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有一种胜利叫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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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坊出事了?张文进忙追问怎么回事。。相亲事小,赌坊事大。相亲不成功还有下次,这赌坊万一出事了,那就是断了财路啊。

    “今天清晨,赌坊开门不久,吉祥赌坊的掌柜领着城里其他几个大小赌坊的老板就找上门来,说咱们赌坊破坏的赌坊行业的规矩,搞得现在城里的各个大小赌坊都没了生意,要咱们赌坊把规矩改回去,不然……”

    “不然怎么样?”张文进急问道。

    “不然他们活不下去,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郭公子已经过去了,林公子正在寻你呢,请你尽快赶过去!”

    张文进觉得事态比较严重,急冲冲和红菱往赌坊。

    “少爷,刚刚那位就是凌小姐?”冷不丁地听到红菱提起刚刚那个“国色天香”的凌小姐,着急赶路的张文进打个趔趄,差点没摔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嗯”,张文进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哦,这就是国色天香啊?”红菱似乎在自言自语。

    张文进停住了脚步,跟在后面的红菱一时没有察觉,差点撞到他身上。

    “红菱,我警告你,要是你再敢提那个什么凌小姐,小心少爷我家法伺候!”

    红菱“咯咯”一笑道:“少爷,你啥时候定了家法啊?”

    “现在!”张文进故意恶狠狠地举起了右掌,似乎要打了下去。红菱向上一瞥,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双眼。

    打哪里,头?脸?怎么下得了手啊,张文进无意识地“啪”地一声打在红菱的**上。

    红菱一声**,浑身如触电般的感觉,睁眼瞄看着少爷摸着自己的手似乎意犹未尽的模样,又羞又喜,红着脸自顾向前走去。

    张文进望着自己的右手很是羡慕,今天你的运气咋就这么好呢?

    ……

    赶到如意坊的时候张文进早已气喘吁吁了,还好双方没有打起来,如果打了起来事态就弄大,那就不好控制了。

    赌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骰子声,喝彩声,只见大堂里一片沉寂,除了如意坊的如意坊的众人外,还坐着七八个人,每个人后面几乎都站着两三个大汉,而坐着的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应该就是红菱所说的赌坊老板了

    这赌坊能是普通百姓开得了得么,自古以来,赌坊总是跟高利贷、黑社会扯上关系,没有背景根本开不了。就看如今海陵城的两大赌坊:吉祥赌坊和如意坊,一个是知县大人的小舅子,一个是知州大人的公子;除此之外,其他的一些小赌坊,无一不是城里一片区的地头蛇,或者就是依附着某一个家族。

    张文进见局面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便挤在门口看热闹的赌客中间静观其变。

    一个满脸横肉,张着一对铜铃眼的壮汉打破了沉寂:“林公子,如意坊改变了赌坊的常规,制定了新规则;如今这新规则搞得天怒人怨,还害得我们大伙都没饭吃了;如今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林公子您能把规则改过去,否则的话,这事就麻烦了。”

    林子杰一听,冷笑道:“要是我不改规则,这事会怎么麻烦?”

    壮汉瞥见林子杰射向他的目光,心中一凛,还是有些害怕的,好歹人家也是也是知州府的小公子,不过看到坐着一个角落的华服公子正给他鼓励的目光,精神一振:“林公子,我胖四一个人不打紧,饿死了也就是贱命一条,可是还有一帮兄弟跟着我胖四混饭吃,而且这些兄弟都上有老下有小,您一下子断了他们的生路,这些兄弟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粗人,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恐怕就不太好了。”

    胖四的话立刻引起了其他掌柜的一片附和。

    “是啊,是啊,我赌坊都三月没开出工资了……”

    “我手下的兄弟都穷的揭不开锅,我昨天无意中偷听到他们竟然商量着怎么去打劫了……”

    “你们算什么,前两天我手下一个弟兄穿着女人的衣服就来了,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家里就当得就剩这么一件衣服了,老婆只能光着腚在家里不敢出门……”

    一席话引得众赌坊老板放肆的哈哈大笑。

    林子杰脸色铁青,这算什么,这哪里是来商量事情,分明是来挑衅的,看着坐在一个角落含笑不语的华服公子,忍不住走上前去。

    “王天明,不要以为我不清楚,这事定是你的挑唆。”林子杰愤怒道。

    张文进这才知道一直在角落里很低调的华服公子就是吉祥赌坊的王天明,这王天明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个不高,很敦实。脸尖瘦尖瘦的,长着一双小眼睛,塌鼻子,正在那角落里悠闲的掰着自己的手指头。

    “林公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几时看到我挑唆了,我只不过也是如意坊指定的那些规矩的受害人之一,跟着大伙一起来讨个公道,你如今不想着如何改变规则,却迁怒于我,是何道理?”说着,轻蔑地看了林子杰一眼!

    “王公子说得对!”

    “我们都是那破规矩的受害人!”

    “我们要公平、公道!”

    张文进暗思这王天明不好对付,说话极具煽动性,刚刚几句话就激起众赌坊老板的“斗志”!

    “王天明,你不要因为你姐夫是知县就猖狂,我爹还是知州呢,怎么开赌坊是本少爷自己的事,那客人的腿脚长在自己身上,喜欢到哪边就到哪边,你们自己经营不善,却要指责我如意坊,哪有这样的道理!”林子杰彻底翻脸了,张文进轻轻一叹,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林公子,规则是大家共同订下的,你现在擅改规则,与理不合,再说,呵呵,你爹嘛,是知州不假,可惜啊可惜,这年头,缩头乌龟特别的多。”

    林子杰一听,大怒,瞪着他骂道“你个畜生骂谁是乌龟?”

    王天明丝毫不受林子杰的影响,蔑笑道:“畜生骂谁啊?”

    林子杰道:“畜生骂你!”

    王天明一听,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正是个畜生在骂我!”

    这下不仅仅是大堂上的赌坊掌故和随从,就连在堵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跟着一起哄堂大笑。

    林大公子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心中大怒,正要挥拳揍上去。

    张文进此时已经十分清楚,打嘴仗林子杰不是对手,打架,估计更不行,如意坊最能打的就是郭冲了,可是对方有备而来,一个郭冲如何打得过这么多人,况且在如意坊里打起来,以后还做不做生意?特别要是林子杰先动起手来,不仅仅占不到便宜,到了官府哪里还是理亏。

    面对这个局面,如今之计唯有用“拖字诀”,先稳住他们再说。

    张文进忙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一把拉住林子杰的手,向王天明陪笑道:“想必您就是吉祥赌坊的东家王公子了,久仰王公子的大名了,一直无缘得见,小人张文进,是林公子聘请的掌柜。”

    王天明收起轻视的目光,仔细打量张文进,不敢相信眼前的略带稚嫩的少年就是如今海陵城里风头正劲的“奇人”,正色道:“你就是张家的哑巴?”

    张文进听了毫不生气,瞄见一边的郭冲满脸怒气要冲上来,忙使了个眼色制止住,不卑不亢道:“不错,在下正是张文进,不知道王公子来我如意坊所为何事?难道是来赌博了,我代表如意坊表示欢迎。”

    “哈哈,我吉祥赌坊比你如意坊大上数倍,我没兴趣跑到这种小地方玩,张文进,听说,这赌坊的新规矩是你定的?”

    “正是在下,不知道有何不妥?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同行间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冤家,大家相互学习,相互指正才能共同发展嘛。”张文进说得极为诚恳,仿佛对方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来交流的。

    王天明看对方貌似服软了,心花怒放,轻咳一声道:“既然张公子是个明白人,我就不妨直说了,赌坊的规则,是我们大家共同制定的,是老规矩了,大家都得遵守,你如意坊独树一帜,将客人全拉了过来,让我们其他赌坊如何生存?”

    张文进装着想了想,认真道:“好像是这个道理,王公子,还有各位掌柜,我如意坊之前多有不到之处,还希望各位见谅。如今趁着着大家都在这里,在下有一个提议,不知道大伙能否听一听。”

    王天明见张文进满脸诚恳,不好意思不让他说吧,故作大度地道:“张掌柜请讲!”

    张文进道:“其实这个提议很简单,就是咱们海陵城的大小赌坊一起组织一个赌坊协会,每个赌坊都是这个协会的成员,这协会会长嘛,由大家选出来,当然,第一任海陵城赌坊协会的会长非王公子莫属了,以后这赌坊的规定啊,都由着协会统一制定,如果大家有什么不满意,就可以通过赌坊协会来统一解决,比如那赌坊规则啊,还有,呵呵,哪位掌柜说要当裤子的?以后碰到这个事情,也可以通过赌坊协会来帮忙么,大家相互帮忙,共同发展。”

    王天明和林子杰都不可置信地望着张文进。

    这么快就服软了,太遗憾了,没有看到一场好戏,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似乎这个提议不错,只要坐上着赌坊协会会长的座位,那以后海陵城最大的赌坊还是吉祥赌坊!王天明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林子杰气得肺都快炸掉了,你倒是帮我,还是帮王天明,吃里爬外啊!要不是张文进一个劲地朝他使脸色,他就要冲上来质问张文进了。

    “张掌柜这个提议似乎不错,但是不知道这协会怎么弄才好?”王天明边说边得意地看了一眼暴怒的林子杰。

    “这个嘛,我提议大家先回去想想这协会究竟有哪些规定,拟一些草稿,然后三天后大家相约吉祥赌坊,一起讨论定下各种制度,以后大家共同遵守,王公子,您意下如何?”

    行!当然行!王天明自然同意。

    王天明都同意了,其他的赌坊老板还不同意么?

    很快地众赌坊老板满意而归,特别是王天明,临走之前竟然紧紧握住张文进的双手道:“张公子,我看你是个人才,要是以后再这混不下去,可以到我吉祥赌坊,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张文进笑了笑道:“王公子,谢谢您的赏识,我会仔细考虑的!”

    ……

    “哐当……”

    众赌坊老板刚刚离开,林子杰就愤怒地摔破一个茶盏,大声道:“张文进,我算是看错你了,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小人,趋炎附势,你,你给我滚,去找那王天明!”

    如意坊的众伙计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张文进,就连郭冲都背过去不看他。

    而让张文进略为安心的是,只有红菱,还是紧紧的站在他身边,看到众人异样的眼光,只想着给他一丝安慰。

    张文进没有说话,蹲下身来一块块捡着地上的碎瓷片,一片,两片……突然一块碎瓷片划破了他的手,鲜红得血顺着碎瓷片流下,可他近似浑然不觉。

    直到捡起最后一块,张文进才直起身来,苦涩一笑道:“大家就这么看我张文进的么?”

    众人一愣。

    张文进长舒了口气道:“有一种失败叫得势,有一种胜利叫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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