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时,红梨棠颗粒未食,便到竹林练功。摸索着熟悉的路,剑走风尖,叶落漫天,纤挑的背影,飞跃时如天外飞仙。剑挑枫叶,迷离辰眸,看不清眼前的色泽,可他的心却还是痛着。
亲手将心爱的女人,推出他人怀。这般的痛楚,没有谁懂。只有他独自地承受,不停地挥剑。让冰冷剑鞘,磨出一道道的血痕,抵消那些如蚁嗜骨的刺痛。那根针,始终扎在心尖,无法拔除。
“媳妇,这是我欠你的。”欠你三年的承诺,欠你的一双眼睛。三年之前,珠联壁合甜蜜契合,三年后物是人非,心有旁骛。他知道,在以为他死的三年,有个男人取代了他。在媳妇的心中,那男人早已根深蒂固,只是他们都未曾察觉。可即使他失明了,却还看的清这其中的花开花落。
剑拨着树皮,一片一片,犹如他拨开的血淋淋的心。因为太爱,才会推开,让夜殇的双眼替他守护。只是推开的这刻,剑抵上颈子,划破的却是心。原来爱真的是自私,割舍时,把心凌迟的千片万片。
“后悔了吧?”
听到红梨深的声音,他转身扎入那副香香的胸膛中。“大哥……”顿时泪眼汪汪,不再顶天立地,如个脆弱的宝宝。
“其实我也后悔,不该帮你。制造假象,撮合他们,最后伤了我的傻弟弟。爱这东西,还真可怕,比毒还可怕,让叫人脑袋烧坏成如此。”红梨深宠溺地拍拍他肩膀,温柔地安抚他。
“哥。”
“放心,我会找到风无影。”
“不要找他,不想看见。”红梨棠试去泪痕,像个孩子般嘟起唇,“我爱吃醋,会控制不住杀人。”
“还不是你逼弟妹签的婚书?”
“我后悔了行不行?”红梨棠黯淡下神色,撂下宝剑,抚着一双眼睑,云淡风清地补道:“如果我还是从前的我,我不会这么放手。”话落,他又恢复那般耍赖的状态,用力磕红梨深胸膛。
“哥,我鼻涕沾你衣裳上了。”
“你给我买新的。”红梨深亲兄弟明算帐,立刻拨动算盘。
“没钱,你带我去青楼吧!”
“没钱还想上青楼,你当你哥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那都是一点点奸来的。”红梨深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春风荡漾般的笑,邪味十足,却也温柔。这俩兄弟,一个邪,一个纯,一个奸商,一个赖皮。在树林间,你推我,我推你,感情好的犹如亲密恋人,倒令我有点毛骨悚然。
“哥!”
“曰之。”
“你休嫂嫂,是不是因为媳妇?”红梨棠赖定地问。
“我……最爱你。”红梨深捏了捏他水嫩嫩的脸皮,‘啵’亲了他嘴唇一下。远处的我和念棠,同时目瞪口呆。本是牵他来安抚安抚他小心眼却故作大方的阿爹,孰料,他们兄弟俩禁断!!!
“啊呸,大哥你占我便宜。”红梨棠忙退开,一通乱呸。
“你小时我常亲你,趁爹不在,你的嘴唇没少被我亲破。现在才嫌弃,不觉得晚了?”
“你这流氓!”
“哈哈哈……”
远处花好,景好,美男成双,若是出现在画卷荧屏中,我定是拍掌欢呼叫他们BL。可惜一个是我老公,一个是我大伯。我额前竖起几条黑线,斜靠在一颗树上,双臂环胸,清咳了两声。
“媳妇吗?”红梨棠脸微红,索性坐地上闷闷不乐。
“阿爹,是念棠哇。”小家伙捧住他的脸,一通乱亲。惹的我‘噗嗤’一笑,忍不住被这父子逗乐。挑起眉时,略是英气,带了丝挑衅。“大哥,你收了我五千两银子,到底何时兑现?”
“静观其变。”
“纯粹废话!”
“再等等……”
“奸商!奸商!”我耸耸肩,看透他的本性。近来眉愈见弯弯而黑,怕是心也更黑了。便这样我一边省粮打探西门孤城那边的消息,一边等夜殇归来。说来西门孤城神通广大,可我连他人都没见过。他神秘兮兮,阴险残忍,可我却风餐露宿,任他窥探。这种对峙,本身就不公平!!!
夜殇一路杀出包围,虽身负轻伤,可有那纸契约婚书,身上便背负了个承诺。他从不会令影儿失望,无论何时。便是这信念,促使他一路战出城,骏马踏进皇宫内苑。
奢华寝宫中,美人簇拥,北辰烨斜卧金丝椅中,正享齐人之福。忽然一拂袖,舞姬退却,宫乐停下。北辰烨转眉望去殿下的男子,眼眸细长,迷光丝丝透出,含笑间颠覆了大殿的辉煌。
他手弹动豹皮,像抚琴一般悠闲。看似倜傥风流,可俊美容颜中却隐约透出不怒而威的气势。在出其不意间,令你防不胜防的千变万化。
“花将军派你来的?”
“是!”夜殇将信笺呈上,便不多言。和霸主对视,总是要命的。这世上,大抵也只有一个女人敢用剑抵他脖子威胁。北辰烨好笑地打开信笺,看到内容后,慢条斯理命令。“来人哪,迅速拟制,命齐广随他押送军粮出宫。”
“奴才遵命……”
“既然小美人想朕暂缓行刑,那朕便依了她,让楚云枭这个通敌叛国的乱臣贼子晚几日处斩。不过回去转告她,朕的宽容到此为止。楚云枭的命,我非取不可。十日后,叫她来收尸。”
“草民告退……”
北辰烨睨了睨那副面具,大抵一扫间,便知这是个身藏不露的高手。他笑的流烨,瘦骨被丝帛覆盖。“看来小美人身边,还真是高手辈出。你去吧,朕等着她来找我。”他双眸微闭,状似休憩,可还如卧龙般尊贵。依稀记得那夜的香气,懒如猫,胆破天的女人,宫里还真找不到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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