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邱顿时被激得想一口应下来,但好在他脑子反应快,这脑袋刚要点下去,他就立刻瞪起了双眼,“奶奶的,张大牛,你小子敢阴我!有种你来上一个月,我包你两年的酒钱!”
“哈哈哈哈!”大家顿时高声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张元深深地看了徐元兴一眼,带些叹息地说道:“可惜,我们弟兄马上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凑在一起。”
徐元兴笑笑,劝慰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再说了,弟兄们都在皇陵卫里,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这样,再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就是小弟我大婚之日,到时候,我给大伙发请柬,你们可得预先把时间给我留好了,就算换班挨处分都好,谁不来,谁不够哥们!”
“哈哈哈哈!”张元大笑道,“时间好说,就怕你小子到时候闯不出燕家堡,要连累兄弟们从羽州赶过去喝你的喜酒啊!”
“相信我,婚礼,肯定是摆在徐家!”
“好!那就说定了!咱们弟兄,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啪”的一声,徐元兴的手掌和张元的手掌猛地击打在了一起。
“弟兄们!大家再一道跑一跑,也算是大伙最后一次赛马了!”张元放声高喝了一句,顿时,铁蹄马那隆隆的声音,再度响起,漫天飞扬的尘土,飘飘渺渺,直往九霄云端而去。
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的徐元兴,望着远方隐隐约约的城墙轮廓,一时间,胸中激荡不已,忍不住放声大喝道:“雍州城!我徐元兴又回来了!”
“我徐元兴又回来了!”
“又回来了!”
“回来了!”
“来了……”
一声声回音顿时激荡在天地之间,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惊起了林中栖息着的一大群飞鸟。
林子的尽头,赫然出现了一条通达的官道,顺着官道遥望而去,高墙巡立,赫然便是雍州城的外城城墙。
“雍州城,整整一年多了,也不知道老疯子还在不在。”徐元兴勒住缰绳,座下的铁蹄马顿时原地一个践踏,稳住了身形。
他扭过头来,冲身后的众人一抱拳道:“老张,诸位兄弟,大伙就在此处暂别吧!我和宝宝就不送诸位回皇陵卫的驻地了,到时候,若是见了大帅,请代我问他老人家好。”
张元笑着点了点头,亦双手抱拳道:“也好,想来你在雍州城里也待不了几天。从此处折返羽州的江陵郡,途中还要穿越徽州与荆州,就算是‘流云骑’,最快也要两月光景,何况,你最终的目的地,在最西南边的青州。就算一路顺风,时间上来说,也是有些紧张了。”
“诸位弟兄,保重了!”徐元兴再次冲身后的众人抱了抱拳。
王宝宝也抱拳说道:“大伙保重!来日,大家在小白脸大婚的时候,再一醉方休!”
“保重!”众人齐齐抱了抱拳,然后一勒马缰,调转马头,一百匹“流云骑”再次奔腾起来,直奔东南方向而去。
徐元兴目送马队离开,这才扭回头,对王宝宝说道:“好了,我们现在进城去。”
“好咧!”王宝宝顿时咧了咧嘴。
两人齐齐一夹马腹,座下的铁蹄马顿时又扬起四蹄,顺着这条官道,直奔雍州皇城的北城门而去。
比起一年前离开的时候,雍州城的北门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一样是一条大路直通的官道,官道上一样有往来不绝的客商、小贩和旅者。这些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始终令城门口维持着一个不长也不短的队伍。
两匹铁蹄马固然是军中以速度见长的骑兵“流云骑”所选择的不二马匹,但在这城门口,依然也得规规矩矩地龟速起来,等待城门守卫的检查。
前面的人,一个个地被放了过去。
等到徐元兴和王宝宝牵着马匹准备缴税入城的时候,城门旁却忽的响起了一个声音:“慢着!”
原本已经收了税银,正准备放两人进城去的兵卫,闻声,顿时将这两人给拦了下来。
徐元兴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定睛往城门旁看去,只见一个心宽体胖、身着税务官官服的胖子,正边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和王宝宝,边朝这边走来:“两位,请到旁边一叙,别耽误了后面的人进城。”
两个兵卫顿时将手中的长矛一顿,另一只手作了个“请”的手势。
莫名其妙被人给拦了下来,王宝宝顿时心中一怒,他一怒,立刻就口没遮拦地冲着这个胖子税务官大骂起来:“娘的,俺们一没有夹带走私,二又不认识你这个胖子,叙什么叙!有啥好叙的!你要是想没事找茬,勒索你宝爷,小心俺——”
“宝宝,稍安勿躁!”他还待骂下去,徐元兴却抬手截断了他的话,“这位官爷,我兄弟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我们到旁边说话。”
说着,他拽了王宝宝一把,后者虽然心中不服,但也只得不甘不愿地牵着马,跟他一道走了过去。
“这位官爷,敢问找我们兄弟二人,所谓何事?”等三人来到城墙边上,徐元兴顿时笑着看了这胖子税务官一眼,一脸坦然地问道。
这胖子便是当日收了剑宗一锭黄金的税务官王柏良,此刻,这王柏良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两人一番,这才开口问道:“两位应该是刚从幽州回来的吧?”
“是。”徐元兴笑着点了点头。
“两位都有军职在身?”
“这倒是没有。”
王柏良愣了一下,一张圆脸顿时浮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没有军职在身,那两位如何能驾驭得了这‘流云骑’专用的‘铁蹄马’?我说二位,你们两个,不会是逃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