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桓小头目不肯开口鲜于银也早有预料,不过他不说不代表其他乌桓人也一样不怕死。抓来十数乌桓小兵,鲜于银如愿得到附近乌桓情报。
“我道此处城门为何是开着的,原来是这些乌桓出城抢掠的兵士还没回来。”心中暗自琢磨着,鲜于银已经有了主意。招来数百兵士穿上乌桓皮衣,在城门处驻守。
耐心的等待,终于在夕阳落山前等来了外出的乌桓兵马,比之之前留守的外族兵士,城外的千余骑兵才是难对付的主。不过此刻鲜于银占据地利,却是一点也不慌张。
骑兵队前领头一位正是被蹋顿留在辽东继续为祸的乌桓部落小头领,外出一日确实抢来了不少好东西,让隐身于城门的鲜于银心中暗恨。
“兔崽子们,下来搬东西了。”首领对着城上的兵士高喊一句,也没察觉出今日守城的兵士与往常的不同天色昏暗加之整日抢掠,首领也没了刚入辽东时的警觉。
“下去。”城头上的兵卒下意识的望了望鲜于银,后者摆手示意他们出城,先把这千人队yin*进城再说。
待城头兵卒下来后,首领领着千余骑兵也纷纷下马,将身后的战利品押入城内。这些战利品里不乏大汉平民,虽然周围百姓大多都逃难至北丰等地,但也还是有些许脚力不快的被骑兵队抓了回来,其以妇孺为主。
“手脚麻利点,老子还饿着肚子呢。”乌桓首领在一旁叫骂着,还不忘动动手脚。“这些大汉的小娘皮就是比咱族里的有味,嘿嘿。”
待假扮乌桓兵马的幽州兵士将大汉平民带着离开城门处,鲜于银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开火。对一旁的传令兵摆摆手,后者挥动手上令旗,不过片刻原本空空如野的街道站满了幽州兵卒。
“杀”鲜于银与这些无恶不作的外族没啥说的,口中爆出命令同时下得城头,手中长刀拖在台阶上划出一片火星。
在匈奴首领惊骇的目光下,数以千计的箭矢射向还在城门内哄抢其余战利品的乌桓兵士,连带着他们身旁的战马也一起遭罪。只一波箭雨就倒下大半兵卒。
“随我上,活剐了这些杂碎”鲜于银一见对方被自己打蒙了,呼喊一声提刀杀向那位乌桓的小头领。
“汉人兵士怎么会在这。”被蹋顿留在后方,可见这头领并非什么大能之人。此刻他脑袋完全被一个问题占据,完全没有指挥麾下兵卒战斗的意思。直到鲜于银的大刀离他不足一尺,才慌忙后退躲闪。
“纳命来吧”鲜于银左手持刀杆向前一挺,右手顺势往右侧横提,乌桓小首领胸前就被划出一道大口子,虽然没有一刀致命,但也活不长了。
数千兵卒对上几百外族蛮汉结果不言而喻,只花了小半会城头战事就彻底熄灭。鲜于银没留下一个活口,悉数斩杀干净然后扔出城外。
完美的解决了一处敌兵鲜于银心中也是安定不少,若乌桓兵马都是这般模样来多少他也是不惧的。留下一千兵卒安抚几个县城的百姓,再将逃难的平民悉数引回家乡,鲜于银再次踏上征途,杀向辽东其余失守的县治。
辽东小战顺利进行,昌黎地界的大战同样如火如荼。连攻徒河数日都无法拿下城池的蹋顿无奈分兵,想要绕过徒河直接杀向昌黎腹地。可惜算盘再次落空,阎圃亲自坐镇险渎,再次将乌桓人马挡在城外野地。
此时渔阳除去县城外已经没有百姓存在,乌桓沿路所过之处无不是人走屋空之境。无法在渔阳轻易掠夺,也激起乌桓一族的凶性,险渎靠着两万兵卒,也只能在外族的猛烈攻势下坚守城池。
就在阎圃在昌黎坚守五日之后,第一批援军终于来到渔阳。徐荣领着并州五万兵卒经历数日急行军后终于赶至幽州州治。田畴也不耽误,将徐荣迎入城后就立刻说起前方战事。
“乌桓、鲜卑联军一共十五万之多?”徐荣听到这数字心头一震,难怪主公会命自己火速驰援幽州,不然的话大汉就要遭罪了。
“阎州牧已经领兵前往昌黎,如今正拦兵于险渎。”田畴开口说道:“将军今日来此,乃是幽州大幸。”
“阎圃手中至多只有五万兵马,万万挡不住十余万外族联军。”徐荣沉默片刻开口道:“明日我率骑兵先行,后方步卒与粮草还需子泰多多照料。”
“将军放心,这些畴自然清楚。”田畴点头说道。
休息一夜,徐荣带着麾下两万骑兵出渔阳直奔昌黎,但两地相隔之远却不是骑马一两日能到得了的。徐荣只能在心中默默祷告,阎圃能坚持到自己驰援。
“大人,您下去歇会吧。”险渎城头,一旁的小校开口说道:“您都两夜没合眼了。您时文人,不必我等蛮汉,再不歇息身子要垮的。”
“战事如此紧迫,教我如何歇息。”阎圃顶着黑眼圈,摇头说道:“今日又有多少大汉儿郎送命?”
“大人,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副将走上前,迟疑片刻开口道:“今日比前两日伤亡还大,已经有三千余人丧命了。”
“兵卒不得歇息体力不足,会出现大伤亡已在我预料之中。”阎圃摆手叹道:“不知险渎还能守多久?阎柔能否顶住蹋顿主力兵马的猛烈攻势。”
“大人,您不是说主公援兵很快就会到了吗。”副将希冀说道:“只要主公兵马一到,我等一定能击溃这些该死的化外荒民”
“是啊,主公应该快到了。”阎圃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轻声叹道,用手不停的揉着脑袋,只有这样才能暂解身心疲乏,一场大战还有许多事需要他来安排,此刻是不能睡下的。
险渎城内阎圃不好过,死守徒河的阎柔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阎圃只需要调度兵马守城,而阎柔每日都得亲自在城头督战,必要时也要进入战场,保证城门不失。
战事时日拖长,乌桓的兵力优势就越明显。阎柔麾下兵卒几乎每人每日只能休息两三个时辰,连日奋战已经离崩溃不远了。阎柔本人也是两日没回县衙,都是在城头度夜。
“将军,前方就是险渎地界。”熟悉幽州地界的小兵在徐荣身前汇报着前方路况,徐荣听完后抬起右手扬了扬手中马鞭示意全军暂停。
“可有小道绕过险渎县城出现在其东面?”待大军停止前下,徐荣开口问道。
小兵低头回想,数息后点头道:“却有一条小路可从此处直达险渎东面,无需经过城池。”
“好,前方带路”徐荣双眼闪过一丝喜色,指了指兵士最前方吩咐道。
“诺”小兵答应一声,翻身上马向先头部队追去,然后引着徐荣走向一条鲜有人知的小道。小道虽然难行,但也勉强能走的过去,徐荣现在已经在琢磨出了这条小路自己该如何进兵。
花费整整一个下午才走出小道,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徐荣只能下令扎营并派出哨探前往险渎方向探听消息。
“将军,乌桓营寨距此地只有十余里。”探马在深夜时回到营内,向徐荣禀报着敌情,“管其帐篷、篝火,营内兵士不下四五万人。”
很模糊的情报,不过能知道这些已经够了。徐荣摆手示意兵卒下去歇息,他需要趁着夜晚好好想想对敌之策,明日天一亮全军肯定是要出动的。
险渎城内的阎圃并不知道徐荣的骑兵队伍已经来到自己身旁,此刻他整张脸颊依旧是愁容满布,若非昨夜酣睡了一小会,此刻他是连站直身子的力气都没有的。
“大人,乌桓人又开始攻城了。”校尉来到阎圃身旁轻声说道:“四处城门外均站满了外族兵士,粗略估计不下四万。”
“乌桓兵马是要全力攻城了。”阎圃苦涩一笑,开口道:“也罢,若天要我阎圃命丧于此,我也没有怨言。随我去东门巡视,今日死战至关重要”
“大人。”校尉郑重点头,心底暗道:我一定会保护好大人,即使险渎守不住了,也要让大人安全回渔阳。
领兵来攻险渎的乌桓大将乃是难楼、速仆丸,蹋顿虽然整合了乌桓、鲜卑两族兵马但也时时防着鲜卑几位单于,分兵自然不会让鲜卑兵马出动。可交战五六日都没能拿下险渎却是让难楼两人恼怒,这才全军倾巢出动,期望着一日破城。
“咚”“咚”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在四处城门边响起,木质城门虽有钢铁相嵌但也不是坚不可摧,冲车连续撞了数日,原本结实牢靠的城门已经出现裂痕,若是再这么撞下去,不需抢占城头的乌桓兵马攻入城内,险渎城门也会散成一堆废木。
“如此下去,恐怕守不过两日啊。”站立在城门楼上阎圃低声呢喃道,“不知援兵现在到了何处,天佑大汉,应该快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