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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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伊雪勉强哄着不情不愿的二宝向家中所居的西厢跨院行去,刚一进院,就见从对面正房方向正走来一对中年男女,忙迎上前去拉着弟弟招呼道:“爹娘,你们起来了。。”

    “嗯!二宝又缠着你带他出去了?”韩止戈点点头,又看了看女儿身边那满头大汗的二儿子,不由得又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他年约四旬,身着一件青色长衫,相貌儒雅,满面的书香气看上去稍显文弱。

    “嗯!天还没亮他就要出去疯,我又犟不过他,只得陪他去了。要不是我说陪他回来看小弟,这会怕还不想着回来呢!”韩伊雪也无奈看着身旁的二弟道,怜爱之意溢于言表。

    而他们父女话题间的主要人物二宝,对于父亲姐姐的话竟是全然不知一般,只顾憨憨的摇晃着自家那硕大的大头,左顾右盼肆意打量着眼前已居住了十余日的跨院,眉宇间竟有看不尽的好奇。

    见他如此,那一旁始终没有开口的韩谢氏谢婉云忙移步上前,抬手拉起二宝的手将他拉到身前,又从身上拿出一方锦帕,爱怜的轻轻与二子擦拭着头脸间的汗迹,柔声道:“二宝,玩了一早上,可饿了没有?”

    “娘,二宝不饿,二宝要去看小宝,姐姐姐姐,你带我去找小宝玩!”高高大大的二宝憨憨的答到,转过头又去找姐姐。

    “好好,等下姐姐就带你去找小宝,二宝乖哦!”韩伊雪忙安抚的拍拍二宝的手,然后又转身向母亲问道:“娘,小弟怎么样了?情形好点没有?”

    “不清楚,昨晚我要在那守着,这不你爹说什么都不让,眼下睿儿那里由兰儿照看着呢!大概还没醒呢!”韩谢氏摇摇头答到,一提起自家那还伤重昏迷的三儿子,她的面上自然又浮上了几许愁容,眉间紧锁。

    “死了更好!”韩止戈在旁脸一板接口说道:“你们看看他平时那副样子,能有什么用?小小年纪不学好的,却偏要学那些浪荡子弟去逛青楼,还一掷千金?哼,他不知道现在家里是什么情况吗?恬不知耻以丑为乐。我看还是教训的轻了,要不是你们娘俩拦着,我那天就直接打死那小畜生,免得……”

    “爹爹!”韩伊雪提高了声音,玉颜凛然打断了父亲的话道:“您的话有些过了吧?别说小弟他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恶事,只是去青楼逛了逛,撒了些钱财而已。就算小弟他真的做了什么大不了错事,您不要这个儿子我还要这个弟弟呢?如果这次小弟醒来后您还打算教训他,那就别怪女儿不孝,我会直接把小弟送到周家去,到时莫怪女儿言之不预了。走,二宝跟姐姐看三宝去。”

    话音一落,韩伊雪却再不肯和父亲多说,冷着脸带着二宝便抬步离去,却把个父母扔在了后面。

    “你……”韩止戈被女儿一席话顶得张目结舌,抬手指着女儿的背影好半天才急声道:“看看看看,这,这成何体统,象什么样子?婉云,你,你也不说说她,你看看雪儿她……她这性情哪还象个大家闺秀嘛?连与我都这般说话,这若是被外人看了去……可如何是好呀!”他一时间却是有点挂不住脸了,不由得与身边的妻子埋怨起来。

    “我看挺好。”不承想听他这么一说,那旁边的韩谢氏却也来了脾气,冷着那张与女儿有八分神似的面孔又道:“这话雪儿不说我也要说呢!老爷,难道山烈他不是老爷您亲生的不成?或者是您觉得妾身我妇德有亏,哪里惹到老爷您了没处撒气便拿儿子做法?哼哼,您倒是好硬的心肠,一百板子下去还不够?还要再教训于他,亏您说得出?若不是前次我和女儿回来的及时,怕山烈就要被您一顿板子给活活打死了。我告诉你韩大老爷,如果这一次山烈他无事醒来便罢?否则,我就带着孩子们回娘家去,不再受你韩家的气,哼!”

    言罢也不待韩止戈回话,却是一甩袖子走了。

    “这……这成何体统……”接连被女儿与妻子顶撞,韩止戈一时间却也无词以对。他却忘了,自家的这位妻子未与己成婚时却也非善茬,二十多年前帝国《名媛榜》的《纤手兰心》谢婉清可也曾名扬一时呢!

    摇摇头,他也只能摇头叹气,若是说起他这妻子女儿,若是放在别等事情上倒也还好,平日里他这一家之主的威严可不是假的,一言既出无论妻子女儿可是全无半点违抵。无奈此次之事不同,自家那小儿子山烈被他一顿板子打个晕死过去,这一下子就桶到了马蜂窝,这三日来那谢婉清韩伊雪可是便都化身河东之狮,没有一个肯给韩止戈这一家之主好脸看,而韩止戈也知道是自己理亏,那日急怒之下教训儿子着实是出手重了,故也属实板不起脸来与妻女相争,只得看着妻女的脸色度日了,暗地里期盼儿子早点醒来以解困奇窘。

    想到这里,虽面上仍旧有些挂不住,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抬步向妻女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去探望那被他一顿板子打得晕死过去的三子韩山烈。

    原来这座府邸却正是位于帝国北方边境十万大山山下的孤山镇守备府,而韩止戈也正是当今韩家旁系支脉出身,也就是韩山烈的便宜父亲大人。目前在孤山镇担任守备一职,事实上这个职位在帝国的官僚系统内根本连品级都挨不上,叫得好听点是守备大人,叫不好听的就是一个镇长。

    不过因为地处边境,又紧挨十万大山,故孤山镇虽是小镇,但事实上却也不算太小。

    镇子占地约十平方公里,人口一万五千众。相对于别处来说,因地理环境的关系,镇子上来往的客商及众多前往十万大山内猎取魔兽采摘灵药的武者们却也属实不少,如是却也造成了小镇特殊的繁华。故此镇虽处帝国边境,但其油水却属实不小。单只是每年小镇向帝国上缴的赋税额来看,其数额却已堪比一般的二等小县了。

    故若不是韩止戈一家背后有那韩伊雪的未婚夫周家嫡出三公子撑着,恐怕这个守备的职位却早就不属于韩止戈了。说来却也不是韩止戈如何的没用,只是因性情之故,韩止戈却自少便偏文恶武,相貌儒雅性情偏弱,深侵儒家修身养性之理,信奉君子养之以德,不喜武道。故在这等武道横行的世界里,象他这种性情却属实不大吃得开。索性他生了一个好女儿,又定下了一个好女婿,故方能在众多窥视的目光下仍旧担任这个守备一职,仍能借此勉强维持着一个世家出身的体面生活。

    韩止戈抬步跟去,工夫不大便已来到三子所居的西厢,抬步进了跨院。不过待他一进院,却看到妻子女儿和二宝此时却全都站在三子的卧房门前,而女儿双手捂眼正背对房门而立,跺着脚拧着身子嘟嘟囔囔也不知在说什么。妻子呢!却也娇颜绯红目光游移,站在门口似迟疑着要往回退,眼神也一个劲的避着那已经开启的房门。只有二宝,憨憨壮壮的摇晃着大头直往房间的看,口中还不忘好奇的憨声问道:“小宝,你和兰儿姐姐在打架吗?为什么要光着身子打呀?”

    若不是韩伊雪着力将他扯住,二宝怕不就要冲进屋子里去看个清楚了。

    听二宝一说,韩止戈心中顿时就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暗骂一声孽障。忙招呼妻子女儿过来,又瞪眼将犹不想离开的二宝喝止过来,而后才站得老远隔门沉声喝道:“山烈,此时已是天光大亮,你还不起床嘛?这一大家子人可都在外边候着你呢!快起来。”

    屋里屋外静默了片刻,然后由卧房中传出一个声音道:“怕……怕是不成,孩儿这里……嘿嘿!还请父母亲大人回去稍待,孩儿半个时辰后过去给父母亲大人请安。嘿嘿……”

    “你……你……”如此这般回答却又把个向来以书香之家自傲,君子之道立身的韩止戈韩大老爷险些气了个倒仰,指着房门你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韩谢氏谢婉清此时已定下神来,在旁红着脸扯了丈夫一把,轻声道:“还你什么呀!走吧!”随即又招呼了女儿一声,扯着丈夫便往外边走。

    “孽子,孽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孽子气死我了。”韩止戈大老爷气得满面通红,一边随着妻子往外走一边犹低声咆哮不已。他不敢高声,怕引来仆役丫鬟们围观,家丑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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