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奉依言而做,双目紧闭,深深吸了一口气,两手下垂。。
华佗出手如风,行针之快,见所未见,依次在丁奉的督脉上的风府、百会、神庭、素髎腧**之上各扎一针。
针灸之术最早见于战国后期形成的《黄帝内经》,“寒藏生满病,其治宜灸”,便是指灸术。针灸为针法和灸法的总称,灸法是把燃烧着的艾绒按一定**位熏灼皮肤,利用热的刺激来治疗疾病。针法是把毫针按一定**位刺入患者体内,运用捻转与提插等针刺手法来治疗疾病。
九针则为针法的工具之一,九针分别是:鑱针、员针、鍉针、锋针、铍针、员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灵枢·官针》:九针之宜,各有所为;长短大小,各有所施也,不得其用,病弗能移。指的是九针各有所用,如果不能正确运用九针,疾病也不能消除。
华佗将镵针、毫针、锋针、铍针针进腧**之后,手指在丁奉的大椎**和哑门处一点,划过胸前在膻中**一点,将丁奉的双手一并相贴住,犹如朝拜。
丁奉脸上越来越红,一缕轻烟袅袅从发根处升起。
华佗大喝一声:“洒酒!”
我将早已含在口中的竹叶青喷的一口,喷在丁奉头上。
奇怪的现象出现了,丁奉脸上的红晕并未因为就得喷洒而退却,相反,愈加红润,轻烟则慢慢的消失。
华佗说道:“酒能加快气血运行,他之所以失魂般有头痛乃是因为他头部有淤涩滞不行,所谓通则不痛,通则不痛就是这道理。如今我已然将他膻中,大椎腧**封住,犹如断水截留,其头部没有丹田气血输入自当活络起来,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而后生之法。只是此法极为痛苦,平常人则试不得。”
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但听他说断水流,截水位之时脑中犹如一个鲜活的画面在跳动。
丁奉整个头颅犹如熟透的只果般红彤彤的,仿佛酒量不佳的人一下子喝了一斤二锅头一般。华佗说治疗过程相当的痛苦,但他在始终不吭一声,我不得不佩服他坚忍的意志和耐力,想当年关云长刮骨疗伤也不过如此吧。
华佗微笑看着丁奉道:“过程还算顺利,只不过接下来治法有些凶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不让别人进来破坏,明白吗?”
“华大夫尽管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不会让人打扰到你的。”
华佗点点头,突然伸手在丁奉的胸口一拍,丁奉闷哼一声,脸上表情痛苦,五官扭曲,随着华佗的掌法加重,丁奉终于抵挡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一脸的惊愕,不知华佗在干什么,但既然已经答应华佗,又不好出声询问。
其实我惊讶的还有华佗竟然还是个武学高手,看他一举一动就犹如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内功真气杀人于无形之间,只不过华佗是用来救人而已。我终于有些理解华佗不在白天给丁奉治疗了,白天的人实在太多,华佗不想在普通人面前暴露太多,但医者父母心,以华佗高尚的医德又不能拒绝我们的求医,所以他才要我们晚上过来。
只见华佗袖子一挥,丁奉头上的金针已经不见了,华佗却在他的针筒上加入少许艾绒、麝香、冰片,他转头向我解释道:“艾绒,麝香和冰片是用来养针的,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金针的功效。”
我有些咂舌,原来针灸之术还有这么多的花样,不过愈是这样愈让我相信华佗医术的强大,更坚定了让我要拜他为师的决心。
他的话音一落,对着丁奉的百会又是一点,然后一推,一压,手指缓缓的顺着奇经八脉,而丁奉脸上的红润却在瞬间转为惨白。
我看着华佗突然凝神专注的神情料定此时必然是华佗所说最为凶险的时刻,丁奉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苍白的脸色忽然再次变红,继而转白,如此反复。
华佗额头豆大的汗珠如掉线的珍珠般直掉下来,我突然有些担心,万一他们两人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谁料这时轻轻的敲门之声响起,在突然寂静下来的房间显得格外刺耳,我答应过华佗无论谁都不能打扰到他们治病的,于是便蹑手蹑脚的开门。
门外站着蔡琰,她有些焦急的问道:“怎么你们那么久都没出来的?”
我打了个嘘声的手势,细声道:“先不要说话,很快就好了,你在外边在等我一会好吗?”
蔡琰向里边望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嘟囔了一声,走开了。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我知道蔡琰不会瞎嚷嚷什么,但还是为了房间内两个正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的人担心不已。
华佗双手并用,一手抵在丁奉的膻中**,一手继续则沿着丁奉的督脉慢慢的移送,接着暗淡的烛光,我可以看清楚一条犹如长蛇般的真气缓缓地升起,丁奉则犹如置身冰窖当中,全身不停地发冷颤抖,我暗叹真苦了他治疗开始至今他虽然痛苦的说不出话来,却从不出声叫一句。
突然“喵”的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响彻了整个华佗医馆,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和阴森。
我悄悄的推门出去,站在门口,却见蔡琰一脸惊恐,看到我突然往我怀里一扑,双手紧紧地搂着我,我拍了拍她的头,柔声道:“怎么啦?”
蔡琰抬起头看着我,声音有些哽咽,道:“我…我…”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心中不由得一痛,她一个人在外面担惊受怕,我有什么好责怪她的呢?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见你不肯理我,心中有气,扔了一块石头而已,没想到……”蔡琰在呜咽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能生平气和的解释道。
我待欲说话,倏地一个刺破划空的声音响起,犹如一把利剑在我身后飞过,我猛然一个转身,却是空空如也,我惊疑不定,眼睛死死盯着刚才那个声音响起之地。
蔡琰似乎被我突然地举动吓了一跳,搂着我的小手放开我的肩膀,嘟囔道:“怎么啦?”
我安慰道:“没什么,是我多心了。你站在门口等我,我答应华大夫一定帮他守住房门的,好不好?”其实我对刚才那个划破长空的声音还不敢确定是什么,或许有可能是刚才那只猫,但出于保险考虑,我还是要蔡琰站在门口等我,这样她离我比较近,我也可以稍微放一下心。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华佗为什么单单拒绝蔡琰一个人于门口之外。
我轻轻进入房间,华佗和丁奉的治疗已然进入白日化的阶段,看样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完成整个治疗了。
我为华佗的医术深深感到震撼!华佗盛名在外,果然不同凡响,他的医术对于我来说简直是神奇而解释不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欧洲黑死病肆意横行的时候,唯独我们中原大地能够不受其影响,原来祖国医学是这么的强大而不可思议!
“走水了,走水了!”一阵敲锣打鼓声打乱我沉思的思想,铿铿锵锵的随着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倏然响起,我心中一阵暗骂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啊,七荤八素的事一大堆,偏偏都在这治疗的紧要关头一起爆发。
我着急的来回踱步,这紧要关头我自然不能打断他们二人疗伤,却又无可奈何,难道只能等着火势蔓延到医馆?
屋外的吵杂之声越来越响,泼水声、犬吠声、大火燃烧的木屋的噼啪之声、人们的谩骂声、小孩的啼哭声一股脑的传了进来,我有些发狂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之前我还带有私心的希望华佗能够慢一点治疗,这样我可以看清楚一些治疗的手段,现在我只期待着华佗的身手能再快一点,好让大家一起逃出这渐渐被大火包围的屋子。
蜡烛微弱的火心略微颤抖,继而火焰直窜而上,犹如一条火蛇般盘踞在蜡烛上对着我们百般嘲讽,我看着这肆无忌惮的火舌,突然恨恨的有一种想要将它熄灭的冲动!可不是么,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外面的燃烧正欢大火正是由这小小的火心而来的。
华佗突然大喝一声,犹如铁棍的食指点在丁奉的百会之上,丁奉一口鲜血喷射而出,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看着华佗疲劳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知道华佗的疗伤到此结束,我有些惊喜有些焦急的道:“华大夫,是不是已经可以了歇息了一下了?可真是急死学生了。”伸手就扶起倒地不起的丁奉。
华佗疲惫的点了点头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去再说!”说完却喃喃的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虽然这话说得有些小声,但由于我耳朵比较灵敏,还是听到他的喃喃之声,只是此时屋外大火焚烧,已容不得我多想,便背起丁奉对着华佗道:“华大夫,我们出去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火势已然蔓延而来,医馆大门已经熊熊烧起。
我见门口被火围住,只能抱着丁奉越窗而出。
华佗恍若无觉的点了点头,仿佛在一下子丢失了灵魂般,跟在我们身后,缓缓地退了出来,突然“啊”的一声大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