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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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哥这一讲就是一整天,这一整天才只讲了百分之一,只是冰山的一角,皮毛而已。.昆哥讲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连大喘气的都没有,生怕打扰了昆哥。有哭的有笑的,还有急的跺脚的,热闹非凡。

    这一整天一个人都没有走,反而来听昆哥故事的人越来越多。整个街上人满满当当,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万人空巷之势,甚至几个外地来走亲戚的人都被迷住了,说一定要听完昆哥的故事才回家。昆哥每说出一件事,大家无不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回到过去,亲自经历昆哥的往事。可是真让你回到过去,你能有昆哥的大本事吗?

    昆哥讲了一整天直到夜幕降临,连中午饭都没吃,准备回家的时候,众人死活不让。昆哥很无奈的对大家笑了笑说自己每天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谁要想听每天到柳树底下来听,只要别耽误大家的正事儿就成。什么是正事儿?什么都不是正事儿,听昆哥讲故事才是正事儿,昆哥是谁啊,那可是神人啊,能听到昆哥的事那是自己的福分。于是乎,连续两个月,除了下雨天昆哥都会在柳树下面讲述自己的人生。一壶茶,一把蒲扇,一个马扎,背靠柳树,娓娓道来。

    一传十,十传百,全镇的人都知道了,许许多多的人纷纷来到赵家村,来到大柳树底下,听昆哥讲自己的人生。我也是其中一个,一直对昆哥的事很好奇,从第一天起就被吸引住了,那时候正好是高中毕业后的暑假,两个月一天都不间断的去听,即使下雨天昆哥不出门了,我也会到昆哥家里去让昆哥讲。因为我们是对门,我经常去昆哥家里去玩儿,昆哥没有老婆孩子,我经常帮昆哥做点事情,所以很喜欢我,倒是很乐意给我讲。因此我也成了知道的最真实最详细的人。

    小子不才,文笔虽然拙劣,但是依然想把昆哥的事描述下来,借用文字让人们更加的了解昆哥,认识一个真实的昆哥,因为昆哥是个传奇。

    1919年,正是五四运动轰轰烈烈的时期,这一年的冬天,赵家庄大地主赵德玉喜得贵子。赵德玉年近四十才得此一子,自是欢喜的不得了,于是在儿子百日的时候大摆宴席,大宴亲朋,热热闹闹的庆祝了三天。赵德玉是镇上颇有名望的人,宴客之日,宾客盈门,络绎不绝,赵德玉当真是高兴之极。

    这一日正是宴客的第三天,赵家来了一伙人,当头一位身高八尺,方面大耳,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响当当一位英雄人物。后面跟着十几人,皆是短衣打扮,腰间俱都别着枪,这伙人雄赳赳气昂昂就来到赵家大院。

    这伙人刚刚进入大院,热闹的院子立时安静下来,大伙纷纷看向这伙人,心道:莫不是来了土匪强盗。可是这伙人进了院子,整齐的站在一边,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站出来喊一声抢钱,他们也没有掏枪,就那么站着,让大伙一时如丈二金刚,糊涂了。

    忽然领头之人目光一凝,眼神露出一丝喜悦的光芒,接着蹬蹬蹬向赵德玉方向走去。大伙都有些害怕,因为这年月,兵荒马乱,有枪的就是大爷,看谁不顺眼一枪就要你的命。大家都是老实本分的老百姓,谁敢和玩儿枪的打交道啊,看着他们腰上的家伙,众人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走向赵德玉的领头之人,众人暗暗为他担心。

    谁知领头之人走到赵德玉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众人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在为赵德玉送了一口气的同时,脑袋上也写满了问号,不知道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又为什么给赵德玉下跪。

    再看赵德玉,先是一脸茫然,接着大惊,赶紧上前扶起那人道:“周兄,这如何使得,快请起来。”

    赵德玉尊称的这位周兄,大名唤作周怀,外号枪神周,山西人氏,为了生存,带领一帮弟兄占山为王当了土匪。早些年赵德玉去山西做生意,那时候正是周怀最落魄的时候,当时周怀饥寒交迫,正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恰好碰到了返乡的赵德玉。也该周怀命好,赵德玉因为一直无子,一心向善,因为看见周怀可怜,所以给了周怀十块大洋。周怀问及赵德玉姓名住处,赵德玉如实告诉他,并无一丝轻视。周怀心中无限感激,将赵德玉视为再生父母,发誓要报答他。那时候周怀说要报答赵德玉,赵德玉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两人能相遇已是难得,日后再相见更是遥遥无期。

    周怀得到十块大洋,正暗自高兴,却不料在蜈蚣岭被土匪所拦,全部抢了去。周怀刚刚得到十块大洋的救命钱就这样被抢走了,偏偏自己还无力反抗,谁让人家手里有枪呢。周怀心灰意冷,于是要求加入他们。当时蜈蚣岭上的大当家的名叫李大福,外号大疤瘌,问周怀有什么本事。周怀跟自己的父亲学过功夫,当场表演了一番,大疤瘌见周怀样貌奇伟,身手不凡,于是就收下了他。要说为什么大疤瘌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啊,那年头,兵荒马乱,大家都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的,当土匪的也需要有真本事的人,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什么大事,周怀有武功,谈吐又不凡,能得到这样的人才,大疤瘌自是高兴的不得了。

    后来大疤瘌在一次抢劫时被打死了,当时周怀威望最高,于是当上了蜈蚣岭的大当家。此后,赵德玉去山西做生意途径蜈蚣岭,一直一帆风顺,这多亏了周怀。

    书归正传,周怀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嗫诺半天道:“赵哥,您对我的大恩大德,周怀永世不敢或忘,当年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埋骨荒野了。”

    赵德玉呵呵一笑,拉着周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周怀双手接过。赵德玉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道:“周兄,些许帮助,不足言谢,再说,那些钱也没帮到你什么,不是被抢了去吗?何况这几年我在山西也多亏了有你的照应,实际上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啊。”

    周怀一听连忙道:“赵哥,要不是这些钱。我怎么会有这些机遇,我又怎么会有今天。你对我有大恩,我自然要报答你,周某虽死不能报万一啊,小弟敬哥哥一杯。”

    “你我兄弟不要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咱们谁都不谢谁,干了这杯酒。”

    “好。”

    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齐声大笑。随后众人知道了周怀的来历和两人的故事,纷纷发出赞扬的声音。赵德玉和周怀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两人正在谈笑中,忽然一声婴儿的哭声传来,周怀一愣,想起一进门就看到满院的人和满地的鞭炮碎屑,还没有问是怎么一回事。这时不禁问道:“赵哥,你家今天这是?”

    赵德玉道:“今天是我儿子的百日,这不是正在庆祝吗?”找的鱼说着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悦。

    周怀先是惊讶,接着又是高兴,惊讶是因为赵德玉一直无子,这半年多没见竟然有了儿子,高兴则是替赵德玉高兴,自己的恩人有了儿子,有了后,实在是令人高兴。

    周怀道:“刚才莫不是小少爷的哭声?可否让小弟一见?”

    “呵呵,当然可以,正好大家都没见,我这就去把儿子抱出来,让你和大家见一见,周兄稍后,我去去就来。”、

    不大一会儿,周怀自后院回来,怀里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小家伙身穿百家衣,挂着长命金锁,包得严严实实。周怀看到连忙站起迎上去,仔细打量着这个小家伙,不断挑逗着小家伙,惹的小家伙一阵发笑,可爱的模样让周怀十分喜爱。

    “怎么样?这家伙忒不老实,每天晚上不折腾到半夜不消停。”赵德玉笑着道,脸上露出欣喜和爱怜,心中十分宽慰。赵家有后总算对足总有个交代了。

    周怀一边逗着小家伙玩儿,一边问:“小少爷叫什么名字?”

    赵德玉道:“到他这一辈儿是龙字辈,为了让赵家兴旺繁盛,取了一个盛字,赵龙盛。字怀远,希望他有远大的志向。小名叫阿昆,是他妈起的,怪难听的。”

    阿昆不知道两人在嘀咕些什么,眼睛滴溜溜乱转,这时忽然指着周怀的腰,小腿不断的踢蹬,啊啊的叫着。周怀一愣,接着发现啊昆指的是自己腰上的枪,于是摘下来给阿昆看。阿昆小手摸着枪,乐的不得了。

    他这里高兴了,赵德玉却是吓得不轻。这还了得,这家伙居然喜欢枪。

    周怀呵呵笑道:“小少爷将来一定是大将之才。”

    赵德玉笑道:“哎,这家伙喜欢枪,指不定会是个什么样呢?”

    周坏道:“赵哥,喜欢枪怎么了,枪是男人用的东西,真正的男儿自当保家卫国,不用枪用什么?”

    “但愿如此吧。”

    这时,许多人围了上来,不断称赞阿昆。小家伙也不害怕,看到人多反而十分高兴,流着哈拉子哇哇的叫着。

    赵德玉大乐,与众人一杯一杯的喝着酒,直到夕阳西下,众人纷纷告辞。周怀也告辞离去,走时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赵德玉一直送到庄头,看着周怀身影消失这才回家。

    当天晚上,不知是怎么回事,阿昆半夜里忽然发起了高烧,浑身发烫,嘴唇都发紫了。赵德玉赶紧命人套上马车,抱着儿子赶往镇上求医。

    赵德玉抱着阿昆来到镇上直接找到自己多年的好友徐守徐郎中。徐郎中是镇上最有名的郎中,医术高超,外号塞华佗。可是却没有对阿昆得病瞧出个所以然来。

    赵德玉坐在一边,看着一直摇头的徐守,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正要开口询问,徐守开口道:“敬山兄,孩子的病着实奇怪,似释染了风寒,忧思收到了惊吓,看似只是发热,可是内里却也有问题。”

    “那该怎么办?”赵德玉站起身道。

    “小公子的症状很奇怪,根据我多年的惊艳也不知他得了什么病,我也不敢胡乱下药啊。”

    赵德玉听到这句话眼睛一阵发黑,刚刚的了儿子,难道就要失去?看到赵德玉凄惨模样,徐守连忙道:“敬山兄莫急,我知道一人,定能救小公子。”

    赵德玉听到此言,忙问道:“是谁?”

    “我的一位师兄,在孙村,可是我这位师兄古怪的很,轻易不给人看病。”

    轻易不轻易不打紧,自己儿子有人就得了了,赵德玉稍微松了一口气道:“是谁?”

    “孙明钊。”

    “孙明钊?”

    “对,要不我带你去,那样师兄想必会给我个面子,就不会推辞了。”

    “那可太好了,快,咱们现在就走。”

    “好。”

    赵德玉正要往外走,忽然发现刚才还无味乱叫的儿子此时没了声音。低头一看,阿昆翻着白眼,嘴唇乌紫,小脸煞白,光有出的气了。赵德玉双脚一软差点坐在了地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