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胡倥在一旁安抚,箜郡王图兕当然不会再去想余容的事,他也没机会再去想余容的事。
只是为确保箜郡王图兕的身体状况,虽然这并非自己责任,胡倥也是一直看到箜郡王图兕入睡后才慢慢从箜郡王图兕帐中退了出来。
然后在帐外见到燕南、沈玄,不等两人开口,胡倥就说道:“两位不必担心,王爷已经没问题,或者说这事未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毕竟要想王爷不去多想余容的事,方法多的是。”
“这就好,但我们要不要轮流守在王爷身边?”
只有燕南看过箜郡王图兕先前的状况,这时却也追问了一句。
胡倥摇头道:“现在还不需要,或者说有秦大夫、穆师爷守在王爷身边,我们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紧张,那只会导致其他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胡大人高见,那我们……”
同样知道箜郡王图兕是怎样状况,燕南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跟着也是点了点头。
“啊!王爷你怎么了?”
但没等燕南继续说下去,帐内突然又传来一声惊呼。胡倥三人顿时脸sè一变,不管有没有命令,沈玄也跟着一起钻入了帐中。
然后三人就看见箜郡王图兕呆呆坐在软榻上接受秦大夫的按摩胸口,胸前又是多了一滩血液。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胡倥立即惊怒道:“秦大夫,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王爷没事吗?”
但不用秦大夫开口,箜郡王图兕却是嘴角抽搐着苦涩道:“胡大人,这不怪秦大夫,而是本王先前做梦又梦到了余容那厮。没想到余容不仅要在醒着时挤兑本王,甚至也不想让本王睡一个安稳觉。”
“那怎么办?难道王爷不睡觉?至少暂时不睡觉了?”
“不睡觉是肯定不行,但暂时却不能睡觉,怎么都得让王爷彻底忘了余大人才行。”脸sè虽然有些难看,但一边轻抚箜郡王图兕胸口,秦大夫却也只能如此说了一句。
而不管胡倥和燕南是不是能接受,箜郡王图兕也是一掀被褥从软榻上移下道:“既然如此,那胡大人、燕大人你们就陪本王巡巡营吧!也好让底下将官放心,或者说就是将事情始末说出来,也好过这样遮遮掩掩的让人胡乱猜疑。”
“老臣无能,让王爷受累了。”
没想到自己虽然能在箜郡王图兕醒着时避免他因为余容生气,但却无法避免箜郡王图兕在睡着时继续为余容生气,虽然胡倥并不认为让箜郡王图兕不睡觉是个好办法,但如果是为了安抚军心,胡倥却也只能同意箜郡王图兕出巡营地了。
而随着箜郡王图兕开始巡营,不管一开始营中如何传言,真看到箜郡王图兕本人还在夜中巡营时,那些士兵、将领也都迅速安定下来。
毕竟比起各种传言,没有比箜郡王图兕现身说法更能说明问题了。
然后一夜无事,也是一夜无眠,最终箜郡王图兕后面也是没有再吐血,跟着第二天一早,大军终于是拔营而起,然后就迤迤逦逦开始朝盂州城方向前行。
因为不管这是不是一种奇葩,至少在黄口谷的战事结束后,再想在盂州境内看到敌军就难了。
只是说与现代人习惯熬夜,也有许多可以帮助现代人熬夜乃至吸引人注意力、转移人注意力的事情、东西不同。不仅古代社会缺乏必要的娱乐活动,一直坐在马车中,也容易让人犯困。
所以午餐前大家或许还没什么事,但吃饱喝足,又随着马车摇晃,不是睡觉,至少人们都会打一下盹。
而不是没注意,但箜郡王图兕已经一夜没睡、一夜没吐血,一般人也不会阻止箜郡王图兕打个盹,只要不是真的睡觉做梦就行。
可看着箜郡王图兕摇晃身体闭上眼睛后,正当在马车上陪箜郡王图兕说了一整天话的胡倥也想休息一下时,“扑!”一声,胡倥就感到自己脸上突然多了一些热流、一些腥味。
跟着睁开双眼,胡倥就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箜郡王图兕又是嘴角流血、满脸苍白的呆住了。
而伸手一抹,发现自己脸上的热流竟就是箜郡王图兕喷出的血液时,胡倥也开始满脸难看起来。
然后穆埝才是“啊!”一声丢了一块毛巾给胡倥,自己却又掏出一块毛巾给箜郡王图兕擦拭起来道:“王爷,你是又梦到余大人了?余大人可真是妖孽啊!”
“妖孽,那家伙的确是个妖孽,难道本王以后就连休息一下都不能安稳了吗?”
“王爷不必担心,小臣相信秦大夫一定会有办法的,秦大夫你也说句话啊!”
用毛巾抹去脸上鲜血,胡倥就望向了一旁有些呆怔的秦大夫,但即使如此,现在可没人再敢将箜郡王图兕又吐血的事情泄露出去了。
而不像昨晚还会帮箜郡王图兕拼命抹胸口,一直在看着箜郡王图兕吐血的样子发呆,被胡倥一提醒,秦大夫却是全身抽搐一下,直接就在马车内趴了下去,低声抽泣道:“老夫无能,老夫无能让王爷睡个安稳觉,求王爷赐老夫一死吧!”
“秦大夫不必如此,真是如此,本王也不会怪罪秦大夫的。”
箜郡王图兕能带着秦大夫一起从京城出来,信任当然是无以复加。可就是面前这种事情,虽然箜郡王图兕不会不信任秦大夫了,但眼中显然也多了一种迷茫。
胡倥也是满脸难受道:“秦大夫,你就真没办法吗?”
“老夫实在没办法,因为若想让王爷安睡其实很简单,甚至都可找人点王爷的睡穴,但王爷一旦睡去后,谁都没办法控制王爷会在梦中遇到什么事,梦到什么人,所以这只能说余容是一个妖孽。”
“混帐!”
听秦大夫提起什么无法控制梦境,胡倥也是气恼了一下,却又是转念道:“那如果是这样,秦大夫你能不能想办法给王爷多补补气血。”
“补气血?胡大人的意思是……”
“是的,因为无法控制梦境,我们现在也只能失血、补血,赌王爷的身体能挺过这段时间。”
虽然未必没有逾越之嫌,胡倥也只得望着箜郡王图兕疲惫、苍白的双脸咬咬牙说了一句。
而知道这恐怕只是个没办法中的办法,不仅胡倥,穆埝和秦大夫也只得一起望向了箜郡王图兕。
然后不是说被众人所逼,箜郡王图兕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只得点头道:“本王明白了,那秦大夫你去准备吧!但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事,也不要再让任何人察觉这事。”
“老朽明白。”
点了点头,秦大夫也只得在穆埝陪伴下退出了马车。毕竟现在除了失血补血外,秦大夫也没有更多高招可以应付箜郡王图兕现在的意外状况。
而等到两人离开,箜郡王图兕才望向胡倥说道:“胡大人,你认为晟儿、漾儿谁更适合接替本王之位。”
“王爷!不要,不要啊!……”
虽然也觉得箜郡王图兕现在的身体状况、jīng神状况是个麻烦,但猛听箜郡王图兕类似安排后事的话语,胡倥却就立即惶恐、惶然起来。因为胡倥深知,不管图晟还是图漾,恐怕都不是最好的继任人选,现在更不是最好的继任时机。
但在恢复了正常思路后,箜郡王图兕却摇摇头道:“胡大人不必误会,本王并没有丧失希望,但为有备无患,本王却想听听胡大人对晟儿、漾儿的看法,也好在想个将来针对他们的具体栽培方法。”
“这个,王爷恕罪,首先不说大公子如何,但二公子确实有些好大喜功。”
“好大喜功不好吗?我看漾儿无论战场上还是政治上都不输给其他人。”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好大喜功就意味着二公子容不得别人的功劳,容不得别人的功劳比自己大。好像王爷也知道,二公子似乎并未将沈玄乃至并未将军中任何将领放在眼中。所以二公子如果只想做个太平王爷,那还没问题,可二公子好大喜功的xìng格,这显然不可能。”
“这个……,那晟儿呢?”
听完胡倥分析,箜郡王图兕也不再多说了。因为箜郡王图兕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不管将来由谁继承自己的地位,那都不可能缩头回去,因为那只会导致万劫不复的地位。
只是说图漾虽然有能力,但却没有容人之能、容人之量,这却是一个大麻烦。
因为箜郡王图兕就知道,除了图漾自己带来的一些家将外,图漾根本就不信任其他将领。这如果用来指挥一支来源单一的部队或许还不算什么,可由于箜郡王府的部队来源太过复杂,这就大有问题了。
而随着箜郡王图兕问起图晟,胡倥却脸sè一变道:“与二公子相比,大公子虽然除了柔弱一些外没有大毛病,毕竟个人柔弱还可靠臣下来补足,可是以二公子xìng情,那是绝对不会允许大公子来继承王爷一切的。所以王爷将来若将一切交给二公子,大公子或许会在挣扎一番后就不得不为保存实力而暂时退缩,但王爷如果将一切都交给大公子,二公子却决计不会允许大公子顺利继承王爷的一切,结果就是兄弟阋于墙。”
“这……”
虽然的确只是问一问,可真等胡倥分析过图晟、图漾两人状况,箜郡王图兕也有些无话可说了。因为从图漾近来的表现中,箜郡王图兕虽然的确是渐渐更加中意图漾,但正如胡倥所说,不管选不选图漾,对于箜郡王府的将来都是大问题。
只是说这一切都要看将来而定,看将来的发展状况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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