,二来李香雅是李家独女。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一跃龙门,这次入围的众媒倒是成了香饽饽,无数的公子哥儿打破了头都要抓一个媒人在手!

    于是这次就有了好几对,那都是强强联手,单说那金仁金大媒,就给一个叫徐震的公子给聘走了。这徐震家里从女皇时期就是世袭武将,他本人更是相貌堂堂,文韬武略,当真算得上是人中之龙了。这两人联手,的确称得上是无往而不利啊。

    不过对手再强,楚辞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他有人家李小姐做内应!只是心中很为自己抱不平——竟然没有一个公子哥找上门,来让自己替他们说媒!

    小四来报,有李家门人上门请楚辞过去,说是有要事请众媒相商。楚辞跟着那门人到了上次李府宴请众媒的大厅,见所有大媒都被邀了过来。知道是那李小姐在按计划行事,不由会心一笑。

    李员外这回远没了上次那么气定神闲,一见众媒到齐,急急说道:“各位,这次老夫相召各位前来,是有件事要跟众位商议。本来老夫是想待各位选出人选之后,再由老夫考量众公子的人品文采,最后决定佳婿人选。可昨日小女偶得一梦,梦里在一江边,一条红绳橫于两岸。一端系于小女脚上,另一端却是系于对岸一白衣男子身上。”

    “江面朦胧,人影模糊,只是听得对岸一句诗传来,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不知各位对此有何见解?”

    楚辞想也不想,抢先一步说道:“李老爷,所谓梦得有缘人,想必是红娘子指路,降下姻缘!依我看,那白衣男子肯定就是李小姐的白马王子了。”嗯?楚辞说完见众人都奇怪的看着自己,想了想,忙补救道:“呃,白马王子呢,是我家乡的称呼,总之呢,就是说那白衣公子是李小姐注定的今世情缘了!呵呵……”

    “对,这位辛大媒说的不错,千里姻缘一线牵,又是在李小姐待嫁之时偶得此梦,这决计错不了!”

    “是啊,是啊,这姻缘向来是由天注定的,只是不知那白衣男子又是哪一位?啊,我知道了,西街张公子平素好穿白衣,人称张白衣,莫非说的是……”

    “诶,孙大媒,张公子一向不通文墨,又怎会口出‘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等妙句呢?倒是薛公子,素爱登船游河,也喜对江吟诵……”

    “呵呵,薛公子在下倒也认识,其人文采倒是有,可薛公子六岁时曾落水,从此落下了这怕水的毛病,长安城内谁人不知?又怎会酷爱登船游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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