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客栈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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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天,寒风阵阵,空中雪花飞舞,一片一片飘洒在树梢,房顶。。

    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在行走,这么寒冷的气,都愿待在自己家里,喝点小酒,烤着火炉。

    经过两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古小良这会儿正背着莹莹走在徐州城空旷的街道上,这天正是徐州城遇的第一道寒流,街道两旁家家关门闭户,人人都不愿意从温暖到家中跑到外面受冻,诺大的徐州城显得空旷,寂静。

    只是偶尔从几家大门半掩的酒馆旁传出点人声。

    背上的莹莹哈着白气,凑到古小良的耳边娇声说道:“小哥哥,莹莹好冷哦。”

    古小良吸了口气道:“再忍忍,找到合适的客栈我们就住进去。”

    莹莹摸了摸古小良的脸道:“哎呀,小哥哥的脸好冷。”顿了顿问道:“刚才那几家客栈,怎么不住进去啊?”

    “刚才那几家客栈太贵了,小哥哥身上银钱不多,住了就没多余的钱吃饭了。”古小良有点无奈道。

    莹莹善解人意道:“哦,那我们不住好客栈了,小哥哥。”

    古小良“恩”了一声道:“莹莹真乖,小哥哥一定找一家又便宜,住着又舒服的客栈。”

    心道却道:“这徐州的客栈也忒黑了,住一晚居然要收一两银子,看样子这便宜的客栈不是那么好找。”

    莹莹在背上娇声道:“小哥哥累不累,你把莹莹放下,莹莹自己走。”

    古小良微微一笑道:“小哥哥不累,莹莹在小哥哥背上,小哥哥才暖和。”

    古小良衣衫单薄,背着穿着绸缎翻毛长夹袄的的莹莹,背上还真是暖和,只是前面迎着寒风,胸前一片冰凉,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莹莹娇声笑道:“那莹莹就不下来了,就在小哥哥背上。”

    说完,将搂在古小良肩脖上手紧了紧,将小身子紧紧的贴在古小良的背上。

    古小良背着莹莹转过一条街道,看到前方十数米远的街旁有一飘着写有“悦来客居”条幅的客栈。

    走到近前,见门前挡着厚厚的棉布门帘,看门脸,客栈不大。

    古小良掀开门帘走了进去,一进客栈就有股热气扑面而来,屋堂中间放着一盆碳火,使整个不大的小厅堂充满融融暖意。

    放下莹莹,就见一位胖胖的人从柜台里迎了过来,看样子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那掌柜堆着笑脸问道:“这位小哥,是住店吗。”

    古小良点了点头道:“是住店,还有空房间吗?要一个单间。”

    那掌柜忙点头道:“有有,还剩有几个单间,这就去给您二位开一间。”

    古小良道:“多少钱一晚?贵了我们可不住。”

    心道:“千万别像前几家一样,看我年纪小就黑宰。”

    掌柜笑道:“小店绝不会乱收费的,两钱银子一晚,小哥您看、、、。”

    古小良心中暗喜,点头道:“那好吧,给我们找一间干净的。”

    掌柜连忙点头道:“好哩,保管干净,不会委屈二位,来,里面请。”说完就侧着身子前面带路。

    穿过一个小天井,就看见一排厢房,厢房有四道门,看样子是四间客房。

    掌柜打开其中一个房门,将古小良与莹莹领进房间,房间内靠墙摆了张床,床上一床被褥一个枕头,房正中还有一张圆桌,桌上放了一个茶壶几个水杯,桌旁放了两张小圆凳,靠门边还有一张洗淑架,毛巾铜盆具全。

    房间虽然陈设简陋,但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上去还是比较舒爽。

    古小良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被褥,倒也厚实。

    那掌柜对着古小良笑道:“小哥,怎么样?还满意不?”

    古小良点了点头。

    掌柜又道:“那二位请歇好,我这就叫伙计将茶水送来,再打点热水给二位泡泡脚。”

    古小良点头道:“劳烦掌柜了,不过能不能再送一盆碳火到屋子来,我妹妹怕冷。”

    掌柜笑道:“没问题,马上就送来,保管冷不着令妹,您看还有什么需要。”

    古小良想了想道:“有饭菜吗,这么冷的天也懒得到外面吃了?”

    掌柜忙道:“有有,当然有,不知小哥这饭菜怎么配?”

    古小良笑道:“照一钱银子的标准来吧,最好能配二两酒。”

    掌柜愣了愣,没料到这半大少年还会喝酒,随即恢复常色笑道:“好的,您需要的一会儿就办好,这天也是怪冷的。”

    还当古小良喝酒御寒呢,他哪知道这小子早就是酒鬼一个,小酒是顿顿少不了。

    掌柜接着又道:“那咱出去了,小哥如果还有需要,尽管再跟伙计知会一声。”

    古小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到一会儿,碳盆,茶水,酒菜陆续送到。

    二小酒足饭饱后,古小良又叫伙计打了一盆热水,将莹莹的芊芊玉足泡在热水里,帮着莹莹洗脚,时不时还挠挠莹莹的足心,痒得莹莹咯咯咯的娇笑不已。

    这是古小良与莹莹每晚住店的必备功课,总是在嬉笑打闹中疲惫不堪的时候才上chang睡觉。

    在房中碳火的烘烤下,莹莹粉嫩的小脸蛋红朴朴的分外诱人,一时之间,整个房间春意浓浓,瞧着莹莹那张绝美的俏脸,古小良有点恍惚,这小女孩过几年长大了怎生得了。

    一觉到天明,古小良睁开了双眼,斜眼瞧了瞧紧偎在自己怀中还在酣睡的莹莹,睡梦中的莹莹如梨花海棠,小嘴

    角露出一丝甜美,古小良忍不住亲了口这可爱的脸蛋儿。

    外面这会儿不时传来阵阵说话之声,一些住店的客人早已起床出房,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

    “你说那人会不会死在本店啊?”一句话音传来,听口吻似是这家伙计。

    “谁知道啊,掌柜的急得都快发疯了。”另一伙计答道。

    “都三天了,不吃不喝,门也不出,看样子也挺不了多久了。”先前说话的伙计道。

    “哎,那人也挺可怜的,看样子似是外乡人,就这么客死异乡,哎、、、”后面接话的伙计叹了叹气。

    先前伙计又道:“可不是,掌柜就怕这人死在店里,真死在这里,麻烦就大了。”

    “我看那人一身都是伤,相貌又很凶恶,只怕也不是什么好来路吧?”顿了顿,先前的伙计接道。

    另一伙计道:“有点像,我都害怕进那人的房间,每次进去,那人就凶狠的盯着我,盯得我发毛。”

    话语中还有点心有余悸之意。

    “呵,张三,你胆也忒小了吧,盯你两眼就发毛?”先前伙计取笑道。

    “你胆肥?要不你进去瞧瞧?总之这两日我也没进去看过”那叫张三的伙计不服道。

    “那你还可怜他?还有,我不是怕,是里面实在是太臭。”先前伙计道。

    古小良听到这里,微觉好奇,于是轻手将趴在自己怀里的莹莹身子放正,下得床来,揉了揉被莹莹压得微微发麻的胳膊,小心轻脚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就看见两名伙计正站在小天井里说着话,眼睛还不时瞧向这边离他所住不远的一间厢房房门。

    那两伙计看见古小良走出来,忙过来打着招呼。

    这时,那房门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哦,老李,那人还活着。”一名伙计道,听声音是那叫张三的。

    另一年龄稍大被叫做老李的伙计道:“你快去告诉掌柜,就说那人还活着。”

    张三答应了一声,忙转身到前厅去了。

    古小良问道:“小二哥,那房间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老李答道:“那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小店都住了半月多时间了,刚到小店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古小良问道。

    “那人刚来时,一身是血,好象受了什么伤,还挺重的,要不是那人给了一片金叶子,掌柜的也不敢让他住。”

    “金叶子?那人出手好大方,看来那人挺阔绰的。”古小良心道。

    只听老李又道:“前些日子,那人还能吃能动,还喝酒呢,一喝就是一坛,不得了。”老李摇了摇头,语气中有点不可思意。

    古小良心道“还有这样的怪人?受了重伤居然喝得下酒?”心下对那人更是好奇。

    那老李又道:“近些日子就不行了,那人看上去越来越虚弱,恐怕也挺不了什么时日了。”

    古小良不解道:“怎么不给他找个郎中瞧瞧?难道你们就任他这样吗?”

    “不是不叫,而是那人太凶狠,张三每次送完吃喝,就赶忙出来,话都不敢说,听张三说,只要一开口,那人就很不耐烦,一幅要吃人的样子。”

    老李摇了摇头苦道。

    古小良失笑道:“没那么夸张吧,一个伤得快要死的人,你们就那么害怕?”

    老李道:“小哥你别不信,那人看去当真凶恶,他随身还带着凶器呢,谁还没事去招惹他?受伤的老虎照样会吃人,只得由得他在房间里。”

    “那你们现在去请郎中也来得及啊,总之看样子他也动弹不了了,也伤不了你们吧。”

    古小良笑道。心想,这些伙计也太怕事了吧。

    老李摇头道:“谁知道呢,万一那人发什么疯,临死还拉个垫背的,总之我是不去,张三是更不会去的,他小子这几日就躲着不肯进去。”

    古小良不满道:“那人不病死,也被你们饿死了,怎么能这样?”

    心道:“当真是人命不值钱。”

    老李忙道:“怎么会,不是没送吃的,前几日送进去的饭菜,那人动都没动,我们有什么办法。”

    老李叹了口气道:“我说小哥也别问了,就由那人听天由命吧,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说着间,只见那张三领着掌柜匆匆进来。

    掌柜边走边问道:“当真还活着?”

    张三肯定的答到:“真还活着,不信掌柜的问老李,那,老李在那呢。”说完指了指站在古小良身前的老李。

    走到近前,掌柜问老李道:“张三说听到那人有动静,是这么回事?”

    老李忙道:“是这么回事,刚才我们都听到那人咳嗽,声还挺大的。”

    掌柜吐了口气道:“没死就好,真死了,官府那里可不好交代。”转头又对张三道:“张三,你进去瞧瞧去,看是怎么个情形。”

    张三苦着脸道:“掌柜的,你还是让老李进去吧,小的实在是、、、。”后面的话有点接不下去。

    掌柜怒道:“没用的家伙,那么多废话,难不成让本掌柜进去。”

    张三低着头,犹豫着没挪步。

    古小良见那张三畏畏缩缩的样子,有点看不下去,对着掌柜道:“算了,掌柜也别难为他了,还是我进去帮你们瞧瞧吧。”

    掌柜一听,愣了愣道:“小哥进去?这、、、这不好吧,哪能麻烦你。”

    古小良笑了笑道:“没事,进去瞧瞧不碍事的。”

    掌柜不好意思道:“那、、、那就麻烦小哥了。”说完还搓了搓手,颇有点过意不去。

    说完转头瞪了张三一眼。

    张三松了口气,有点感激的看了眼正准备推开房门的古小良,他实在是很怕去面对里面的人。

    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还伴有一丝血腥气。古小良皱了皱眉,连忙用手捂住鼻子,暗呼道:“好臭,早知如此就不进来了。”心下颇有些后悔。

    古小良硬着头皮,打量了一下房间,桌上饭菜早已霉变,地上还有几个空酒坛,再看那床上之人,被褥将那人裹住,只露出一个头发蓬乱的头,身子在被褥里时不时的得瑟着。

    古小良走到那人床边一瞧,差点惊叫出声,恶冲,不是在扬州城“闻香楼”上与那慕容雪过招的恶冲是谁?没想道事隔两月,竟然在这徐州小客栈里碰上了,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

    古小良定了定神,将手伸到恶冲额头上探了探,好烫,似在发烧。

    然后又轻手将被褥慢慢往下揭开,只见右胸一寸长伤口,脓血将右胸浸湿了一大片,散发出股股恶臭,闻之欲呕。

    古小良忍着恶心,继续将被褥往下掀,只见小腹,右腰,大腿都有伤口,被褥与床单到处粘着脓血,当真是触目惊心。那用布包裹的残刀就放在身旁。

    忽然,古小良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扣住,力道颇大,古小良轻声呼痛,一惊之下见那大手正是恶冲的,恶冲正盯着他,眼神有些散涣,还有一丝冷酷,一丝戒意。

    古小良连忙急声轻道:“放手啊,疼啊!”

    恶冲冷道:“你是谁?”说话中气不足,但扣在古小良手腕的手力道却不弱。

    “你先放开啊,我在扬州见过你的,快放手,真的很疼。”古小良有点生气道。

    “你见过我?”恶冲看着面前的少年,一时想不起来,手上的力道,却松了点,他已经感觉这少年不似有武功。

    “你想想,在扬州‘闻香楼’,就你和慕容公子打了起来,不记得了吗?我和莹莹,一个小女孩就坐在你旁边那桌,”古小良急声道。

    恶冲想了想,有点印象,那天酒楼上好象有那么两个小孩,武林人士在外都有一个习惯,一般到个地方,先是观察周遭环境,向恶冲这样的亡命客,更是如此。听古小良这么一说,恶冲大致明白他此话不假。

    恶冲放开了古小良的手,淡淡道:“那你进来作甚,谁让你进来的?”眼神有露出警惕之色。

    古小良揉了揉手腕道:“我是听这店里伙计说的,说这住了个快要死的人,我帮他们进来瞧瞧。”

    接着笑了笑又道:“没想到会是你,可真是巧了。”

    恶冲冷冷道:“要死的人?他们还真想我死吗?”

    古小良笑道:“当然不是,只是他们不敢进你这屋子,呵,你伤得这么重,他们都害怕。”

    古小良瞧见熟人,有点兴奋,再加上这人能伤了大名鼎鼎的慕容公子,他还是有点佩服的,在这小子心目中,刘正口中讲出的武林四大世家,那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恶冲见古小良笑嘻嘻的,有点兴奋的样子,不明白这少年在高兴什么,心中一阵烦恶,有气无力道:“出去吧,别待在这里,出去。”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古小良愣了愣道:“我干嘛出去,你伤那么重,得找郎中瞧瞧啊,既然碰见了,说什么也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对恶冲的冷言冷语不以为意。

    恶冲道:“你别管,如果有人发现我在这里,很麻烦。”

    古小良不解道:“谁会发现啊,我不进来都不知道是你,再说,再不医治身上的伤,真就麻烦了。”

    恶冲摇摇头道:“你不懂,算了,与其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死在这里,哎、、、”语气中有点英雄末路的悲凉。

    古小良更是不懂了,什么死在别人手里?哪有宁愿等死也不愿意治伤的人。

    古小良急道:“不行不行,得想法治伤,横竖都是死,治好再死也不迟。”此话颇为幼稚,古小良一急,有点口不择言。

    恶冲瞧了瞧古小良,见古小良满脸的焦急,没来由的心头一热。这恶冲杀人无数,在江湖上可以说是恶名昭昭,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要说身边有什么朋友,就他那丑陋凶恶的形象,连普通人都不愿意接近,没想到眼前这少年会为他的伤着急。

    只听古小良又道:“既然碰上了,说什么也不让你死在这里,你就安心躺着别动,我这就叫他们喊郎中去。”

    不待恶冲发话,转身出去匆匆离开房间。

    恶冲来不及阻止,也就由得他了,也许还真有一线生机。“那华山派的人,应该不会在这附近了吧。”恶冲喃喃自语道。

    那日恶冲被慕容雪一招‘雪花漫舞一点红’所伤。刚出扬州城就碰到了华山派的几名弟子,这华山派和恶冲早有宿怨,一言不合,双方就动起手来。

    华山派的清风剑法在武林中那是赫赫有名,再加上恶冲本就被慕容雪伤得不轻,与添为七大门派之一的华山派弟子动手,不吃亏才怪,更何况又不是单打独斗。那华山几名弟子身手都相当不错,如果不是受伤在先,恶冲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天不遂人愿,几十招下来,恶冲就被重伤在剑下,只得落荒而逃。那华山派哪能轻易放过,一路追杀,恶冲被华山派的人追得连养伤的时辰都没有,伤势一直恶化下来,还算好,进徐州城前总算甩掉尾巴,躲在这家不起眼的小客栈已达半月之久。

    身上的伤,金创药已不起作用,又不能外出找郎中。

    那华山派的人料定他躲在徐州城附近,知他伤重,一直锲而不舍的寻找,特别是药店医馆。

    恶冲的伤一天天加重,偏又不能现身,全靠深厚的内力撑着,换作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无奈,只得忍着口恶气,宁愿等死,也不愿死在华山派手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