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样一闹,潘国飞和司雅静的婚姻能不能继续维持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按照温谅的意思,自然是长痛不如短痛,踹了那龌龊男人最好。可他也明白,离婚并不是电视里演演,口头那样的简单,有许多现实的问题需要考虑。温谅可以在工作和生活上对司雅静加以照顾,物质上不用担心。可作为一个社会人,所需要的除了物质之外,还有别人的尊重,同事的认可,领导的赏识,以及和善亲切的社会环境,但在95年的青州,一个离了婚的漂亮女人,不知会有多少觊觎的目光,多少是非的牵扯,风言风语,足以杀人。
何况,还有刚刚四岁的图图……
司雅静正是考虑到这些现实,才在潘国飞百般折辱她的情况下,依然忍气吞声,勉力维系着摇摇欲坠的婚姻。在她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说,潘国飞所有的怨气,都源于男人的独占欲和嫉妒心,这其实说明他还是爱自己的。可今天夏敏如的出现,轻易击破了她为自己虚构的最后一道防线。
当唯一坚持的理由不再成立的时候,抉择,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
三人走出好远,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司雅静神色平淡,看不出心思来,但被温谅握着的手却冰凉的可怕。图图卷缩在温谅怀里,小脑袋趴在肩膀上,她并不是很懂刚才发生了什么,却也知道坏爸爸又欺负妈妈了,妈妈很伤心。
图图也很伤心……
小女孩的眼睛一阵眨动,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那种强做坚强的模样,真的让人心疼。
温谅有意打破沉闷的气氛,轻声道:“司老师,图图怕是饿了,我知道有家老店,做的白切鸡很好吃……”
司雅静停下脚步,从温谅掌中抽出纤手,轻轻的抚摸着图图的头发,母亲的疼爱和柔情尽显无疑。
“不了,先送图图去她姥姥家吧。”
温谅点点头,这种情况不好再回邮电局家属楼,抬手拦了辆的士,转向淮海路的方向。
图图的姥姥家温谅以前来过,那次也是顺道送司雅静回家时碰到潘国飞,刘天来和纪苏也在,大家闹的不欢而散,司雅静气的回了娘家,还因此躲避了温谅一段时间。没想到这次又是这样,真不知是温谅倒霉,还是司雅静倒霉,好像每次温谅出现,都会让司雅静的生活出现额外的状况,身心受到严重伤害,莫非冥冥中真的有什么定数?
可我的本意,是要帮她解决问题的啊
温谅斜靠在居民楼前的电线杆上,神情颇有些无奈。过了一会,司雅静从楼道里走了出来,换了一身浅青色的束腰上衣,黑色的紧身牛仔裤,头发用皮筋扎在脑后,几缕刘海垂在眉间,更显得肌肤如雪,顾盼多姿。
简单,才会惊艳
这是温谅从未见过的居家打扮,不同老师的端庄秀丽,不同**的成熟妖娆,仿佛将清秀和诱惑完美的融合,举手投足之间,晃的人眼花缭乱。
司雅静走到温谅跟前,浑不在意他傻乎乎的目光,熟络的拉起他的手,往街道尽头走去。
“司老师,你……”
“叫我雅静姐吧,”司雅静回首一笑,道:“你刚才这样叫我,我……我很开心。走,找个酒吧喝酒去。”
温谅没想到会从她的口中听到喝酒的字眼,凝视片刻,直到司雅静露出哀求的神色,才长叹一声,道:“好吧,不过地方由我来选。”
“嗯,要热闹点”
青州的酒吧业还没有形成规模,后世著名的紫石街当下仅有**家酒吧在营业,街上时不时的能看到一些衣着前卫的青年男女在走动,高大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将整个紫石街笼罩在光怪陆离的夜景之下,虽然说不上冷清,但也不够热烈。温谅给安保卿打了电话,问清楚哪家是他名下的店,然后带着司雅静混了进去。
安全第一啊,这年头小混混们没地方去,酒吧舞厅洗浴中心等场所成了他们的落脚点,最容易产生纠纷和口角。加上青州民风彪悍,在舞池里不小心蹭了人家女伴一下,就可能换来十几个啤酒瓶子,更别提遇上故意找茬,打起架来绝对大场面,血腥效果十足。
两人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温谅叫过服务生点了杯百利甜酒,司雅静看上去挺镇定,可紧抓着温谅的手出卖了她的内心。温谅笑道:“别担心,是朋友的店,不会有什么事。既然来了就放松一下,什么也别想,听听音乐,喝点小酒,人生啊,其实挺美好的”
司雅静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被吓到是理所当然的事,听了温谅的话,看着男孩温和的笑容,竟真的放下心来,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不得不说,安保卿,或者叶智伟确实很有经营的天赋,抛开格调和品味,单以层次和布局来讲,这家名叫深海的光的酒吧已经超出青州的地域局限,张扬中暗藏含蓄,奢华中隐见质朴,竟有了几分大城市里独有的小资气象。
怪不得还没九点呢,人潮就开始不停的涌入,温谅大概扫了几眼,就发现有好几个漂亮女人,衣着气质都远非普通小酒吧里的庸脂俗粉可比。当然,不出意外的话,一身家居休闲装的司雅静,肯定是深海之中,最亮眼的那道光线。
温谅叫过服务生为司雅静点了杯百利甜酒,自己却仅要了杯苏打水:“我不会喝酒,就喝杯水好了。”
这不是他刻意装b,而是担心司雅静心情不佳,又明显想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如果等下实在劝不了,在这种地方,总得有一个人保持清醒吧……
“少来了,你要说自己不会造酒我还信,说不会喝酒,连你的那些小女朋友也不会信吧?”司雅静白了他一眼,学着温谅的样子,对服务生打了个响指。这种娇俏的小动作出现在她的身上,对温谅的冲击不亚于一次核爆。
“你们这里什么酒最烈,给他来一杯”
司雅静今晚的表现一直让温谅很担心,她要是哭出来倒也罢了,越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言笑不禁的样子,越是让温谅心里忐忑。
“我真不会……”
“今晚听我的,好吗?”
温谅再次败在司雅静的眼神之下,无奈的对服务生点点头。等酒上来,温谅看着满脸笑容的服务生,气得直想骂娘。服务生上的是“一醉方休”,一套七杯,全是酒吧最流行的烈酒,龙舌兰,芝华士,伏特加还有几种温谅叫不出名字的酒。这种喝法在后世的青州酒吧名头很大,七杯酒随意搭配,不要最好,只要最烈,属于嚣张和悲壮并存的一种方式。嚣张很好理解,为什么悲壮呢,因为七杯下来,没一千拿不下来,所以一般情况下,“一醉方休”都是用来对付情敌……
服务生见惯了温谅这种客人,为了在女伴面前充大头,吃了哑巴亏也只能干瞪眼咽下去,这笔提成今晚是到手了。温谅瞄他一眼,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不过懒得跟他计较,摆摆手打发了事。
司雅静端着酒杯,闭上眼睛,仰头一饮而尽。百利酒浓稠味甘,20度左右,可这样一口喝下也很不好受。她呛了一下,仔细体味液体划过喉咙浸入肺腑的火热感觉,片刻后睁开眼睛,眼神中藏着一丝深深的悲伤,又飞快的消失不见,歪着脑袋,样子竟有了几分可爱,道:“这酒很好喝啊……你怎么不喝?别耍赖啊,我都喝光了……”
温谅笑了笑,端起酒小抿一口。
“不行,得全喝光来,我陪你”
司雅静不等温谅反应过来,从他面前的套餐中抢了杯龙舌兰,飞快的喝了一大口。
“咳,咳……”
司雅静咳的眼泪都飞了出来,温谅忙递过去一杯苏打水,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这酒有点烈,慢点喝。”
司雅静泪眼朦胧的看着温谅,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以往的岁月,那个同样细心的人,同样温柔的声音,却在转身之间变得再也认不得了。她苦涩的一笑,将杯中残酒倒入喉中,很奇怪,这次却没有再咳。
温谅皱着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斟酌着怎么入手解一下她的心结。司雅静察觉到温谅的沉默,又伸手拿过一杯芝华士,眼神迷离,低声道:“温谅,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今晚,我不是你的老师,你也不是我的学生……陪我喝酒吧。”
不管哪一个时空,酒吧永远是都市里最充满漏*点和诱惑的地方,翻滚闪烁的灯光打过,时而暧昧时而澎湃的音乐响起,舞池中摇曳身姿的男女,低垂的喘息恣意的尖叫,年轻的疯狂和放纵,在这里得到充分的发泄。司雅静放开了身心,专心致志的投入到喝酒的伟大事业中去,一杯,两杯,三杯,不一会已经喝光了八杯酒,然后继续再点,继续喝。两人说了许多话,唱了许多歌,甚至当慢摇的音乐响起时,抱在一起在舞池中晃荡了一支舞。
正如司雅静所说,今夜,没有师生,只有男人,女人,和杯中的酒
(改了又改,写不出想要的感觉……很郁闷……丸子在纠结,这种状态写推到,会不会扫大家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